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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红色朝天椒扔过去,女助理直接被打到趴在地上, 脸色霎时发黄跟黄泥似的, 没半点血色,四肌发抖, 最可怕的是女助理双腿颤动,很快现出了身下青褐色鳞片, 密密麻麻的, 一大片。
是蛇精。
田欣欣赶忙拿大风衣披在女助理的蛇尾上。
张望全怒了,又要轰顾永乐。
田欣欣知道自己打不过庄景西,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跟在庄景西身边的一个小弟居然都这么厉害, 只用了一根小辣椒就打得600年妖修的青蛇现出了蛇尾,险些打回原形。
“你们要做什么,说吧,我都答应你们。”田欣欣尽管不情愿,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 宝贝, 你不用委曲求全的, 我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就有一条队的人过来收拾他们了!”不明事情真相的张望全, 还糊里糊涂被蒙在鼓里。
张望全站起身, 掏出爪机就要打电话了。
“别,不用。”田欣欣阻止张望全, 想了想说, “张哥, 他们不是坏人,是我的朋友呢,我跟他们有个小误会,不然你先回去,等改天我再上门亲自向你赔罪。”
明白人都听得出来,田欣欣是在赶人呢。
“操!什么玩意,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张望全叹一声,然后抓起放在沙发上的粉色西装,甩门离开了。
田欣欣看着顾永乐,话语有些哽咽,“说吧,你们来找我想我做什么?”
顾永乐见她身上没有煞气,估摸着她应该是只没做过坏事的好妖,敞开来直接说,“脸,你把田欣欣的脸皮给我,我就放过你。”
“田欣欣”直接大笑出来。
蛇精伸手摸着脸,明艳动人的脸,她真的好喜欢,“这脸我用着极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出去的,你们想都不用想。”
活腻歪了!
顾永乐说,“脸皮原本就不是你的,物归原主,你也不亏。”
“不亏?我可是花了5000万从地府阴物买卖用品店买回来的,再说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用这张脸,用田欣欣的身份出道,现在娱乐圈里我混的风生水起,这个身份,这张脸我是怎么也不会给出去的。”
庄景西淡漠低温的眸子看着蛇精,语气冰冽,很有压迫性,“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这张脸今晚我必须带走。”
话是庄景西说出来的,蛇精很害怕了,庄景西道法高深,向来说一不二。
“不公平!”蛇精委屈着脸,青青嗓子说,“我不是偷也不是抢,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们凭什么要这张脸回去?”
“你是不偷不抢,可这张脸原本就不是你的。”顾永乐单手插兜,“阴间用品买卖,我也略知一二,里面贩卖的阴物用品都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可你现在用的这张脸的主人并不愿意出售,是别人割了她的头,拿去阴物用品店卖的。”
顾永乐说了很多,可蛇精就是不肯割脸皮下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妖精也不例外。
顾永乐不打算在这个问题继续浪费时间了,蛇精不肯割下脸皮,顾永乐转瞬又抓出来一根朝天椒。
瞅见朝天椒,蛇精身子发颤,终是眼眶湿红,掉眼泪了。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顾永乐,实在没办法了,“那你们给我5000万,我就把脸皮给你们,我买这张脸皮的时候就是花了整整5000万的,你们不能仗着会道术就欺负我一个小妖精。”
“我答应你。”庄景西直接答应了。
“不是,景西那可是5000万,怎么赔啊,再说了,咱们哪来这么多钱。”顾永乐拉住庄景西的手臂。
“没事,我有。”庄景西一口应了下来。
女鬼撕下脸皮,肉呼呼的脸交到顾永乐的手里,鲜血淋漓的,鼻子眼睛嘴巴垂挂着,别提多恐怖了。
顾永乐放脸皮进白色塑料袋子里,然后丢进随身的黄布袋里。
离开金皇KTV,顾永乐心里还在想着,好端端的给蛇精5000万,真是亏大发了啊。
庄景西听着顾永乐碎碎念,忍不住勾唇笑了。
“景西你还笑,那可是5000万啊,都够我建两座大规模道观了。”顾永乐用上牙齿咬着下唇,替庄景西心疼钱啊。
见顾永乐肉疼,庄景西说,“你放心好了,蛇精是和地府阴物用品店交易,用的是冥币,我回去买一麻袋的纸钱烧给她就行了。”
“!!!”
