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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岳芷婷毫不客气地问，“四妹，说吧，你是不是来找大姐帮忙，取消你跟刘家的亲事的？”
岳芷彤没想到她竟会先问出来，好不尴尬，“我……我不……”
“不是？那你来干什么？”岳芷婷晃晃拳头，“来找揍？当初你怎么害大姐的，自己忘了？”
“我没有！”岳芷彤慌了，“二姐，我真的没有！那件事……那件事是三姐让我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岳芷婷讥笑道，“三妹让你做你就做？她让你杀人你也杀？”
岳芷彤一下没了言语。
“四妹，你一直跟三妹交好，以前没少欺负我，以为我都忘了？你若大方承认从前的事，我还不会再跟你计较，你这样不承认，显然是不知悔改，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你走吧。”岳芷凝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岳芷彤一下傻了眼，“大姐，我……”还想再否认，可知道大姐不再是从前的傻子，为了不被推进火坑，她忍着屈辱，跪了下去，“大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着三姐害你，可是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生母去的早，我要是不帮着三姐，母亲就不会疼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没有一个王爷做夫君，我……”
说着说着，她失声痛哭起来，这回是真的说到伤心处了。
岳芷凝的目光，缓和了下去。
四妹的生母姜姨娘的确去世的早，父亲又不在府上，四妹一个弱女子，除了依附一直强势的何氏，的确别无出路。
当然，这并不是说四妹害她就是对的，值得被原谅，只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为了自己。
“大姐，别听她的，”岳芷婷想想以前怎么被她和岳芷柔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说不定又是跟三妹合伙来害咱们呢？”
“不不不，绝对不是！”岳芷彤恨不能赌咒发誓，“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跟三姐合谋，是我自己要来，我不想嫁给那姓刘的，大姐，你帮我想想办法！”
岳芷婷对她姐挑了下眉：果然被你说中了。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何姨娘，找我做什么，”岳芷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她收了刘家的聘礼，为你定了这门亲事，我哪做得了主。”
“大姐一定有办法的！”岳芷彤通通叩头，“那姓刘的妻妾无数，年纪又那么大了，我……我现在这样子，万一……总之我不想嫁，大姐你帮帮我！”
“那你以后打算如何？”岳芷凝瞬间觉得，她挺可怜的，“孩子也怀上了，如果一直不嫁，将来肚子大了，丢了岳府的脸面，你以为何姨娘和老夫人能放过你？”
“这个孩子我不要！”岳芷彤咬牙，“我怎么可能生下这个孩子，大姐，你医术那么高明，你给我一副药，打掉这个孩子，我不嫁！”
“你想清楚了？”岳芷凝再问一遍，“打掉这个孩子，进不了刘家，你以后也未必能嫁个更好的人家，说不定何姨娘再为你定的亲事，还不如刘家呢，你也不后悔？”
“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要给人当玩物！”岳芷彤咬牙切齿地道，“做人妾室，所生的子女也都是庶出，将来还是给人当妾室的命，我既然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又何必生下他们，不如孑然一身，过完这一辈子算了！”
岳芷凝与岳芷柔对视一眼，都十分诧异，没想到四妹居然会有这样的觉悟！
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际遇，所以忽然就想明白了吗？
要不要这么励志。
“大姐，你帮帮我！”
“四妹，你想的固然不错，可你怎么可能一直不嫁人，老夫人和何姨娘不会同意的。”岳芷凝有那么一点心疼她了。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岳芷彤咬紧嘴唇，沉默一会才道，“要是不能嫁给我想嫁的人，我宁愿出家，青灯古佛过一生。”
岳芷婷都有些佩服她了，这觉悟，越来越高了。
“那好吧，”岳芷凝终于点头，“我可以帮你推掉这次的亲事，再帮你打掉孩子，当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过之后何姨娘要是再帮你定亲事，我就帮不了你了，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
岳芷婷大喜，“多谢大姐！我、我一定不忘大姐的恩德，多谢大姐，多谢……”
没想到絮春也有聪明的时候，让她来找大姐帮忙，果然是对的！
“不必，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岳芷凝摆了摆手。
“多谢大姐，那我先回去了！”怕她会改变主意似的，岳芷彤赶紧爬起来跑了。
岳芷婷撇撇嘴，“大姐，你真帮她？”
她还是不大相信，岳芷彤会改变心性。
“帮她一次吧，好歹姐妹一场，”岳芷凝倒是无所谓，“她害的是这身体的前身，我反过来算计她一把，算是扯平了，帮她一次也没什么。”
“你倒大方。”岳芷婷其实也没什么意见。
隔了一天，岳芷彤忽然腹痛，就像平时癸水到来一样，孩子就这么没了。
何氏得知后，大发了一通脾气，严命下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免得被刘家知道。
却不想没过一天，岳芷彤忽然得了怪病，脸上、身上都起满了红疙瘩，据说还传染，大夫来看过之后，开了些药，她服了也不见效，红疙瘩起的反而更多，看着很恶心。
刘家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派了个人来看了，接着就问何姨娘索要聘礼，要退婚。
何姨娘虽然生气，可岳芷彤病成这样，人家不愿意娶，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退了婚。
差不多半年后，岳芷彤身上的红疙瘩才退掉，在这之前，何姨娘就已经彻底完蛋，再也不能做主她的婚事了，而她，也再不敢跟岳芷凝作对。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接下来一段时间，岳芷凝隔几天就去一趟苍王府，帮夜逸云戒毒瘾。
随着发作次数的增多，加上有岳芷凝精心帮他调理，每次毒发所带来的痛苦，呈几何式递减，直到最近一次发作，夜逸云已经可以跟岳芷凝说着话，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