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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和顾霖铃都醒得很早,心照不宣要打仗一般,闹钟还没响就都起来了。
我洗漱的时候都有一种在斋戒前净身的错觉,异常有仪式感。
等顾霖铃从浴室里出来,我们两个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她向我走过来,轻轻抱住我,语气都变了。
“佳莹姐,放轻松,今天会顺利的。”
“……”我即使想让自己放轻松,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今天出不去,明天就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虽然我也没有想着究竟要去挽回什么,但总觉得第一步如果踏不出去,整个世界都会黑暗的感觉。
“等会儿我先穿左边那套出去,回来后你再换上。”顾霖铃指了指床上放着的两套裙装对我说。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她现在是想先去混淆视听,让珊瑚对她的衣服有足够的印象。
现在其实还很早,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不过我相信珊瑚肯定早已保持着最高的惊觉守在客厅。
顾霖铃说司机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她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我一言难尽。
走到门后,我稍微打开了一丝门缝,然后就听到顾霖铃边下楼边和珊瑚交流。
我有些紧张,甚至手心都开始出汗。
大概过了有十五分钟,顾霖铃也不知道和珊瑚聊了些什么,她拿捏着时间回到房间,一进门,就催促我赶紧换衣服。
同时,她穿上了另一套。
为了最大程度起到遮掩脸部的效果,顾霖铃是披散着头发的,幸好我们的发型都是长直发,要是她是卷毛,就不好糊弄了。
我换好衣服后,顾霖铃上来就给我头上罩了一顶帽子,是一顶带有面纱的贵妇帽,就是中世纪最常见的那种,我觉得有些夸张,但是顾霖铃却一直夸好看,还说和婚纱头纱差不多。
我知道她是意有所指,但是这个话题我没有接下来。
走到穿衣镜前,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将头发打理好,再加一个帽子,我和顾霖铃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光看身材几乎分辨出不出来。
“还好你和我一样身材好,要不还真不好偷梁换柱。”
顾霖铃说着也穿上了另外一套,她没有戴帽子,不过将头发扎了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
我昨天来的时候,是扎马尾的。
她这是想尽可能地模仿我拖延时间,但不得不说,我们两个披散着头发时看着挺像,但是她将头发扎起来就完全不像,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
我本来想劝她不要扎马尾,不过想了想,似乎披着头发看着更怪,也就没说。
看了看时间,离司机到大概还有七分钟。
顾霖铃说等前窗能看到车子进来再下楼,尽量减少在门外等的时间。
珊瑚和一般的佣人不一样,她有着不一样的敏锐感觉。
所以,我等会儿下去,一定不能跟她正面对抗,就是经过她身边可能都不太好。
因为我是一句话话都不能说的,但是顾霖铃却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顾霖铃也许有别的想法,如果能让我自己下楼,在珊瑚不在客厅的情况出门,就是最理想的情况。
那么,我和顾霖铃应该需要想个办法,将珊瑚引开。
“来了来了!我看到车头了!”
这时,一直窝在窗前的顾霖铃兴奋地喊了我一声,而后就跑到我身边。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现在没时间了,你可以去和接头的人说。”
“接头的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难道在这条逃生路线的彼端,还有人在等着我?
然而顾霖铃并不打算进一步解释,她将我推到门口:“你将珊瑚喊上来,随便诌个理由,我会在浴室里牵制她,应该5分钟吧,足够你上车了。你喊完就去隔壁房间躲着,瞅准时机哟!”
说着顾霖铃就想将我推出去,我愣了一下,一只脚踏出去了才记得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带上。
赶紧闪进房间,我径直走到窗前的桌子旁,将抽屉里包好的东西取出来。
顾霖铃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问是什么。
出门前,我看了一眼时钟,还有两分钟,已经听到门口响起两声喇叭声。
司机已经在等了。
我没有迟疑,先在门口喊了一声珊瑚,而后就闪进旁边的房间。
稍微打开一条缝,我看着珊瑚上楼,而后走进房间。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我刚才说的是浴室的热水器出了点问题,顾霖铃应该已经躲进浴室了,现在是我的机会。
小心地开门,我探头看了看情况,确认没有异常,才小心地打开门走出去。
不敢停留,我径直往楼下走,走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帽檐,生怕珊瑚突然从门内出来。
走得飞快,但我是踮着脚走的,幸好楼梯上有地毯,所以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我不知道顾霖铃和珊瑚说她早上要离开了没有,但现在总不能由我来说。
到一楼客厅的时候,我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甚至能感觉到额头的青筋在狂跳。
心脏已经聒噪得不像话,除了自己的心跳,其他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还有几步就是大门口了,我简直如同一个突然被释放的死刑犯,那种渴望光明和自由的感觉在胸腔中撞击,难以言表。
古铜色的门把,古朴却不失奢华,握上的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电一般,从温热的手心直贯脑后。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一把拉开门。
因为客厅里开着灯,但是外面还是凌尘的朦胧感,所以视线一时之间不太适应,一秒变黑。
我眨了眨眼睛,才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发着幽光,安静地等在那里。
回头望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珊瑚似乎还没发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踏步往外走,我忍住嘴角上扬。
“表小姐!”
却在这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我刚踏出一步,珊瑚的声音便从楼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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