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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如松与杨宏对话之时,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跪倒在地的乌庆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只见其手里攥着一把匕首,大喝一声过后,双手握着匕首狠狠的向着对面站着的吕如松冲去。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乌庆昌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起了杀心。等到杨宏与其他锦衣卫想要出手阻止之时,手握匕首的乌庆昌已经来到了吕如松的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忽然站在吕如松的面前。消瘦的身体挡在匕首之上,手中的宝剑则是划过一道寒光,将满脸尽是厉色的乌庆昌杀死在血泊当中!
“鑫儿!”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吕如松将奄奄一息的傅聪抱在怀中,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原来,就在乌庆昌手持的匕首即将捅在吕如松身上时,一边正在哭泣的傅聪为吕如松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见到傅聪被伤,杨宏等人连忙向前,想要营救傅聪。
不过,那吕如松忽然将掉落在地上的宝剑捡起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你们不要过来,谁要是在向前一步,吕某马上死在你们的面前!”
吕如松毕竟是身背系列命案的要犯,要想杀他也必须由皇帝亲自治罪!
为了让吕如松冷静下来,杨宏连忙伸手拦住伸手的锦衣卫,随后看向吕如松劝道:“吕如松你不要冲动,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难道你还不收手吗?”
吕如松好像没有听到杨宏的话一样,低头看向怀里的傅聪噙着泪水道:“鑫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一直以来我都是骗你的,你还这么年轻为了救我的性命值得吗?”
听到吕如松的话,已经脸色发白的傅聪断断续续的回道:“义,义父。无论,你,你将我们兄弟当做什么,但,但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我,是我必须要报的。
现在,现在好了。我将这条命还给了你,从,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我终于可以,可以和大哥团聚了……”
乌庆昌的一刀扎在了傅聪的心脏上,本来傅聪心脏就不好,如今中了这一刀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就是大罗金仙再此,也没办法挽救傅聪的生命。
望着闭上双眼的傅聪,吕如松不禁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放下傅聪的尸体,吕如松站起身看向杨宏道:“杨宏,吕某不是你的对手,这次败得心服口服。
不过,吕某今日就是死也不会与你回京城,你还是抬着我的尸体回去面见陛下吧!”
听到吕如松的话,杨宏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向着吕如松冲去的的同时大喝道:“吕如松住手!”
然而,面对一个怀着必死决心的人,就算杨宏的身手再好,动作再快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吕如松微笑着一挥宝剑,将宝剑插入自己的腹中,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杨宏冲到吕如松面前来不及思考,连忙拿出手帕按在吕如腹部的伤口上,向着后面的凌久彤喊道:“禄生,拿金疮药来,快!”
此时的吕如松已经气若游丝,双目已经显得涣散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那吕如松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杨宏的手,随后奋力的说道:“杨,杨大人,你与别的人不一样,吕某,吕某只能拜托你了。
这一切都是吕某自己所为,与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杨大人能够在圣上面前帮助吕某,不要,不要让陛下迁怒吕某的夫人与孩子。
作为回报,吕某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叔父纪纲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收下吕某五万两的银子作为好处,要不然吕某又怎么会知道你已经微服之下来到河南了?”听到吕如松的话,杨宏的脑袋不禁嗡的一下。现在的杨宏也不清楚,这吕如松临终的遗言到底是真是假,纪纲确实泄露了自己离京的消息,还是吕如松临终之际用了挑拨
离间的诡计。
弥留之际的吕如松自然知道杨宏的想法,只见他忍着剧痛笑了笑,随后双眼看向天空喃喃自语道:“好蓝的天,好美的太阳!
天下为盘,众生为子。吕某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坐在棋盘边上的下棋人,其实,吕某不过是那胸藏天地之人手中的棋子罢了。真的是可笑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一番过后,吕如松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杨宏望着地面上吕如松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非但没有一丝破案的喜悦,反而充满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人英明神武侦破奇案,我大明有杨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才,实在是朝廷之幸,百姓之福啊!”
“没错,没错。可怜吕如松这人面兽心的狗贼,竟然还敢和杨大人一较长短,实在是自不量力,这么死已经便宜他了!”
“哼,本官刚才假意投靠吕如松,让这厮放松警惕。早知道杨大人这么厉害,还用本官委曲求全吗?”