顾永乐瞪圆了黑眸,捋清楚了,他大笑着伸手抱住庄景西的肩膀,“哈哈!还是景西你聪明,这个法子我怎么没想到啊!”
……
离开金皇KTV后,庄景西和顾永乐又回到旧市场“真男人成人用品店”,没有脸的女鬼在店铺里面踮着脚跟飘荡,瞅见顾永乐他们走进来了,急忙问他们有没找着她的脸皮。
顾永乐伸手从黄布袋里面抓出来一块血淋淋的脸皮。
瞅见脸皮那刻,女鬼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她跪在地上给顾永乐磕头,说临魂飞魄散时,能找回脸皮,能够完完整整消失,她也总算没有遗憾了。
顾永乐听着却莫名心酸。
顾永乐一手丢脸皮到女鬼的脸上,然后抓出根银光闪闪的银针,用女鬼的头发当做线,穿好后,一针刺进女鬼的脸皮上,直接穿过脸部的肌肉,一针一线缝好。
缝针时,顾永乐问女鬼犯了什么错,怎么这么严重,要被砍头。
女鬼哽咽了,好几次话都到嗓子眼了,可她还是没有说。
她不肯说,顾永乐也不勉强,这世上,谁还没有几个难言之隐啊。
缝好脸皮,很快街道外面传来“哒哒”锁链拖地的声音,阴差来拘女鬼回地府了。
穿白西装的阴差用手铐拘住女鬼,要押她回去,走到成人用品店门口,女鬼回过头看,泪眼婆娑看着顾永乐,“你不是问我放了什么错吗?”
女鬼轻笑一声,像是看透什么了那样,“不要轻易相信你身边的人,关系再好也不要相信,越是接近你,对你好的人,越是居心否侧,巴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推你下炼狱,永不超生。”
这一幕,顾永乐记得很久,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记得女鬼哭红着脸,说着这句绝望又悲惨的话。
不用脚走路的魂魄都离开了,顾永乐开始困了,他走到柜台边,找个地方窝着睡觉。
庄景西见他坐在地板上,来到他身边,“地面凉,去凳子上坐着睡。”
“凳子太窄了,睡着不舒服。”顾永乐挪挪身子,打了个哈欠,眼皮要打架了,他很快睡着了。
顾永乐双手抱腿,弯着身子,看着挺需要人保护的。
庄景西直接坐在顾永乐身旁,大腿敞开,伸手很小心抱顾永乐起来,放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顾永乐身子惯性作用下埋进在了庄景西的怀里。
顾永乐的额头贴在庄景西的绷紧结实的胸膛上,他抿抿唇角,嘀咕着说,“奶糖,好吃,奶糖,好吃。”
“小吃货。”庄景西笑着摇头。
顾永乐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如此喜爱吃奶糖的男孩子,第一个是顾永峰。
顾永乐挪动身子,往庄景西怀里钻了钻,嘴角时不时勾动着,像是在说梦话。
庄景西凑耳朵过去听,想听下顾永乐说什么,却啥也听不清楚。
他刚要抬起头,就听到顾永乐在低声喊,“景西哥……”
庄景西心猛地咯噔了下。
他看仔细了些熟睡了的顾永乐,伸手摸摸顾永乐的脸颊,唇角,下巴,就是触感都一模一样。
第二天,顾永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旧市场了,昨晚不知道啥时候,庄景西居然开车接他回庄家了。
这一觉他睡的可香了,一直睡到中午。
醒了后,顾永乐简单洗漱完,正要走出房间呢,却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是很古旧的手机铃声,现在都已经成为经典开机铃声,很多人都不用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顾永乐循着手机铃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听出来声音是从床头的抽屉传来的,他伸手拉开淡黄色抽屉,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淡黄色抽屉拉开,满满的居然都是照片,一抽屉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顾永峰的脸。
