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毒

青灯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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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只好又劝了她几句,将她的手掰开,想了想,先跑到厨房里舀了一碗水,回到床边喂她喝了一些,放下碗跑去村头找郎中。

    崔郎中见气喘吁吁跑过来找他的是杜如兰,将信将疑,等她说完是为周宁婆婆问诊,立刻摆手道:“不去!不去!”

    周宁婆婆的脾气怪村里人都知道,独来独往惯了。据说她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做了错事,被赶了出来,她见了谁都喊冤枉,说自己是被人诬陷的,没人想听她讲这些,长此以往,她也不说了,只不过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请不来郎中,杜若只好又跑回家去,不知道周宁婆婆几顿没吃饭了,她得拿点东西给她吃。

    谁知道回到家中,家里头只有宋老爹在床上躺着,其他人都不在。

    蔡氏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的小黄牛也不见了,刚回来不久的宋居安也不在。

    她疑惑的很,不过也没工夫去想,去厨房拿了个白面馒头,又兜了半瓢面,才匆忙走出家门,走了没几步,她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如兰!你回来啦?”赵进宝大声道,仔细瞧她拿了什么。

    “滚!”她推开他。

    “如兰,你家出事儿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你家小黄牛死啦!”赵进宝对她道。

    杜若惊讶的望着他,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连忙追问:“在哪儿?!”

    “在北山!”他回答道,又看着她手里头拿着的东西,问道:“你去哪儿?听我娘说你走了狗屎运,去绣庄干活啦?”

    杜若冷哼,戚氏总在背后编排她。

    快速思索一番,小黄牛死就死了,她去了也活不过来,哪比得上一条人命!

    她转身朝周宁婆婆家的方向走去。

    “如兰!你和我过吧!你婆婆天天赶你走!宋家不要你我要你!”赵进宝扯着嗓子大喊,被他娘戚氏在家里听到,出门扯着他耳朵拽回家去了。

    杜若一刻不停的跑到周宁婆婆的住处,来到厨房添水生火,做了碗稀饭,又将馒头掰下来一块,泡在水里,泡软了,才用筷子夹着喂给周宁婆婆吃。

    喂了些馒头,稀饭也凉了,她又扶着周宁婆婆坐起来,端着碗喂给她喝。

    喂完了,她又从井里打了水,将毛巾在凉水里拧了拧,敷在周宁婆婆额头上,摸着她的额头似乎没刚才那么烫了。

    连续几次,见周宁婆婆呼吸平稳的睡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她望着那盆凉水发呆,心道,自己哪来的圣母病呢?见不得别人受苦,可自己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并没有谁来搭救她。

    又过了片刻,她才站起来关上门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杜若便看到从外头回来边哭边走的蔡氏,韩良、宋居安以及村里的其他人抬着小黄牛的尸体往家搬。

    她连忙让开门,蔡氏见到她,指着她骂:“贱蹄子!你给我滚!你就是老宋家的灾星!霉运缠身!”

    杜若连个眼神儿懒得给她,朝门上踢了一脚,进了家门。

    韩良他们将牛放到地上,端来水洗了洗手。

    “这牛被人毒死的,肉也不能吃了,等会儿找个地方埋了吧!”韩良道。

    宋居安点了点头。

    蔡氏连忙道:“这一整头牛啊!埋了多可惜!呜呜呜呜……我就一会儿没看着,再找到就见它口吐白沫,四条腿站都站不稳了……呜呜呜……”

    她大约在外头已经嚎哭过了,现在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更让人烦躁,最让杜若不耐烦的是,不管在哪儿,蔡氏随时都能坐在地上撒泼。

    “辛苦大家了,都散了吧!”宋居安开口对围观的众人道。

    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杜若蹲在小黄牛的尸体旁,仔细看了看。

    她辛苦割草,每日喂它,也有了感情,当初买下它,也是咬牙凑钱买的,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

    韩良撸起袖子,将小黄牛翻转过来,用手将牛嘴掰开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站起身道:“宋兄,兴许是有人投毒!”

    宋居安目光本就冷沉着,听了他的话,坐下来暗自思索。

    晚上吃饭时,蔡氏说没胃口,她俩眼都是肿的,嗓子又沙又哑,破天荒的早早睡了去。

    杜若铺好了床,见宋居安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似是睡着了,她便去厨房拿了个馒头蹑手蹑脚的朝外头走去。

    等杜若出门后,宋居安睁开眼眸,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很快,宋居安见她到了周宁婆婆的住处,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房门,房内油灯亮起。

    他沉思一会儿,转身朝村南头走去,去了韩良家里。

    第二日,杜若早早醒来,却发现宋居安已经不在房内了。

    梳洗后,她走了一圈,发现了在房屋后面挖坑的宋居安,他大概想趁着现在挖坑埋牛。

    杜若走过去,宋居安看了她一眼,又接着用锄头锄,他穿着薄衫,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虽然是早晨,但干点活还是热。

    “这个坑应该可以了吧?”杜若问。

    宋居安停下来,用目光丈量一下,又接着干起来。

    杜若朝周围瞅了瞅,在草丛里薅了一棵及腰高的草,拿着回了家。

    她蹲在院子里,将小黄牛尸体上遮盖的东西揭开,用草的长度丈量了一下,又走到屋后。

    “停一停!”她对宋居安道。

    宋居安停了下来。

    杜若跳到坑里去,拿着那棵草站在一头比了比,“原以为这坑很大了,谁知道还是没小黄牛长。”她又蹲下去测量一下坑的高度。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着急忙慌的跑向这边,“宋先生!你在干什么?!”

