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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那你说吧,怎么个双保险法?”
我一耸肩,“具体我也说不上,但肯定是有办法的,你得让我想想。另外有些事儿你得跟我唠唠,让我找找中间的联系。只要能找到,救了你也救了我。”
他一拍胸脯,“行啊,你说吧,我知道的肯定全给你倒出来!”
“行,那你跟我说说四哥吧!说真的,不是我没良心。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四哥身上有事儿。”
“嗯?”他略微呆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地说,“我说张毅虎,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良心呐!四哥对你多好,你反倒扯大旗要把他撂倒了?”
我赶紧摆手,“我可没说要撂倒四哥!你知不知道二队现在换了管教了?寇队走了之后来了一个警官大学的刑侦研究生,据说是下来实习的,可实际目的谁知道是什么?这几天方队找我谈话,说起了喜全的事,我才觉得四哥身上也有事。否则我死也不会怀疑到他啊!”
他厌恶地把手上的烟蒂狠狠地砸在地上,“我管他方队还是圆队,反正四哥你肯定不用怀疑!他就是一个开书店的,稀里糊涂地跟别人贩了毒,他能有什么事?对了,你说喜全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唉,喜全跑了的事儿你知道吧?从法院的窗户里跳出去了。”
“知道啊!这跟四哥有个毛关系?”
“可能是我分析错了。我问你,如果你是喜全的话,从楼上跳下去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跑啊!”他又拿出一支烟,“往死了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对了,跑出去的第一件事是先找辆车,要不然两条腿本来就摔伤了,再跟人家警车比肯定比不上!”
我一伸手帮他把烟点燃,“对啊!是个人都这么做吧?可喜全就没这么做!他出去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在法院门口的小卖店打电话!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人就被抓住了。后来问喜全的时候,他说当时就是想给自己爹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他。喜全挺聪明一个人吧?他又不是吴二柱,能傻到这份儿上?”
“呃……那要是喜全本来在外面联系了人,本来约好的就在法院门口等,结果人没来他就打电话了呗?这很好解释啊!”他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接着说,“我说大学生,我倒是觉得你咋现在越来越像吴二柱了?你知道喜全啥案子吧?我听说他的死刑打回去了,但是要是加上逃跑,不枪毙才怪呐!四哥就算是本事再大,对喜全再好,能让喜全心甘情愿地往死路上撞?”
“可我问喜全,他也不跟我说啊,还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
“你咋那么笨啊!”他打断我,“你要是在外头联系了人要跑,然后你又跟办案单位说是给你父母打电话,这事儿你能把外头的线给断了吗?”
“不能……”
“那不就齐了?小虎子我跟你说啊,四哥对你可不薄,你干啥都不能把四哥给害了!你要这样做的话我都不饶你!你和四哥认识的时间比咱们任何人都长,而且他跟你爸的关系又那么好。你觉得四哥能害你吗?再说了,他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我跟你说,不管你是帮我还是帮别人,四哥绝对是为你考虑。”
刀疤的话让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找出怎样的理由来证明我内心疑惑的正确。虽然他说过的这些我都想过,我也强烈地希望他刚才说的这些就是事实,但是我还是不能完全确定这所有的一切就和四哥毫无关系。
沉默良久后,我开口问:“你知道那个张启岳吗?”
“七爷?听说过。我听说他也被抓进来了?”
“嗯,”我点点头,“本来这一批注射的就有他,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不执行了。方队说他后头还有一些案子。前两天我还去灰楼帮他写遗书来着。”
“哦?你见着他啦?”刀疤忽然有些兴奋,“这可是个传奇人物!我早就听说过他了。原来L市把他给传得神乎其神的,说他每天西装革履,夹个小包,还带个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谁也想不到是老大啊!还说他手底下几百个兄弟,他自己还带枪……”
“好了好了,哪儿有那么夸张?你当L市是伊拉克啊?”我打断他,“人我见了,没你说那么传奇。倒是挺儒雅的一个人,跟混混联系不到一起。”
他点点头问:“为啥忽然不执行了?”
“不知道,可能是身后跟他牵扯的案子太多,他又是一个重要的当事人或者证人吧!反正本来说今天早上执行的,结果临时停止了。”
“哦,那应该是大案子。我听说他们那时候的‘八君子’,现在在外头的就刘皇叔了,其他的几个不是被抓就是找不着人。那个刘皇叔后台硬得很,有一个姓杜的当官的和他关系特别好,所以他才能在南区立足。”
“当官的?”我一愣。
“嗯,南区是市委领导们住的地方,所以挺肥的。他一个,还有南区的那个什么五虎太子什么的,混得都挺牛逼。”
我一点头,“嗯,那个五虎什么的我听四哥说过。里头也有一个姓杜的小子。”
“是,这个五虎都是当官的儿子弄的。家里条件好,就没心思上学,天天在外头混。我听说当时刘老鬼一批的老混混都比不过他们呐!”
“哦……行了,今儿咱俩就聊这么多吧!现在你也没办法找证据了,你现在就好好想想你哥最可能去哪儿,还有他跟老熊到底啥关系。要是我这边有啥消息的话,我就跟管教申请见见你。可千万把你的机会把握好啊!要不然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一旦你要是第三次再上法场,那老天爷都救不了你了。”
“呸呸呸!”刀疤一阵猛啐,“你就不能说点好事儿啊?”
回去的时候是方队亲自来接我的。一路上他问了我半天刚才关于刀疤的问题,但是我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自然有些生气,可他也知道我只是一个陪护死囚的服刑人员,因此没有太责怪我,只是说下次要是再有机会,一定要聪明点。等到了监仓,四哥那里自然也少不了一阵盘问,总算解释清楚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四哥本打算带着我继续去厨房吃饭,可没想方队说还有别的任务,让我们今晚就不用去厨房帮忙了。
四哥看上去心情不错,或许他是在为我见到刀疤却又无功而返高兴。和他相反,我却连吃晚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晚饭结束之后,方队来到监仓里聊天。他先是问了问最近几天监仓里的学习改造情况,又跟几个新收拉了拉家常,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回头对我说:“张毅虎,我记得你已经分到教育队了吧?”
“是啊!”我点头确定。
“哦,那分到教育队为什么没在教育队住?你在这儿住着出出进进也不方便,到时候你们干活都困难。”
没等我说话,四哥抢先说:“方队,就把小虎子留在这儿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他,另外该干什么不该干我也能提醒着点他。”
方队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正想跟你说呢。之前我跟上面的领导聊了聊,打算把已决的犯人单独放在一起。这样你们出去干活就更方便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我赶紧说:“方队,我这个工作的内容和别的犯人不一样,动不动就住在灰楼或者其他班了。所以您要是把我和班长调出去,我这边就不能随时随地地为死囚帮忙了啊!”
“就是方队,您调别人我俩肯定双手赞成,但是我和小虎子您还是考虑一下吧!咱们七班现在是重刑号,也是新收号。您说要是把小虎子调出去了,他一个人到别的监号陪死囚咱都不放心。您说要是把我调出去了,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没办法弄。所以您还是把我俩绑定,就留在七班算了。哪怕有死犯你都分咱们号也行啊!”
“那怎么行!一个监号里同一天只能走一个,哪儿能多了?”方队拒绝道,“这样吧,张毅虎的情况算是比较特殊了,暂时你还在这个班。不过还是按照重刑号那么做,新来的就不往七班放了。对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明天所里有个考核,是这次要减刑的考试。要是监规不过的话可减不了啊!另外张毅虎明天开始去灰楼住两天。”
“灰楼?又有人要上路?”我迷茫地看着方队。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记着啊,今儿晚上把监规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