顾永峰小学毕业,穿着深蓝色小学士服,戴着四方帽,很帅很帅的照片。
顾永峰中学毕业时,穿着白蓝相间校服,笑着做鬼脸,吐出小舌头的照片。
顾永峰在沙滩上,穿着四角泳裤,一个纵身跳进海里的照片。
顾永峰双手摆着V字,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的照片。
很多很多,顾永乐都看不过来了。
看着照片,顾永乐嘴角时不时勾起,离开九年,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这世上已经没有顾永峰的消息,也没人会记挂着他,却怎么都没想到,向来冰冷若寒山的庄景西,居然一直都保留着他的照片,甚至很多照片,他都不知道庄景西啥时候拍的。
他又翻了两三张,忽的在众多他的独照里,瞅见一张他和庄景西的合照,两人都勾着嘴角在笑,青春年少,美好的不得了。
具体拍的时间他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庄景西生日的时候拍的,桌面上还放着个插满蜡烛的提拉米苏蛋糕。
“叮铃铃。”
爪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顾永乐回过神来,伸手在照片堆里翻了翻,很快瞅见一台很老旧的手机,是九年前很流行的款式。
顾永乐有印象,这台爪机他前世的时候用过的。
他伸手挠挠鬓角,眉心微皱,“奇怪,我都离开九年了,怎么我的爪机还会响的,手机卡都停用了吧!?”
出于好奇,顾永乐接听了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稍稍有些沙哑的女声。
“请问是庄景西先生么?”
顾永乐顿顿,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的声音,“庄先生您好,我是友善慈善机构的负责人,经由您资助的希望小学过两天就要正式落成了,希望您可以抽个时间过来剪彩。”
听着,顾永乐顿了顿。
“庄先生,庄先生您在听么?”
顾永乐低声“哦”了声。
“好的,希望那天庄先生您能抽空过来,感谢您对慈善行业的支持!”
嘟嘟嘟……
挂完电话后,顾永乐还是懵的。
他脑海里有几个疑团,难不成景西这些年都在用这个爪机么?
不应该啊,他不是有别的手机号码么?
手机卡,这都九年了,不是该报废了么?
顾永乐想的大脑CPU都要当机,运转不了了。
思考了一会儿,顾永乐说,“九年不见,景西居然都已经做起慈善了,真有钱,这么有爱心。”
他想着晚上找个时间告诉庄景西这件事,放好爪机,要合上抽屉时,顾永乐再次瞅见那张他和庄景西的合照,伸手抓了出来,放进自己钱包的夹层里。
和庄景西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滑冰,一起游泳的那些日子,顾永乐终究舍不得放下。
他走出房门,刚下到大厅,就碰到庄妈妈了,庄妈妈身材高挑,颜值超高,已经四十来岁了,可还是很有气质,见顾永乐走下来了,她很温柔地说,“你醒啦,景西去上班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景西特意嘱咐我,你醒了的话,吃了餐桌上的早餐再回去。”
快有十年没见过庄阿姨了,顾永乐差点没反应过来。
“好,谢谢阿姨。”
“这孩子,真有礼貌。”庄妈妈带顾永乐到餐桌边,“景西的朋友不多,平时会带回来过夜的更是从来没有过,你跟他关系很好吧?”
“还行。”顾永乐说。
“哦,那肯定很好,不然景西不会亲自下厨给你煎蛋的。”庄妈妈说,“往后有空的话多点来家里玩。”
“好,我会的。”顾永乐说。
顾永乐坐在靠背木椅子上,正喝着牛奶,吃荷包蛋呢,这时爪机传来“叮咚”响。
顾永乐一个激灵。
不是吧!不是刚完成任务么?这么快又有新任务?