    是苏明扬,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起这么早大概是为了背书。

    他跑到土坑旁边没能及时停下来,差点一脚栽进去,若不是宋居安手疾眼快拉住了他,恐怕他要砸杜若身上了。

    听到他声音,杜若正好抬头,土坑边的泥土被苏明扬一脚踩的掉下来,落在杜若头上脸上。

    苏明扬看着从坑里站起来的杜若,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宋居安要把我埋了?”杜若从坑里站起来无语的望着他。

    苏明扬竟然点了点头。

    毕竟宋家对杜如兰可谓是厌恶至极,蔡婆婆不是总说打死她,活埋她么……

    杜若:“……”

    宋居安也是一头黑线,脸色阴下来。

    “你看鬼怪小说看多了吧?”杜若道,还是只知道读书变成了书呆子!她伸手摸了摸头发,估计落了不少泥,洗一次头发很麻烦的……

    苏明扬极不好意思的抱着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早上起来大概没还清醒,宋先生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苏明扬说完想溜,却被杜若叫住了。

    “等会儿你帮安郎把小黄牛抬出来埋了。”杜若道。

    苏明扬连忙点头。

    她从坑里爬出来,宋居安又继续挖坑。

    杜若扭头朝别处看了一眼,发现韩良手中提着东西朝这边走来,见了他们,步子快了些。

    等韩良到了跟前,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径直将手中的二两牛肉递给杜若,又自然而然的接过宋居安手中的锄头,“主……宋兄我来吧!”

    杜若与苏明扬站在一旁,看韩良一锄头一锄头的下去,力气端的是大,苏明扬不由得咋舌,赞道:“像韩兄这样的,逢征兵入伍,战场上必定有一番大作为!到时挂帅封功,人人仰重!”

    韩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脸上的蜈蚣疤蜿蜒可怖。

    杜若默默盯着他们二人,她见方才韩良来时,宋居安似有不悦之色,此时束手而立也不言语,俩人连客套话都省了。

    如此交心?

    “韩兄真是慷慨,几次三番的帮忙,安郎你可得好好谢谢他!”杜若别有深意的笑道。

    “自然会谢韩兄弟的。”宋居安看她一眼道。

    “嫂子别客气!我与宋兄称兄道弟的,干点活也是力所能及,反正我家中没别人,把拿我当外人!”韩良抬头对她道。

    杜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把他……当……外……人?

    嗬!

    宋居安见她笑容狡黠,勾着嘴角,不由得蹙眉多看了她几眼,神情有些凝重。

    挖好了坑,几个人回到家中,苏明扬将书放在一边,围着小黄牛转了一圈,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没承想韩良扎了个马步,双手缓缓下放,像是助力,口中大喝一声,就那么一抓,将小黄牛的尸体从地上举在了肩上!

    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知道他力气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苏明扬张大了嘴,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

    杜若觉得自己和苏明扬的反应是一样的。

    唯有宋居安,神色没怎么变化,跟着韩良走了出去。

    等埋了牛,蔡氏也起了床,见院子里的牛没了,又伤心落泪,走过来一边拭泪一边拉着宋居安的袖子道:“居安,咱们老宋家到底得罪谁了?!你娘我的命咋这么苦啊!眼看日子好过了,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娘,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没了便没了吧。”宋居安安慰道。

    “是啊婆婆,别太难过,身体要紧!”韩良道。

    苏明扬什么也没帮上,又怕在这里蔡氏嫌他,便拿着书匆忙走了。

    韩良又安慰蔡氏几句,说还有事儿,便朝门外走去,宋居安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还剩杜若和蔡氏,蔡氏一改方才痛不欲生的模样,恶狠狠的瞪着她,指着她鼻子,“你!”

    还没等她一句话说出来,杜若就冷冷的截住了:“你什么你?!天天在家里头闲的发慌,昨日偏偏去北山放什么牛?!不是你牵出去,它怎么会死?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扫把星!”

    蔡氏张口结舌的愣在那儿,竟然一时没了话。

    杜若白了她一眼,也朝大门外走去。

    出了门,她看到宋居安与韩良站在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俩人面对面说话。

    不过似乎只有宋居安在说话,神色不太好的样子,像是在斥责韩良。而韩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安生的站在宋居安的面前,乖乖的听得很认真,还对宋居安作了个揖。

    有点卑微。爱的一方总是卑微。

    杜若双手抱胸靠在输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瞧着那边,心道,难道只是韩良的一厢情愿?时常倒贴宋居安,来干活?

    管他们做什么?她心思烦乱,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