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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婉也察觉 除了不对,平素里李瑾最喜她主动投怀送抱,往往如此就会收获到他更为热情的回应。今日李瑾虽然也有回应却粗暴得很,叫她上下两片唇现下仍旧刺痛得很,恐怕一会儿得再补一层口脂方能压下去一点。
秦婉婉妩媚地笑了笑 ,“太子可是渴了累了?”
一只手抚上 了她说话时候开合的嘴唇,逼迫她只能停下了话语,怔愣间就看到了李瑾眉目间显而易见的阴鹜之色,他的手指重重地在她上下唇之间按了一下随即快速地放开了她。
“世间有男子好女色,自然也有女子好男色。婉婉,方才一番亲昵间你心下想的究竟是本宫还是……另有其人?”
秦婉婉心下一咯噔,好似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来,或许是时常闻到那厮身上的香味因而方才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仿佛感到那种纯然的味道将自己包裹。
“没有,只有殿下一人。”她喏喏地答道。
秦婉婉此刻眼神空洞的很,饶是谁看了也生不出半分兴味来。毕竟只是外表美丽的牵线布偶又有何乐趣可言呢?更何况这容貌也绝非世上罕见、人间稀有。
李瑾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产生了放弃秦婉婉的意思,陷入其中的时候尚且不觉得,佳人美貌如斯又温香软玉地顺从着自己,可是太子这般人物新鲜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得到了的便也不再珍贵。
若是以前的秦婉婉对于他来说像是一块未被开发的璞玉的话,现下李瑾显然在开发了这块璞玉之后发现了上面的瑕疵。偏一些小一些的瑕疵遮掩得好一些便不难发现,大的瑕疵却是一目了然,如今因为这些大瑕疵的暴露太子显得对这块璞玉越发严格细致,暴露的瑕疵只会越来越多。
这一切取决于李梵音方才对他说的话,那件事来的突兀去的也突兀导致了现下天家对他不喜的局面。李梵音说那香包是他遗落的,却不知为何叫秦婉婉拾去了。一个女子得了外男的贴身物什没有归还也就罢了反倒是妥帖的贴身收着,李梵音几次遣人去找都没有结果。
天家在动员归来的那日便要他不要再提秦婉婉这女子,只是他当时颇有些被鬼迷了心窍的模样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要求自己的嫡亲祖母太后娘娘做主将人召进宫来做个五公主的伴读。他知道那时候天家便瞧他颇有些意见,不过彼时他倒是从未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同秦婉婉打得火/热。
“本宫记得,婉婉有一个藏蓝色的香包,怎的许久不见你带在身上?”
李瑾此刻整了整玄色的衣袍微微离得秦婉婉远了一些,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孩童的距离倒不算太远,只是李瑾此刻面上的表情太过冷然不知情的还当是两个互不认识的碰巧坐到了一块儿。
“嗯,却是后来弄丢了。”秦婉婉自然不能说是叫五公主差人夺走了,唯恐太子问其缘由来不得不说出那香包的来历。
“哦,那当真可惜了。本宫挺喜欢那时候染在你身上的味道,不如你替本宫也做一个吧?”李瑾有意下了一个套。
果然,他看到秦婉婉面上吃了一惊的表情。秦婉婉虽说让他觉得有些小心思,可毕竟是个鲜出社会的女子,真正的阴谋诡谲又知道多少呢?
