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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六王爷等人的呼应和掩饰,六王妃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花兮花巧妙地推掉了高帽,将过劳推给了六王爷,隐藏锋芒。
苏凉笙点了点头:“今后,你便贴身跟着我吧。”
花兮花的眉头微微地蹙起,这个女人凭什么命令我呢?
苏凉笙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立刻出声解释:“若你不喜,你可以继续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地监视也行。看你方便。”
花兮花看了季青墨一眼,季青墨点点头。
花兮花想了想,隐身于桌底,偷窥于窗外,掀房瓦为窥探,藏于树为偷听,风里来雨里去,有时换装脱衣吃饭睡觉,都要掐指算计着时间。
想来真心累。
花兮花看向苏凉笙,眼眸里流转过几分精光,身姿桀骜:“我可以贴身跟着你,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命令我。”
苏凉笙点头,她宁愿接受光明正大的监视,也不想要偷偷摸摸的窥探。
季青墨对她倒是满满戒备,不过苏凉笙都可以理解,帝业啊,往往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苏凉笙看着季青墨的侧脸,干净白皙,有时候,苏凉笙会默默地问自己,要不要告诉季青墨自己实际上是天上来的神仙呢?
还是不要说比较好,苏凉笙有根可循,他都还要试探监视再试探再监视。
如果说自己不小心从天堂掉下人间,以季青墨那种被害妄想症的晚期患者,指不定能勾画出一幅怎么样的史诗级阴谋论呢。
再说了,她与季青墨非亲非故,何必需要告知那么多秘密呢。
季青墨这个人啊,肯定还有很多秘密藏着掖着,苏凉笙自然也得有所保留。
晚膳过后。
苏凉笙带着花兮花回到了自己的临溪院。
花兮花似乎很沉默,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谈。
苏凉笙虽然不止三岁,当然识相,可是有些问题不问不行,苏凉笙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花兮花。”
“我只有这个问题。”苏凉笙笑了笑,加快步子。
苏凉笙知道花兮花是专业的,她不会对苏凉笙交付任何的感情,所以连谈话都免了。
画扇点起了昏黄的烛火,正在等着自己回来。
如此想想,在整个六王府,只有画扇可以供我逗乐了。
画扇看到她回来,杏目圆瞪。
苏凉笙有些不解,她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吗?难道她出去了一个下午,不小心变漂亮了?
画扇三步并两步地过来,眼里尽是欣喜的笑意,单纯明净。
苏凉笙突然就明白了,这笑啊,估计不是卖给自己的,而是给自己身后的那尊大佛的。
苏凉笙侧身,饶有兴致地看着画扇手脚并用地拉扯花兮花,花兮花好似一个机器人,调好了程序便不理会一切变化,面对画扇这种热情过头,单纯至极的人,你要怎么对付?
画扇很开心地晃着花兮花的肩膀:“神仙姐姐?”
苏凉笙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神仙姐姐?她的确好像不是人间烟火,但她绝对不是刘亦菲的冰清玉洁,无欲无求。她那一脸面无表情好似雕塑的样子分明就像终结者,变态机器人,世界末日的罪魁祸首。
“放手。”花兮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画扇……就很听话的放手了。
苏凉笙有些意外,画扇什么时候那么懂得见风使舵了?
画扇立刻转头看苏凉笙:“六王妃,你怎么和神仙姐姐一起呢?”