工作这么密集,都不给人休息的啊,不带这样玩的啊。
他抓起放在餐桌上的爪机瞥了眼。
幸好幸好,不是死神。
庄景西:“餐桌上的荷包蛋别忘记吃了,特意给你煎的。”
顾永乐很快回过去,“正吃着呢,很香很好吃![流口水.jpg]”
庄景西:“最近别接单了,找个时间跟你出去玩。”
“好。”顾永乐这次语音回复的。
其实接不接单,还真不是顾永乐说了算的,谁知道下一次死亡之声什么时候响起。
离开庄家后,顾永乐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家里,也没有去小巷卖麻辣烫,而是搭258路公交车去步行街了。
大中午的,正是步行街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走在大街上,人潮拥挤。
大街上有一个小女孩手里抓着一捆颜色不一的花,跟在顾永乐身后,叫顾永乐买花呢。
顾永乐本来不想买的,可瞅见小姑娘额头都是汗珠了,这大太阳的,小姑娘要是继续站在大街上卖鲜花的话,很可能会中暑的。
他一个爽快,直接把小姑娘手里的花都买了,花了三百软,顾永乐一点都不心疼。
他还给花束拍了张照片,发给庄景西看。
照片里,庄景西首先看见的不是鲜花,而是比鲜花还要俊俏的顾永乐,他捧着鲜花比着超2的V呢,别人摆这个姿势会显得逗比傻乎乎的,可庄景西看,却觉得顾永乐很可爱。
顾永乐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到巷子口,拐弯走进小巷里,这条巷子其实并不小,可以同时容下两辆轿车了,只是和步行街的大街相比,确实还是小。
来到道馆门口,还没走进去呢,顾永乐就瞅见一个穿正装的年轻人,对着墙面,用手指指着,说这里油漆涂得不仔细,这里还有裂缝,门口有个坑,下雨天会屯水,不行,都要重新弄过。
顾永乐走到他身边,钱小东回头一看顾永乐站在他身旁,立马向顾永乐问好。
“大师,你来了啊,这段时间我可每天都来监工,你放心,你的道观肯定装修很好的。”
钱小东这么尽心尽力,顾永乐自然不用担心道观装修的完成度。
他正要抬步走进道观呢,耳畔传来小孩嬉闹的声音。
嘻嘻哈哈,哈哈嘻嘻的,听着还挺舒快人心的。
顾永乐有意多看几个小朋友一眼。
自从上次顾永乐到老宅子来,改了宅子的风水后,以前阴气重的巷子口,没了阴冷的感觉,大树底下,反而有那么点夏日乘凉的清爽感了。
很多老人孩童,下午闲来没事做,喜欢到这边来闲逛,也喜欢在道馆旁边的小广场下棋,打太极,跳广场舞了。
一个鬓发苍白的老奶奶从顾永乐身旁经过,有意多看了顾永乐两眼,和一旁的另一位老奶奶说,“应该是他了,前几天我听我儿子跟我说,巷子口的这个大宅子被一个小年轻买了,幸好他买了,改了个门口方向,咱们现在走这条路也不挤着了,他大门口开向广场那边,也敞亮不是。”
“他买的啊,这宅子占地面积几百平方吧,得花不少钱吧,他一个小年轻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应该是家里人给的,现在的孩子,不都是家里父母帮衬着在外面买房买车吗。”
钱小东听了,说,“顾大师是用自己赚来的钱买这宅子的。”
两位老奶奶听了,不相信,她们说,“怎么可能,我孙子跟他一般大,现在还在读高三呢,哪会赚钱了。”
“我孙子出来社会了,正宗本科毕业,现在也只是个小职员呢,赚的钱够他自己花就不错了。”
钱小东走近了些,“顾大师道术很厉害的,他给人算命起卦,看风水,赚的钱可不是一点点,凭顾大师的本事,别说是这块地了,就是整座宫殿,大师都买的下来。”
钱小东说的有点过了,顾永乐迎上来,“小东,别胡说。”
“真的!”钱小东激动说,“我就是顾大师救回来的,前不久发生大型车祸,一整辆公交车被撞到扭曲变形,还冲下大江里了,你们不知道这件事么?就是顾大师喊我别搭那辆公交车的,不然我早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诶,也许是真的呢,你们看大门口上挂着个匾额,还真写着“天下第一国师道观”呢,说不准啊,他还真是大师来的。
几个老奶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近来打着算命先生的招牌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几个老人半信半疑,摇着头离开了。
“是真的!你们不信损失的一定是你们!身边有个活菩萨呢!”钱小东扯亮嗓子喊着。
顾永乐叫住钱小东,说,“你越是硬跟他们说我道法厉害,他们会越不相信的,会以为你是我的托,咱们俩都是骗子。”
“那咋办?”钱小东,“大师你是有真本事啊,可不跟外面那些打着风水大师的名声,招摇撞骗的妖艳贱货一样。”
顾永乐说,“酒香不怕巷子远,我都在这开道观的,日子久了,他们自然会知道我没有骗他们,早晚会过来找我的。”
“也是!”钱小东说。
说完后,钱小东才注意到顾永乐手里抓着一大束鲜花,问他买鲜花做啥,送女朋友么?
