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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剧组就过来了,五男三女。由于属内部排练及服务于兴趣爱好者,通常是不会有其他观众的。
相互做了介绍后,其中一个眼镜女孩将两张写满剧目的纸递过来,要陆遥他们挑选。
剧目大抵都是些名著,什么《巴黎圣母院》《三个火枪手》,《柳毅传》《牛郎织女》之类的。
陆遥对这些不怎么懂,直接丢给许司苗去挑。这丫头也不知咋想的,居然挑了个《柳毅传》。
陆遥可清楚,按这个剧目的情节来讲,这可是关于婆媳战争和女子改嫁的故事。
他就纳闷了,这丫头好像连恋爱都没有过,她能知道怎么演,结果大出预料。
许司苗在台上虽然是拿着剧目照读着演的,台词和动作也频频掉链子,可人物心理却拿捏得出其准确。尤其是那种受欺负的委屈小媳妇形象,她的动作和神情简直是绝了。
才中场休息,许司苗就受到一众老演员好评,至于那些不专业的,在众人眼里压根就不是问题。
毕竟这种主题活动,要的就是突显这种感觉乌龙的乐趣,而且老演员也说,他们甚至有时间能由普通人身上学到点特别的东西。
陆遥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充当观众,或许是介于此,后半段龙女和书生相恋厮守的情节,许司苗更加状况频出。
尽管扮演书生的男角一看就比陆遥帅气,可她仍会时不时朝观众席望来,完全和人家没法对上戏,几乎全程笑场。
直到坐在回去的车上,这丫头还一边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看她开心了一整个晚上,陆遥总算大松口气:“那个,苗苗!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嗯嗯!你说你说。哈哈!我这个表情好逗呀。”
她都没有在听啊?陆遥实在郁闷,可事关自己和周遭亲友的安危,他也顾不得颜面了。
“据我推测,你好像今天来潮了吧。我想,跟你借些红潮!”
许司苗可不是她哥哥那样神经大条,她一听,就愣住了,脸色瞬间不太自然:“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
“借你那种血用用!”
“是要干什么用啊?”
听许司苗的语气是好奇,而并非生气,陆遥顿时觉得这要求有戏。
“炼药的!”
“没听过!”
说完之后,这丫头便垂下脑袋,直到回鹤寿堂,一路都保持沉默。到家了,她也直接跑回房里,没有再搭理陆遥。
陆遥以为她又不愿意,郁闷上好半天,将近零点都没法入睡。
就在这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了,许司苗缩着头出现在门后。
她将一个小纸杯放到近前的空位上:“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所以……”
许司苗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话到一半,扭头便跑了。
在那瞬间,陆遥察觉,她的俏脸红得似乎能够拧出血般。
走近门边拿起那半杯血,有特异的味儿,还有些许温度,陆遥不由浮想联翩。这丫头究竟是怎么接的?
可转念想,他又发现自己真是邪恶:“哎!我这算做间接调戏吧。”
这下子更糟糕了,有这古怪药引,陆遥就越发的睡不着,一会想着怎么制作灭毒蛭的药,一会儿脑海中又倏忽闪现许司苗的靓丽身影。
总心不在焉,无法镇定,如此状况之下,毒蛭显然抓着机会,开始拼命挣扎,真气的牢笼片刻便被碾碎。
陆遥只觉头痛犹如撞钟嗡嗡响,气血上涌,鼻子瞬间溢出两道湿热来。
该死!难怪老胡常说“情”这一字,才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东西……陆遥慌忙间想屏除杂念,进而压制毒蛭。
怎奈心头情丝缠绕,哪是他想忘就忘,许司苗的模样竟愈加清晰,一颦一笑极为招人。
还有那夜庭院里那个洁白的身躯,受毒蛭影响,陆遥居然产生一种想要过去狠狠抱住不放开的冲动。
身心煎熬,他握成拳的十指已经掐出血来。也是在此时,毒蛭仿佛受到什么感召,开始蠕动。
“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强行牵制住自己要出门的动作,陆遥笑了。
不过他此时却笑得异常凄惨,非但鼻子流血,两个耳孔也淌出血丝,流向下巴。
陆遥现在形势比林素秋还要危险,只要七窍流血,心神便会与身体完全失联,任由毒蛭蚕食精血,而一点办法也没有。
危难关头,他脑海蓦然生出一丝清明,一下子咬破了舌尖,强行在掌上喷出一团浓血。
中指血除鬼煞,舌尖血镇妖魔。都属元阳之物,虽不及陆遥修炼所得真气,更比不过极阴之血,但教毒蛭暂时安份些还是足够的。
带血掌心拍在右胸,前行的毒蛭立时犹如被施了定身术,在陆遥体内形成诡异的扭曲形态。
而同时,在西城区的褚家别墅,正遥控毒蛭的风玄动作一滞,他感觉肩上多了两个重担,一时被压得呼吸艰难。
“怎么回事?他不是心神失衡,被我乘虚而入吗?为何如此迅速恢复过来……”
他不信邪,心里默念咒法,继续催动毒蛭,却发现联系是存在的,但每一个指令都会自己直发热汗。
风玄有一种用力去推大石却不得寸进的体会。这混蛋!莫非又搞出奇招。
陆遥可没兴趣知道对手是怎么想的,毒蛭安生了,他也赶紧消除杂念,使真气游走周身,修补体内之前的损伤。
现如今,夜已深沉,恰好是阴盛阳衰的时间,陆遥知道自己必须分分钟警惕着,不能再掉以轻心。
他要守夜,等候鸡鸣前一刻,阴阳交汇,紫气乍现的当口,炼制红铅,凭此引出毒蛭灭杀之。
红铅还需要辰砂、乳香,乌梅等几样辅药,陆遥乘许正峰与褚峰去交割时,便已经备好了。
他到外头一一取来,又端了个阔口砂煲乘些井水,便在屋里静坐,候待时机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窗外天色变得灰蒙蒙,陆遥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
他先把砂煲生了火,煮到起蟹眼水,立时放进至阴之血,顺逆各搅了九次。
随后以罗帛过滤杂质,既成了一煲清澈的红褐色液体。
砂煲澄干,几样辅药放入烘烤炙手,陆遥倒入红褐色液体。
将所有材料混合的同时,天边东北角刹那蒸腾起一片紫气。紫气飞梭过来,正好洒入砂煲里,一种略带铁锈腥气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事不宜迟,陆遥连忙撤消真气对毒蛭的禁锢,香味泌入毛发,感知到的毒蛭,便飞快蠕动起来,自上而下,游至他的右臂上。
陆遥用拇指甲在右手肘静脉处一划,顿时豁开道深深口子,黑血噗地飙射而出。
黑血一离体,便直接钻入砂煲中,如饥饿的猛兽般,开始疯狂吞食里面的药汁。
顷刻间,毒蛭躯体已大涨两倍,不过一会儿,又壮大了几圈。
此时此刻,褚家别墅里的风玄,正在承受着煎熬。他向来很喜欢从蛊虫那里获得他人精血的快感。
他的天夭之命,也是靠修炼此术来维持的。否则,按命数计,他绝活不过十岁。
可现在,这种精血的反馈太快了,风玄还未来得及炼化吸收,又一波接一波地冒出来。
他渐渐觉得四肢百骸撑得难受,随后身体的每个部位尽皆肿了起来,开始发热发烫。
“吃得太快了!给我停下,停下来。”
明明联系在一起,明明可以感受到毒蛭在陆遥体内肆虐,也可以控制它的方向,然而想制止它的行动,却根本无法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