苏凉笙看了花兮花一眼:“她叫花兮花,是六王爷派来保护我的。”
画扇对花兮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的名字好好听啊,我叫画扇。”
苏凉笙注意到花兮花很明显的爱理不理,她呢,从来不爱给人添麻烦的,苏凉笙拉过画扇,语重心长地吩咐:“你啊,别那是用狗狗看骨头的目光盯着人家兮花,人家会害羞的。还有啊,兮花喜好安静,你呢,不要老是在人家耳边叽叽喳喳的。”
画扇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凉笙扶额,真是胆子忒肥了,以前看到自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如今见到自己倒是敢撒娇了,都是我宠的,真是……好有成就感~
“画扇,将心比心,将心换心。既然兮花不爱你的闹腾,你便迁就一下,顺便学学什么叫静如处子。”苏凉笙再次说话时,不自觉带上了威严。
画扇察觉到苏凉笙语气里的分量,点点头:“谨遵六王妃教诲。”
苏凉笙无奈地摇头进屋去了,今天破译那些破布,还真是有些累了,毕竟这东西烧脑啊。
画扇看着苏凉笙的背影,歪了歪头,她闹腾的性子吧,真的是给六王妃带出来的。如今六王妃要当贤妻良母,轻而易举地就改了往日的习惯,可是,女婢做不到啊。
以前的苏凉笙啊,要去她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玩弄阴谋,她那时学的就是极其不好的,以至于苏凉笙经常体罚她。
如今,不用学习了,但是有些东西就已经融入了血骨,难以改变,比如,画扇比一般人家聪明些,比如画扇比一般人家闹腾些,更加擅长扮猪吃老虎。
画扇回头看了花兮花一眼,微微曲身:“我带兮花姐姐去你的房间吧。”
她啊,也可以变换情绪,审时度势的。
如果说,她以前觉得季青墨是一个很好欺负的人的话,那么苏府的变化,季青墨眼底的精光,自己的牢狱之灾,这些都让画扇猛然醒悟。
她与苏凉笙,逃开了苏府,没有逃开宿命。
明争暗斗,永远存在呢。
季青墨,就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扑上去咬断万兽之王的咽喉。
得到苏凉笙的原谅,再加上六王府单纯到不行的环境,画扇不小心就放下了戒心,不小心就忘了算计。
如今啊,苏醒过来了。
花兮花摇摇头,跟上苏凉笙的步伐。
什么保护?监视吧。画扇的眼角露出一抹讽刺。
苏凉笙一步一步地破译着那些古文字,但是文字表面上的意思是破解了,但总是无法串联在一起,这让苏凉笙有些懊恼。
她陷入了僵局之后,日日散漫了下来。这是她的脾性,遇到问题,只是大脑短路了而已,一味地死命钻研,恐怕会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苏凉笙在心里呐喊着。
终于有一日,天气好得出奇,平日毒辣的太阳居然没有灼人的热度,苏凉笙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不顾画扇的阻拦,直接换上梁笙的衣服,蹦跶到季青墨的跟前:“我要出去!”
季青墨正在冥思,风带起他的发,沾染着尘世的花香,他风轻云淡地睁开眼睛,声音平和清润,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好居然没有了冷冰冰的感觉:“还算乖,知道出去要来报备。”
“……”乖你妹子啊乖!
等等!
苏凉笙歪歪头,费解地问:“你同意啦?”
“你已经换好衣衫,恐怕不是我一句不行可以驳回的吧?”季青墨看了一眼眼前眉清目秀,面容白静的女……额,男子!
“季青墨,我第一次觉得你还是个人啊。”苏凉笙觉得世间的罪恶在那个瞬间都消失了。
“出去可以,日落之前回来,带上花兮花。”季青墨知道自己拦不住苏凉笙,干脆就允许得干脆一点,换回她的感恩戴德,从而更好地谈条件。
“可以可以。”苏凉笙止不住地点头,然后在心里某一个小角落默默的泣泪,以前吧,就从来没有人敢拦苏凉笙,她这一穿啊,把她以前好多傲骨好多原则都穿没了。
不过,这些伤感只是瞬间,很快被出门的喜悦冲淡了。
季青墨认认真真地吩咐道,声音里夹杂着寒气和威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花兮花不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做。”
“我尽量。”苏凉笙有些不情不愿,她苏凉笙做事,谁敢指手画脚?千手观音她都剁成杨过,百足蜈蚣她都给砍成蚯蚓。
“嗯?”季青墨懒懒地靠在轮椅上,一脸禁欲的死人脸上,犀利的眼神微微眯起,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放出刀子来。
“绝对不做!”苏凉笙给自己跪了,她的铮铮铁骨真的碎成渣了。
花兮花本来坐在假山之上,看着两人在交涉,听着这番对话,只能默默一叹,苏凉笙也能被季青墨吃得死死的。
“花兮花,你去……”苏凉笙唯恐季青墨反悔,准备立刻叫花兮花去换衣服,但是一看到花兮花的双峰时,苏凉笙就把自己准备说的:换一套男装给咽下去了。
丫的,除非割了,不然花兮花永远都不能女扮男装。
不过,苏凉笙突然就笑了起来:“你去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假装我的妻子。”
这个花兮花,一直都是一身紧身黑衣,将身材包裹的玲珑曲折,但是哦,真的从来没有看过她女儿装的样子呢。
“不换。”两个字,斩钉截铁。
苏凉笙求助的眼神看向季青墨。
季青墨摊摊手,爱莫能助,花兮花对季青墨的命令是很少说不的,但是一旦说了不字,呵呵,那就永远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这个下属,是相当有个性的。
毕竟是三哥最倚重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