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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天亮的很快，但距离早晨还有一段时间。
这期间胡娇娇并没有睡，显然这事有些吓人，她也有些吓到了，毕竟她是直观的感受到，被人捂住口鼻时的窒息与惊恐。
我们随意的聊着天，仅仅是互相壮胆罢了。
早上接到了她朋友的电话，胡娇娇收拾了东西离开，我跟子慕等了一会儿，才也离开了这里。
唐兴言从转角窜出来，似乎是在等我，但吓了我一跳。
“要不先吃个早饭再回去？”
“你一晚上都没有走？”
“毕竟是我表妹，他们家特意嘱咐我帮忙照顾，总不好真的放她自己玩这种游戏。”
黎望舒撇了撇嘴，说的好像她不在一样。
但至少确定了他是守在那的，而且估计记下来的两个晚上也会继续守着，倒是叫人安心了不少。
好歹他能把自己安全的带离鬼市，能力应该不算差吧……
至于那一天黎望舒还没到家就出事，他是有道歉的，觉得没有保护好她。子慕跟她说的是，那时唐兴言自顾不暇，因为被偷袭，也因此受了伤。
黎望舒的性格并不是恩将仇报的那一种，在她看来，唐兴言肯出手帮她已经是大大的好人了，再出事也不是他想的，这不能怪他。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唐兴言才会叫黎望舒来陪着他表妹吧。
好歹三天过去还有钱拿。
吃了早饭，黎望舒回去洗了澡赶紧睡觉。
子慕守了她一会儿就离开了，那只小土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秋阳带走，家里静悄悄的。
家里被重新布置过，估计安全性会提高一点吧……
黎望舒再次睡醒时，是子慕帮她叫了外卖，被敲门声吵醒的。接了外卖回来吃了几口，又接到了唐兴言的电话。
“我去接你，吃了晚饭送你去学校？”
“我已经在吃了……”
“那我晚点去接你。”
“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
子慕见她挂断了电话，在旁边冷哼一声，“你们倒是联系上了。”
“你也同意我去的嘛。”
子慕一开始没回话，好一会儿才说道：“虽然你才从鬼市回来，应该好好修养一阵子，但我看你跟个猴儿似的也闲不住……”
黎望舒正翻了个白眼，腹诽他调侃自己，便听见他后面的话，“但你既然踏入了这个圈子，总要趁早熟悉力量才行……那恶灵虎视眈眈不知什么时候还会作怪，我虽然觉着自己能护你周全……可到底上次还是让你困在了鬼市……”
“这不是没事……”子慕的性子或许会反思，但还从未听他说过歉意的话，黎望舒这才知道他对于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心情跟着复杂起来。
“不知她打了什么主意，你这次是没事，万一有下次……”
“我会尽快适应的。”黎望舒一伸手把子慕搂在怀里，黑猫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又很快安分下来，任由黎望舒给他顺毛。“你也别想太多了，上次是她运气好，这次不见得还能叫她笼络了那么多……厉鬼……”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是是是。”黎望舒觉得心里特别熨帖，又借机多撸了一会儿猫，心情那叫一个好。
唐兴言没有问过黎望舒的住址，但如今也是知道了，估计是那时她失踪时的事，黎望舒没多想，根本不清楚其实唐兴言早就知道。
被他接去了学校，提前去了鬼楼等着。
活人的麻烦多半不会有了，但死灵还是个未知，她身上带了很多符纸，这一次准备的比昨日更要用心了一些。
昨日那时有时无的臭味或许是试探，一旦有什么意外，看子慕跟唐兴言都那么凝重的样子，她也得小心才行。
毕竟除了自己的安危，还有胡娇娇的安全需要保障。
等待着胡娇娇期间，黎望舒接到了宋婉秋的电话，电话那边宋婉秋滔滔不绝，黎望舒安静的听着，心情复杂。
到了晚间，胡娇娇来的还算冷静，黎望舒与她互相打了个招呼，各自玩起手机，只是玩着玩着，她忽然出声笑了笑。
那是异常嘲讽的嗤笑。
黎望舒颇为不解的看着她，甚至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并没有闻到明显的臭气，子慕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只是留了好奇的表情。
“你说，人是不是都很贪心？”
黎望舒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言语所指什么，因此没有搭话。
胡娇娇见状又是一声冷笑，“昨晚，如果昨晚你反应慢了，没来得及叫我表哥，你说我们俩会怎么样？”
“我不敢想。”这是黎望舒的实话，胡娇娇临来之前，宋婉秋打来的电话内容让人不敢回想。
昨晚那几个人有人熬不住害怕，自己都招了，他们祸害了不止一个女孩子，那些女孩子不敢声张，这些人尝到了甜头便故技重施，昨晚是他们第一次失手。
电话中，宋婉秋语气后怕的为黎望舒担忧，甚至斥责她胆子太大，劝阻她不要再参合到这次试胆游戏中。