如今吕如松已死,刚刚那些选择投降的官员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个个来到杨宏面前拍起了马屁。
杨宏无力的摆了摆手,踱步来到凌久彤的身边。不用杨宏吩咐,卢仁峰与凌久彤就向着吕如松走去,已经开始做善后的工作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但任何职?”
穿过阿谀奉承的人群,杨宏来到刚刚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知县面前。
见杨宏问自己,那知县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回道:“卑职姓陶,单名一个砂字。现任武德州境内温县县令。”
听到陶砂的话,杨宏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抬头看向天空,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很快,结案卷宗就送到了京城皇帝的面前。
得知真相的皇帝十分震怒,将先前派往河南调查邵青案子的官员撤职查办,就连刑部尚书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
对于如何惩罚吕如松等人,皇帝并无新的旨意,只是命令杨宏将吕如松的尸体就地安葬后,立即回京!
在临走的前夜,河南的众多官员为杨宏摆酒送行。面对铺天盖地的马屁,杨宏不禁觉得,其实与吕如松相比,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要显得更加的无耻。
温县县令陶砂并没有来参加这次酒席,只是派来手下衙役送来书信,预祝杨宏一路顺风。
第二日清晨,告别河南省的一众官员,杨宏一行四十多人,带着已经死去锦衣卫的尸体离开了河南,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进。
大半个月后,杨宏等人在日落之前回到了京城。而永乐皇帝显得很急迫,连夜下旨命令杨宏到皇宫觐见。
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杨宏换好衣服就来到了皇城脚下。
刚刚来到午门,杨宏一眼就看到正在焦急踱步的纪纲。而纪纲也一眼看到了杨宏。
只见纪纲快步走来,将杨宏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轻声问道:“子忠啊,为什么不给纪叔回信那?我问你,那吕如松在临终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望着纪纲略显焦急之色的脸庞,杨宏点了点头回道:“确实说了一些东西。纪叔,陛下正在等我,时间紧急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吕如松提到过五万两银子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听到杨宏的话,纪纲的脸色一变。只见其低下头竟然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纪纲抬起头看向杨宏道:“子忠,那五万两银子我确实收了。不过,纪叔也不知道那吕如松,竟然就是贪墨一百万两脏银的幕后黑手啊!
子忠啊,一会儿见了陛下,你千万不要胡说,纪叔保证,这五万两银子我一定会交给朝廷的!”
纪纲话音落下,充满殷切的目光看向杨宏。
只见杨宏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随后正了正衣冠,迈步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按照大明的律法,文武百官除非得到圣上允许,一般到了晚上是不允许进入皇宫的。
陛下在大晚上的让杨宏赶来觐见,充分是说明永乐皇帝对河南这起案子的重视程度。
护卫皇宫安全的也是锦衣卫,与杨宏是熟人了。在锦衣卫的带领下,杨宏穿过奉天殿与华盖殿,来到了谨身殿外。
见到杨宏前来,早有等候的内侍走了过来,向着杨宏行了一礼道:“杨千户,您总算来了。陛下正在殿内等候,大人快随咱家进去吧!”
听到内侍的话,杨宏连忙施了一礼道:“有劳公公前面带路!”
进入谨身殿,带路的太监就关上殿门离开了。
此时的殿内灯火通明,杨宏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两步跪下叩拜道:“臣锦衣卫千户杨宏,奉旨前来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宏话音落下,大殿龙椅之上并没有传来皇帝的说话声。
过了好一会杨宏隐约看到,一个身穿黄色龙靴的身影来到自己的身边停下脚步,紧接着永乐皇帝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卿一路辛苦,起来说话吧。”
尽管得到了陛下的允许,但杨宏仍然低着头站起身,并不敢看一看皇帝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杨卿,朕这么着急叫你来,以你聪明才智来说,想必已经都猜到了。朕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一,朕的河南到底怎么样了?
二,吕如松贪墨的一百万两白银到底藏在哪里?那吕如松背后是否还有幕后之人?
三,朕错怪了邵青,依你之见,朕应该怎么做才好?你别紧张,抬起头看着朕的眼睛回答,朕不要听那些恭维的废话,只需要你对朕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