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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翼醒来,一行人聚集在大厅之中。黄文阳已经被警察给带走了。
除去了附身的禁鬼,他身上那股古怪的感觉消失,恢复了普通的孩子的模样,只是凸起的双眼依旧存在着超出其年纪的沧桑与成熟。他紧紧抓着藤蔓小人,护在胸前,不肯放手。
经过他的交代,我们才知道,原来一年前黄芸蕾并没有死于黄文阳和黄乐浩之手。两人扛着尸体去林子里埋的时候,泽翼就悄悄跟着他们,因为他个头小,没有被发现。等两人掩埋之后,他就迅速过去挖开。也幸亏他挖开,黄芸蕾只是一时昏厥,并没有死。
因为畏于黄文阳父子,黄芸蕾就一直躲在藤蔓林中,那个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人去,因而一直没有被发现。
她虽然解脱了,但是泽翼却仍深处魔窟之中。她心中的仇恨与日俱增,又无能为力。最后在两个多月前,做出了选择。于是在七旬之后的昨夜,成了有声无形的摄青。
泽翼被禁鬼附身,只是个巧合,虽然成了禁公,但他的力量依然有限,没办法真正的禁人,所以只能通过大肆吞食禽畜心肝造成恐慌,反正大家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我特意问了那只大肥猫的事。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在这个魔窟之中,那只大肥猫竟是唯一一个有良知的存在!它平素对泽翼母子俩很好,反之对黄文阳父子俩存在很大的敌意,有的时候还会为了保护两人抓伤黄文阳他们。
给那只大肥猫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黄乐浩,他早就看那猫不顺眼,但是因为它抓老鼠很是了得,黄文阳一直不肯杀。于是他深夜的时候潜进村里给它下了药,接着迅速离开,第二天的时候再若无其事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我有些感慨,连一只猫都这么有良知,真是人不如猫啊。
“你母亲是从哪里知道成为摄青的方法的?”麻老头忽然问道。
泽翼摇摇头,握紧手中的藤蔓小人:“我不知道,我拦不住她……”
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奇怪,寻常人应该不会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的法子,像我就压根不知道。必定是有人告诉黄芸蕾的。
麻老头若有所思,又问:“你是在哪被禁鬼附身的?”
“在林中,就是那片长满藤蔓的树林。”泽翼回答。
“你今后不要再去那里了。”麻老头说。
我问麻老头是怎么回事,那片林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被附身不一定是巧合,那片林子邪气很重,非比寻常,不晓得里头有些什么。”
警察将所有嫌疑人带走后,我们也准备着离开。抓禁鬼的事就此为止。打从一开始抓禁鬼就是一个幌子,不知道韦二爷聚集这些个能人异士来这里做什么,兴许和藤蔓林有关,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她要甩开众人自己过去。
泽翼的安置成了问题,不能再让他留在村中,且不说在这里举目无亲,这一次警方抓人虽然是为民除害了,但是也开罪了那些人家,难免他们会将仇算到泽翼头上,进行报复。只能是先带着一块离开,后面再由韦二爷安排他的去处。
一行人向村外走去,村民的目光来回交织,更多的是咬牙切齿满脸怨气的妇女,都是丈夫儿子被警察带走的人家。也有少数面带庆幸和感激的人,但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走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披着一头柔顺的直发,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裙。是黄芸蕾的朋友。
她走过来:“我是来接走泽翼的,听说黄文阳他们都被抓了。”
她的消息收的倒是很快,警察把人带走也并没有多久。
泽翼看见她,神情放松了不少。她是泽翼唯一亲近的人,泽翼跟他在一块总是比较好的。
萧青晚放开了搭在泽翼肩上的手,泽翼抓着藤蔓小人走了过去。
女人牵起泽翼的小手,向我们道谢:“谢谢你们帮芸蕾昭雪,解救了这个孩子。”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去。
“你请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韦二爷忽然开口。
我微微有些惊讶,这还是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在所有人跟前说话。
女人道:“我不知道,我是在路边遇见的他,我看他一个人坐在街角,就给他买了份外卖,他说他可以帮我,就这样。”
说完,她牵着泽翼离去。越走越远。
在街上碰见的,那就真的难以考究来历了。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们坐到车上,车子疾驰而去。
这次总算没有去码头,而是直接开往机场,机票都已经订好了,然而并不是回广西。麻老头和顾阳郁低声谈论着什么,似乎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在分别之时,离开了一会儿的夙飞永拎着一个盒子回来,将其递给我,我莫名其妙的接过,发现是包装完好的一部新手机!我愣了一下,看向韦二爷。
她什么也没说,调头离去。四个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的家伙跟在其身后。
她知道我的手机在红头船上丢了的事。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在旁边。
一道炯炯的目光从旁边看来,我扭头看去,萧青晚眼里带着不可言说的醋意,有些不悦的撇过头。
我暗自苦笑,心说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她了。
萧青晚和我们不是一班飞机。跟着麻老头和顾阳郁登上了飞机,我问麻老头要去哪里。
“要去趟潮汕,有新活儿了,一个老朋友委托的。”麻老头说。
“老先生,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可是时日无多了。”我苦笑道。
“你放心,等到了地方后,我会先帮你,老陈神印都给你了,我能让你死吗!”
“那就多谢了。”只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麻老头一双贼眼滴溜着:“姓韦的小子的这一趟虽然稀里糊涂的,但你也多少了解了这条道,接下来这事就叫你真正开开眼界,了解这一行。”
“别!不需要了解!”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见麻老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当心他反悔不帮我,只好违心的说:“那你说,是什么事?”
麻老头气呼呼的撇过头,不吱声。顾阳郁面带微笑的说:“童伶鬼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