顾永乐抖肩,“路上看见有人卖就买了,也没什么用。”
瞅见门口几个玩耍的小孩盯着鲜花看,顾永乐分一半给钱小东,叫他分给小朋友。
顾永乐也抓着一把,一一都送给小朋友。
小孩子都喜欢鲜花,听说顾永乐给他们送花,高兴坏了,急忙忙跑过来拿。
顾永乐不经意瞅见小朋友身上的校服上面,都在左胸口位置绣着一个很特别的校名。
“顾永峰希望小学。”
顾永乐手顿了顿。
反射弧有些慢的他,回过神来时,小朋友都已经走远了。
“顾永峰希望小学?”顾永乐嘀咕着又说了遍。
“大师,你说什么?”钱小东问。
顾永乐蹙蹙眉心,“顾永峰希望小学,小东你听说过不?”
“哦,大师你说的是顾永峰希望小学啊,就在咱们这里啊,很近的,就隔壁两条街。”钱小东说。
顾永乐皱紧眉心,问钱小东顾永峰希望小学啥时候落成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最近几年吧,大师你不知道,咱们锦阳城有很多间顾永峰希望学校呢,医院也有好几家,听说都是同一个人捐赠的。”
“大师,你感兴趣啊,不然我带你过去看看,很近的,走过去顶多十来分钟就到了。”
顾永乐心里好奇,和钱小东一起去了隔壁街的“顾永峰希望小学”。
来到校门口,顾永乐多看了两眼。
学校应该建成已经几年了,从外面看起来,规模还挺大的。
进到学校里面,顾永乐四处瞅了瞅,他挺好奇的,到底这个顾永峰希望小学里面顾永峰三个字,会不会说的是他?不然是同名同姓的人?
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进到学校里面,走过篮球场,走过饭堂,停车棚,最后来到五层楼高的教学楼下,走在走廊里,很快顾永乐就瞅见墙面上雕刻着一个人的生平介绍。
金色大字“顾永峰”,还有墙面上雕刻着有关顾永乐生平的事迹,顾永乐看着感动得无以言表。
联想到早上接的那通电话,他知道用他名誉捐赠希望小学还有医院的人是庄景西。
顾永乐很想立即打电话给庄景西,告诉他自己就是顾永峰,手机号码都已经找出来了,可他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死神下了死命令,顾永峰绝对不能亲自说出自己前世是谁的,不然很可能会顷刻消失不见。
死顾永乐一点都不怕,他害怕的是,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想见庄景西却再也见不到了。
离开希望小学后,顾永乐回到天下第一国师道观,在院子的石凳上做了好久,最后他笑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和庄景西现在不是天天见面么,认不认得出彼此有什么重要的,留在彼此的身边,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参与彼此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想通了,顾永乐就不低落了。道观很快要正式开观了,眼下很多事情都要顾永乐拿主意呢。
忙的大汗淋漓,顾永乐坐在大榕树底下乘凉,拿着把大蒲扇扇着风。
傍晚的时候,庄景西过来道观,想找顾永乐出去吃饭。
顾永乐正拿着罗盘,细细研究着整座道观风水最好的位置在哪里,准备把主神像放在风水眼指向的主殿里,受万万人香火呢。
庄景西见他认真,来到他身边,“你就这么有信心,方圆百里的人都会来你的道观焚香祭拜?”