“这……”秦婉婉心下战鼓这擂,这东西确实不是她能随随便便拿到的东西,如今太子轻描淡写的一句可不是将她逼上了绝路?她眼神中已然带上了慌乱,而这种情况下面上的表情自然也控制不住。
李瑾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可是猜透了是一回事放手是另一回事,他有心吊着这厮逗弄着却不见得能让他的女人心里有别个人的身影,教训是必须要的。
所以此番即便秦婉婉已然露出怯懦他照样步步紧逼,“三日,给你三日的时间替本宫做一个香囊。”
闻言秦婉婉的面色骤然全白了,即便今日涂了些好气色的脂粉也掩盖不了眼底心慌意乱的青白。
相较于李瑾这边的剑拔弩张,完完全全在太子面前发泄了一通的李梵音这边则轻松得多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裘彩撷的肩膀,面上的疲累止不住歪着头便靠在了马车的软垫上。近来他起夜次数多了,有时候即便睡得安稳也会叫咳嗽惊醒。
这般每况愈下的身体有他刻意放纵的结果,因而他怪不得别人,只是在裘彩撷遇着事儿的时候才感慨这身子倒真是经不起折腾。
裘彩撷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打扰,正好她知道李梵音马车上多宝暗格的出处,这便从里头取了一块上好的羊绒毯子替他稍稍掩了一些,乍暖还寒时候最是容易风寒入体。她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做这般细致的活儿,只是当一个人走进了心里便会不自觉想要为他考虑。
李梵音雇佣的这个车夫驾得很稳,当然比起她家的阿黄还是差一些。裘彩撷暗自比较了一番,没有人聊天她觉得无聊想要撩开车帘瞧一瞧,又想到上回在街头他差点病发的事情,想了想这般富贵病还是该娇养着。
李梵音虽说闭着眼睛但到底没有真正睡过去,他不是这般没有防备的人。他自然听到裘彩撷窸窸窣窣轻微的响动,想来依着她的性子必定是难熬地抓耳挠腮的,可是下一刻却是毯子柔软的触感搭在自己的腰腹间。这摊子是雪山上野生羚羊的头层毛皮,暖得很。
这暖逐渐从腰腹涌到他心口去,他侧着脸勾了勾嘴角,这会儿一放松却是真有些困了。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感觉额上叫马车壁磕了两下,不怎么疼却是将他惊得皱了皱眉。紧接着便叫个又瘦又短的胳膊护住了,她真是傻!想要抱自己便抱着罢了,何必要这么费力单手绕过他的额头替他格挡了马车壁呢?
真是吃力不讨好,若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亲近的机会,他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地想,当时在国子监见到裘彩撷这厮的时候是当真觉得她傻,本来无非是想着裘相的身份恭维她两句聪明罢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厮还是一点儿都没有长进。
马车剧烈颠簸了一阵,此刻即便是李梵音想要继续装睡恐怕也是不能了。他轻轻眨了眨,再度长开的时候便一扫先前的困顿,活动一番身子便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那车夫稳了稳马车,“无妨,估摸着是早上下了雨将些小石子从山上冲下来了,方才那一个路段都是细碎石头才颠簸了些。”
李梵音听了这话顺势往陡峭的山壁上看去,确实是有一道因为石子或者泥浆冲刷留下的痕迹,这一路的植被都已经秃了。他眉头深锁总觉得有些奇怪,后头太子的马车跟得很紧,李梵音复又回到车内,交代道:“多留心一些。”
“怎么了?”见李梵音回过头来了裘彩撷赶忙追问道。
“没什么,你且放心。还有约莫一炷香时间,阿彩再休息一会儿。”
裘彩撷闻言却是赶紧替他又整理了一下软垫和毛毯,拍了拍软垫对他说,“还是你来休息一会儿吧,我不知道你今日缘何来的国子监,总归面色疲累得很。”
李梵音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笑着调侃道:“可不是为了见阿彩吗?阿彩这么说真叫人心寒。”
裘彩撷听了不觉得有趣只觉得担忧,好似他这般就是为了叫自己安心一般,“你别说了,我觉得你很累,留点力气多好。”
李梵音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正常的男子该如何同女子谈情说爱呢?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裘彩撷这般反应合该是不正常的吧?“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做娇羞的模样吗?分明方才我是说了一番情话呢。”
他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委屈,倒是没有拒绝裘彩撷的好意委身躺了下去,半靠着软垫垂着眸子不能更乖巧的模样。
裘彩撷没好气道:“要是我做了娇羞你就能好便罢了,要是不能好可不是白费力气了?”
李梵音闻言眼皮一挑斜眼瞧着她,“阿彩,做人可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她赶忙罢了罢手,“这不叫计较,这叫能抄近道千万别去走弯路。”
可不是?
裘彩撷这话算是说进李梵音的心坎里了,能走直线他何必走曲线呢?如今宁王也到了河口了不过是这几日,还在同这些无关痛痒的人玩儿什么呢?早就该直/捣/黄龙了!
“阿彩,往后我忙起来顾不得你你可不许闹,这些日子亏欠你的来日我必定加倍补偿给你。”
裘彩撷俨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补偿什么?”
李梵音一双深邃的眉眼微微迷了起来,一张出尘的面容因为睡醒的缘故还带了些蜜色,“自然是你想要什么便给你什么,只多不少。”
裘彩撷倒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又被美色所诱/惑了,丝毫反驳不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