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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过来,坐我大腿上
一副木质的棺柩,棺身上系着一朵大红缎子花,被两个精壮的男人抬着。
棺柩落地的一瞬间,地上被弹起一层土灰。
苏可可不禁吸了吸鼻子。
这棺柩应该是被檀木香熏过许久,有一股浓浓的檀木香味道。
她有些诧异。
檀木辟邪,张家居然用檀木香熏这棺材?
是不懂,还是刻意为之?
这檀木香应该是用来遮盖味道的,但这张晓燕死了有半个月,现在又是炎热的夏季,所以檀木香还是不能完全盖住从棺材里面泄露出的……尸臭味儿。
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掩鼻,离那“花轿”后的棺柩远了一些。
“新娘子”被迎来了之后,一直躲屋里的新郎终于出来了。
十八岁的年轻人还有些瘦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朵小红花,没啥表情。
新郎的妈妈赵母作为迎亲太太,钻进那纸轿中,迎出了自己“新媳妇”的牌位。
赵母两手端着牌位,脸色有些发白,并不好看。
阴媒人从赵母手中接过牌位,用一根红头绳将那牌位和新郎官赵豪的左手无名指绑在了一起。
“好了,可以拜天地了。这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
阴媒人将“新娘”张晓燕的牌位立在地上。拜父母,就将牌位朝父母放倒,对拜,就将牌位朝新郎官放倒。
拜礼过后,那阴媒人取来用鸡血书写的新娘生辰八字,与新郎官的生辰八字一并烧了。
随即,她大喊一句“礼成!”用一种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表情对新郎官的父母道:“赵家爸妈,大喜,大喜!”
赵豪的爸妈按照之前女方嘱咐的,干嚎着回应道:“大喜!”
所有的礼仪都是在小院里举行,院子里有一盏照明灯泡,四周点了不少红蜡烛,还算明亮,足够苏可可看清很多东西。
比如,就在礼成的那一瞬间,新郎官赵豪系着红绳的那根无名指上真的就多了一条寻常人看不见的红线,而那红线另一头一直延伸到……
那副装着新娘张晓燕尸体的棺柩之上。
棺柩上坐着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女人,她大概十七八岁,化着精致的妆容,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新郎,一脸欢喜,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苏可可正看着那女人,旁边殷少离突然问道:“你能看到?”
神情有些许意外。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们都是风水师,难道不应该看到?”
殷少离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要知道我们风水师开法眼并不是那么容易,在我玄门殷氏能够开法眼看到阴物的弟子不算少,但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开了法眼,且想开便开的,那就不多了。”
顿了顿,他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因为平时师父很少夸自己,所以现在的苏可可是个一被夸就会害羞的娃。
她在师父的影响下一直觉得开法眼很容易呢,而且师父还说她开得慢,没想到现在居然被同行夸了。
开心。
秦墨琛听着两人的谈话,也朝那张晓燕的棺材看过去,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
苏可可开心过后,跟同行讨论起了正事,“殷少离,那女鬼居然不怕檀木香,这说明她鬼力很强,死亡不过半月就拥有这般鬼力,只有含冤而死的厉鬼才会如此厉害。可是你看她,身上怨气已经基本散尽了。”
殷少离肃然道:“你分析得没错,所以她怨气散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仇已经报了。”
“可是她手上并没有沾人命。”苏可可道。
殷少离再次诧异,“这你都能看出来?没有一定道行是看不出来的,除非借助符箓和法器等外物。”
“这个很容易啊,难道你看不出来?”
殷少离:“……我当然能看出来。”
苏可可:“那不就对了。我虽然资质一般,但你总不能拿我跟那些资质愚钝的人相比。”
殷少离说不出话来了。
这也叫资质一般的话,玄门殷氏就没有资质一般的弟子了,全是资质愚钝的。
“所以,是有人帮她报了仇吗?还是有鬼帮她报了仇?”苏可可问。
“这个问题先抛开不说,你看到那女鬼的表情了吗?”殷少离道:“她很高兴,这种高兴很像是多年夙愿达成的那种开心。”
他拧起眉,神色凝重:“我好像嗅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苏可可:“我可以说我没嗅到吗?”
殷少离:“……可以。”
可能是跟吴延师兄打过太多次交道了,所以殷少离这一次的直觉十分强烈,虽然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刚好,他来了这里,而那人也在这里。
两人对话期间,旁边的秦墨琛一声不吭,面无表情。
开法眼……
回头他也学着开一开。
这会儿,“新婚夫妇”的亲人们正在道贺,村民们有样学样,也哭丧着脸道一声“大喜!”
阴婚仪式结束,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看热闹的村民慢慢散去。
到最后就剩下苏可可三人。
“那位吴大师好像不在这里。”苏可可道:“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他狡猾得很,不可能混在人群里,我们再等一等。”
眼看着赵豪家将“新娘子”的棺柩抬入了屋中,三人也不再逗留,找了附近一处隐蔽的土坡坐着。
大概内行人都这样,东西不离身,殷少离来的时候背着自己的登山包。此时,他从包中取出一把桃木剑和一沓符箓,然后抱着剑闭目养神起来。
苏可可看了他一眼后,拉着秦墨琛到另一边。
她没坐,蹲着。
秦墨琛有些意外,“怎么不坐?嫌脏?”
有轻微洁癖的是他,他都没嫌弃,小丫头反倒嫌弃了?
苏可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嫌脏,就是前几天刚下了雨,地上的土还有些湿呢,我这裙子又是浅色的,我要是一屁股坐下去,我怕起身的时候,裙子上留个屁股印儿,那多难看啊?”
秦墨琛看了眼脚下带着些许湿意的草丛,再看看小丫头身上他亲自挑选的那条过膝连衣裙,不禁一挑眉,挑了个稍微高些的位置坐着,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冲她道:“过来,坐我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