“当然!”这一点顾永乐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景西,道观的修缮差不多了,我准备过三天后就正式开门迎客了,你到时候有时间过来不?”
“就是没时间我也会过来的,祝贺你的道观香客满门,昌盛永久。”
“嗯呢!”顾永乐高兴的笑了。
庄景西喊顾永乐出去吃饭,顾永乐说别出去吃了,来来回回花的时间太多了,咱们点外卖吧。
顾永乐抓着罗盘,很认真的在定风水眼,整座道观的风水如何,就看顾永乐定的风水眼好不好了,要是稍有偏差的话,整座道观就会沦为一般道观,能保当地人平安,却不能保佑更多人平安,财源滚滚,心想事成了。
天下第一国师道观,是要万年昌盛的,风水眼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偏差。
见顾永乐饭都顾不得,一心在找风水眼了,庄景西也摸出来一个罗盘,和他一起定道观的风水眼。
他们分站道观里的两个墙角,顾永乐抓出一条串有金色小铃铛的红绳子,在院子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都挂了一条。
庄景西抓出个八卦风水镜,走到整座道观最正中间的位置,然后咬破食指,挤出血粒,在八卦风水镜上写上风水排位吉凶诀。
顾永乐也走了过来,两人站在月光下,先是将八卦风水镜对着东面,红绳子上的小铃铛很快“叮铃铃”响了起来。
顾永乐往前走七步,然后用根桃木在地上画个三角标志。
之后将八卦风水镜对着南面,南面的小铃铛又响了,顾永乐走过去又做了个标志。
如此往来,连续做了七次。
最后从这28个位置里面选出四个,顾永乐从院子里的桃树上折下四根树枝,分别插\\进四个风水眼里。
一切都等明天早上看成果了。
庄景西看着顾永乐,有些担忧,“如果四个风水眼里都没有你想找的那个,怎么办?”
“不会的,肯定有一个是我要找的。”顾永乐说。
“这么确定?”庄景西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风水大师要定一个小宅子的风水眼,还得多方位考虑天时地利人和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定一个小宅子的风水眼都这么难,更何况是要定一座道观的风水眼。
顾永乐拿张纸巾,给庄景西擦汗,“景西你放心啦,我不会看走眼的,我的道观里绝对有百年难一遇的乾坤风水眼,只要有这个上好大吉的风水眼,往后数百年,我的道观绝对能帮到更多人的。
当天晚上,顾永乐和庄景西眼睛都不合地看着四根桃木,生怕中间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定风水眼的时候,可不能被外界破坏,不然再好的风水眼也会被染上邪煞的,到时候道观不仅不能保佑人们身体健康,富贵常有,子孙满堂,反而很可能成为杀人的凶观。
这样的话,凡是到道观里祭拜的人,都会无缘无故死亡,就是家里人,甚至是没半点血缘关系的邻居,也不能幸免。
吉观变成凶观,这样的事顾永乐还真遇见过,那可是请了邪祟神了,祸害很严重的。
第二天清晨,东方现出鱼肚白时,顾永乐和庄景西已经站在桃木边细细察看了。
大吉大利风水眼,顾永乐是势在必得。
可叫他失望的是,接连查看了两个风水眼,插在上面的桃木都没半点异样,昨晚插下去是怎样的,现在还是那样,没半点生机。
看第三根时,那桃木枝直接枯死了。
“黑煞风水眼。”庄景西说。
“嗯,这个风水眼可不能要,不然死的人就多了。”顾永乐拔\\出枯死发黑的桃木枝,扔到一旁。
一直到最后一根桃木枝,顾永乐终于还是失望了。
不是没有生机,桃树枝上新生出来几张嫩黄小叶子,是吉祥有灵气的意思,可微乎极微的灵气,跟顾永乐猜想的乾坤风水眼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见顾永乐蹙着眉,一语不发,庄景西说,“不然再等等,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呢,灵气都在破晓时分最干净纯粹,也最多,也许晚点就有大量的灵气涌现出来了。”
顾永乐没庄景西想的那么乐观,可他还是很坚信,自己不可能算错的。