左不过已经把人抓了，应该没什么事，宋婉秋也没有全力阻止，但一番教育还是没能少得了。
黎望舒感念她挂心自己，另一方面也很心寒。
那些人是会付出代价，但如果这次没有唐兴言，结局未可知。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并且阻止，这个试胆活动不知道还会让多少可怜的女孩子遭受那些……
“我也不敢想，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胡娇娇握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们这些来试胆的出于什么？有些人是为了钱，有些人是为了证实那些虚妄不存在。我因为表哥倒是相信这些……可我也想证明我的胆子很大，这两者加在一起，我来了。贪心的下场，谁又承受得起，我真想问问那些人后悔了没有！”
“那你呢？你后悔了没有？”
胡娇娇语气带着自嘲与唏嘘，“这一切没发生在我身上，我相信表哥可以保护好我，我一直都很自大，所以即便这样，全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虽然觉得这事可怕，也为之前那些人感到心疼，但我……并不是那么后悔。”
黎望舒叹了一声气，没有经历过，自然总会抱着侥幸。胡娇娇到底有些不一样，她还有依靠，至少她敢来，也是有着这么一个原因。
“你呢？你该不会只是为了那三万块钱吧？”胡娇娇看着黎望舒，探究的眼神毫不避讳。
“的确，不止是为了钱。”黎望舒的确不缺钱，她虽然现在没有了工作，但子慕那的十万块钱还没有动，更何况，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存款。她也看着胡娇娇，笑了笑，“我想要提升我的能力，我想要经历更多的事情。”
“都说富贵险中求，也这算是了吧。”胡娇娇没有再看黎望舒，“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还挺拼的。”似乎是有些好奇，又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你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选择这样的职业？”
明明她才丢了工作，哪里是她选择这种职业。
但黎望舒清楚，她们之间不熟，并不需要解释太多，便笑了笑，“也是巧合。”
胡娇娇没有继续问，显然不是招人嫌的性格。
一直到半夜，胡娇娇先黎望舒一步收拾了东西，躺进了睡袋，黎望舒也跟着躺到了她旁边，但臭味较昨晚明显，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索性有子慕在，她也安心的睡了。
黎望舒是被憋醒的。
梦里她站在小吃街，身前是个油炸臭豆腐的摊子，一开始臭味还很正常，可是越来越臭，越来越臭，那味道难以形容，黎望舒被臭的下意识憋气，把自己给憋醒了。
醒来自然没有傻乎乎的继续憋气，然而猛的一吸气，臭的她直反胃。
子慕正站在她头边，伸了毛茸茸的爪子来拍她。
“臭……”黎望舒可怜巴巴。
子慕点了点头，拿爪子指了指楼上。
黎望舒这会儿不敢再睡，备下了几张符纸，但迷迷糊糊的还在打着瞌睡。
忽的。
黎望舒一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在天花板上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这么黑的天，外面又根本没有什么亮光，但不知道为什么，黎望舒就很确定，那是一张人脸。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子慕就说要上去看看，黎望舒有点怂，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歹她身上带着符纸，自保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到时候子慕肯定会回来支援的。
她又拿了张符纸，放到了熟睡的胡娇娇的睡袋上。
子慕悄无声息的离开，黎望舒有些紧张的等着，忽然觉得怪怪的，一抬头，瞧见面前趴着个女人。
头发长长的，很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似乎是刚才天花板那个下来了……
黎望舒假装没有看见，低头拿起了手机。
那女鬼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黎望舒紧张的手都有些发抖，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果然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女鬼倒是还在……
然而，寂静的教室内，响起了女鬼幽幽的声音，“我知道，你已经看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