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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四章恶人又来将人磨
这时，门外传来田新华和左文化的声音：“钟主任，我们来接你了。”
两个家伙已打探得知，钟成在周大贵的帮助下已经把红枫村的纠纷摆平了，就开车过来接钟成。
钟成骂道：“这两个滑头，有事情就丢下我。事情办好了就来了。”
周大贵说：‘我来帮你去教训教训他。“
说罢，快步走出去，走到田新华和左文化面前，大声吼道：“你们这两个小滑头，关键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还得钟主任差点挨打。”说着，啪啪两下，将田新华和左文化各打了一巴掌。
钟成赶紧出来劝解，说：“他们病了，是我叫他们走的。不能怪他们。”周大贵就说：“看在钟主任面上，今天饶了你们。你们以后再做对不起钟主任的事，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田新华和左文化表态道：“绝对不会。今后我们就听钟主任的。”
临走时，周大贵硬是把四条中华烟放到了车上，钟成不好拒绝，只得收下。
一路上，钟成想，田新华和左文化两人因为自己挨了周大贵的打，虽然迫于周大贵的威势，不敢言语，但内心里肯定在骂自己，可谓敢怒不敢言。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力服人之后还要以德服人。于是钟成拿出两条烟，说：“两位干事，今天连累你们两人挨了打，我感到很不好意思。这两条烟算我给两位赔罪。”
田新华和左文化受宠若惊，他们还从没有得过整条整条的中华烟呢！心中对钟成的怨气迅速转化为了感激。田新华说：“钟主任，你真够意思！”
左文化也说：“钟主任，其实今天我们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钟成不想让他把话说穿，就说：“我知道，我理解你们！”
看着他们那副对自己谄媚的样子，钟成想，软硬兼施永远都是治人的不二法门。这两个家伙，今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还需好好笼络。看他们的德行，只需要一点小财就可以让他们对自己俯首帖耳。
回到管理区，一下车，邓玉霞就跑过来，关切地问：‘钟成，有没有吃亏？“
钟成笑说：“我是那种一出去就吃亏的人吗？”
左文化说：“就是！钟主任年轻有为，一出马就把事情摆平了！”
邓玉霞看见钟成毫发无损，放心的回了宿舍。
白天启早就得到了红枫村村委书记周天明的汇报，他感到喜忧参半。喜的是，钟成帮他摆平了一件麻烦事，忧的是，钟成攀上了本地土霸王周大贵，今后想欺负钟成时有所顾忌。白天启从窗户里看见钟成回来了，就走出门来，和钟成打招呼。
钟成说：“白书记，事情办好了。”
白天启说：“周书记已经向我汇报了。你真是唐雎不辱使命啊！不错，小钟，你一来就立了大功，我要嘉奖你！这个月给你奖励一百元。”
钟成今天谢绝了周天贵的万元巨款，算是见过大钱的人了，已经不在他的法眼中了。所以听白天启要奖励他一百元时，只是淡淡地说：“白书记，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本职工作，不需要奖励。谢谢你了，白书记。”
这很出白天启的意外，没想到钟成居然不爱钱。换了郑大明，田新华，听说可以得奖金，一定高兴得蹦起来。这不爱钱的人可不好驾驭啊！白天启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白天启召开全管理区工作人员会议。正式干部一共也就四个人，白天启，赵大华，郑天明，钟成。白天启说：“今天，我们首先讨论一下钟成的工作安排。钟成同志是杨书记欣赏的年轻干才，一上任就办成了连我们这些老干部都觉得棘手的事情。看来，的确是一员干将。我们要给他压压担子。我建议让钟成负责今年的农业税的尾款清欠工作。现在各村都有一些持各种理由拖欠税款的钉子户。我们还是成立一个清缴专班，由钟成负责牵头。赵主任和郑副主任呢，我们在家里商议一下如何振兴我们西风管理区的经济。这是件事关西风地区发展的大事。大家觉得怎样？”
赵大华和郑天明自然同意。要是不同意，这件令人头疼的工作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农业税尾欠款可不是那么容易清缴的。历年来就没有什么好的效果。相反，因为措施过激，闹得民怨沸腾。
钟成并不知道其中的复杂性。他想，种田纳税，天经地义，有政府做后盾，对付几个钉子户应该不难。
他说：“好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白天启说：“小钟，这次你肩上的担子还是挺重的。你知道，镇里为了在县上得表扬，要求个管理区提前交齐农业税。可是，我们这里是棉花生产区，农民的棉花如果没有卖出去，用什么来上交。所以，我们管理区和其他管理区一样，到基金会拿了贷款，先垫交了。贷款是要负高额利息的。如果我们不及时从农民手中，把款子收起来，我们就没有钱还贷款。我们管理区就会亏本。我们大家年底的奖金就没有着落，这一年的辛劳就算白费了。为公为私。你也要努力工作啊！”
白天启说的都是实话。可是既然收缴农业税尾欠款这么重要，他白天启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呢？主要是因为他出马也是白搭，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他都灰心了。好在管理区在下发农业税指标时已经考虑到了有人会尾欠，提高了征收标准。目前，已经完成了90%的任务。不够的，只好欠基金会的。以后慢慢还。奖金呢，则是没有指望。别的管理区能够完成任务的，干部可以领导上万的奖金。西风管理区的干部最好的年景也只领过千元。
他之所以让钟成去，一是想折磨一下钟成，二是想支开钟成，好让他和邓玉霞亲近，工作对一旦成立，就要到各村住队，到管理区的时间就少了。三是寄希望出现奇迹。钟成昨天在红枫村不是创造了奇迹吗？
钟成说：“我会的。请你放心。”
白天启强调道：“剩下的这些钉子户，都是些赖皮。你不要和他们讲客气，温良恭俭让，是行不通的。有钱交钱，没钱，就收缴实物，棉花粮食都可以，抗拒不交的，又没东西的，该拆屋的拆屋。这帮刁民，不给他们点厉害是不行的。”
钟成惊讶地问：“这样也可以吗？这样我们不是有点像鬼子进村了。”
白天启笑道：“不能这么说。现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农民的觉悟比较低，不采取强制办法，工作难得开展。这都是从一些先进乡镇学来的先进经验。上面对此是肯定的，你放心去做，不会出什么问题。”
钟成一时间难以消化白天启的话，心想，先干起来再说，我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