从古至今,经他手点出来的吉地,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没一个有差错的,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偏差。
顾永乐重新回到插第一根桃木枝的地方,仔细瞅瞅,顺手拔树枝上来,来回看了看桃木枝的尾端,发现桃枝末端,参差不齐的斜切面上带有一点银白色沙粒。
顾永乐黯下来的眸子从新有了亮色,他不敢大意,又走到第二根桃木枝,同样抽了起来,和第一根桃枝的情况相似,只是这次粘粘在树枝末端的不仅仅是银白色沙粒,还有几粒小沙子是带有一点血丝的。
顾永乐笑了。
眼里都淬有星光了。
庄景西来到顾永乐身旁,也蹲下身子,问他为何一个人傻笑。
顾永乐抬眸看着庄景西,很得意勾起一边嘴角,“景西你快看,这些桃枝可不是没有半点变化,它们插在黑泥底下的末端都黏着沙粒呢,你看看,这些沙粒由最初的银白色,到第二根,已经变成带有血丝的沙粒了。”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庄景西问。
顾永乐笑着,伸手打下自己的额头,“啊忘了,景西你没看过《凶地风水禁忌》这本书吧,之前我在图书馆还有网络上想买也没买到,应该是时间久了,这书都失传了。”
顾永乐说的兴起,“我告诉你啊,那本书里面详细记载着,凶地和吉地之间各种细小的区别,有的还可以相互转换的,里面专门有一章,是写凶地以下三尺三寸地,若是有银白色沙粒,证明那块地是大吉的好地,他表面不显示出来有灵气,可一旦点中风水眼,那地可是会呈现膨胀性大发大旺的。”
“《凶地风水禁忌》,这书你说失传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有这本书的?”
“我当然知道啦,这书可是我写的。”顾永乐一时得意,脱口而出了。
“你写的?”庄景西眉心紧蹙,更加疑惑了。
“是啊,我写的,只是时间久了,很多阵眼的相关要领,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顾永乐摆摆手,“诶,不管了,准没错的。”
庄景西偏头,目不转睛看着顾永乐,这个他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的人。
察觉到炽热的眼神正看着自己,顾永乐也偏头看了过去,恰好对上庄景西深邃极具穿透力的双眼。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霎时间好似静止了那般。
顾永乐想到自己刚才好像说的有点多了,破绽似乎也挺多的,要是景西察觉到他是顾永峰了,可如何是好?
算是违背跟死神的协议不?
不能吧,可不是小爷我自己说出来的啊……
庄景西的眼神冷冽而炙热,顾永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意思是说这块地表面看是凶地,实则是大吉的宝地,可你怎么敢确定?就只是凭这几粒沙子?”
“当然不只。”
顾永乐说着,陡地站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来到被他第一时间舍弃的第三根桃木的那个位置。
顾永乐微微弯腰,伸出白净细长的右手抓起搁在一旁的桃树枝,已经发黑,甚至是外表看起来,这桃树枝已经和枯死没两样了。
顾永乐再一次插同一根桃树枝进同一个小洞穴里面,他掐指算了算,手掌覆在桃树枝顶端,用力压树枝再往下深下一寸的位置,那里应该是这块地灵气最为凝聚的地方。
庄景西不明白了,不是说这个风水眼是聚集凶气的风水眼么?怎么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风水眼上?
顾永乐说,“景西你三天后就知道了,恰好那天是道观开门迎香客的日子,好,很好,到时候我邀请很多其他门派的人过来,他们要是瞅见我家道观的风水这么好,肯定轰动全城,到时我的国师道观想不出名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