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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才不打我!我爹每次考我都被我答对了,现在也不管了。”赵虎洋洋得意。
“那么厉害,给我算一下一斤铁跟一斤棉花哪个重?”习绍随口就问了他一个问题,顿时让他傻眼。
桑远听着好笑,却也不告诉他答案。
“铁重吧……”赵虎最后不确定的回答。
“你这数学学的……”习绍肚子里笑翻了天,脸上却还装作一本正经。
“难道不是吗?”赵虎挠了挠头,念叨他问的问题:“一斤铁跟一斤棉花……”
一斤?
突然反应过来,他指着习绍叫了起来:“都是一斤的话,就是一样重!”
“哈哈哈,你真傻!就你这样还不好好读书!”见他反应过来,习绍直接笑翻。
赵虎有些窘迫,继续挠头。
没过几天,夏收开始,村小提前放假,学校暂时关闭。
白桦村上半年的收获根本支持不到下半年的收获时间,即使加上山上的红薯,也不够。
而夏耕是更需要水的,地里完全没法耕种。
面对这样的天灾,即使桑远和习绍都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困,但是,以那时的条件,他们却什么都做不成。
深深的无力感,让两人明白,即使是重生,有些事依然是无法改变的。
桑远地里试验用的农作物也并没达到预期的成功,后院那口水井也日渐没了水。李哥等人都要求习绍回到省城,等过了这一阵再回来。
然而他们这边还没决定,赵虎就传来了消息,王春兰婆媳三个带着几个孩子去省城了。她们平日里不干活,在这之前走了也就走了,但在这个时候,却让村里人都动了心。
井里出水少,众人连做饭的水都要没了!县城、省城都是大老爷住的地方,肯定有吃的和水。这么一想,更多人都动了心离开。
但是,去了住哪?那些大老爷们会给他们一口饭吃吗?
动心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趁着现在还有吃的,出去找活干吧!不然下半年吃什么?”夏耕没法进行,村民们就进入了闲暇期。
“就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一些青壮年跟着吆喝。
“桑大国他们不都去了好几个月了吗?我们也去碰碰运气!”另一些村民则想起了外出务工的人。
赵立国无可反驳,而且父母也都跟他提了去投靠省城亲戚的事,但他不能走,不然村子就真的散了。
“凤淑,你们怎么想的?”赵立国不愿意离开,张秀荷闲着就来找金凤淑叨嗑,希望有个人能出出主意。
“村子里快没水了,这可比没粮更糟糕,你们能走,还是尽快走吧!”金凤淑想着他们一家是要跟着习绍走了,自然不能让张秀荷陪他们耗着。
“我倒是想走,可是立国作为村长,要是在这个时候走了……”张秀荷也知道赵立国在坚持什么,虽然听到了想听的话,却还是无法去动摇丈夫的心。
“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还没决定,再看看吧!”听她这话,金凤淑又立即改了口。
楼上,桑远和习绍正在安慰赵虎。
本来赵立国是要把他先送走的,但被他溜了回来,怕他跑不见,赵立国也就没再送他走。
“我不想走,走了就见不到你们了!”赵虎难得难过,此时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一样,没精打采。
“你们家亲戚不也在省城?你到时候去习家大院找我们不就行了!”习绍倒是觉得他脑子有病,他家就在省城,他还怕见不着他们?
如果村里的水井没有水了,他们也是要回去省城的!
“我爷爷说要是这天还不下雨,城里迟早也是要乱的。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好多人都去县城了,到时候去了省城,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出门的!”对于乱,赵虎是没什么概念,但出不了门,才是他最担心的。
“要是能借来龙王爷该多好,让他给我们下点雨。”想起故事书里吞云吐雾的龙王爷,赵虎又满是期待。
“龙王爷没有,你还是努力学习吧!说不定以后就有办法了。”桑远并没有办法做出能人工降雨的东西,习绍家里的关系也没有那个方面的人,所以他根本不打算提。
而且前世他们并没有去省城,说不定这干旱并不是一直持续的。何况,那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说的是全国,并不是他们白桦村。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村不过是少了一些人,并没有很坏的情况。
“哎,还有多久才能长大啊!”赵虎第一次感慨。
“那倒是十年以后的事,还早着呢!”习绍再次打击他,一点都没有一个灵魂成熟的人的模样。
当然,他会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桑远总无意识的偏帮着赵虎,纯粹是在吃干醋!
桑远则因为赵虎比较老实而不想看习绍欺负他,至于习绍的干醋,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小孩子之间的争斗都很幼稚,而且毫无理由。
七月的时候,习儒风带着人从省城而来,一路上灰尘仆仆。
金凤淑听了他的来意,让桑大志去跟张秀荷说一声,便看着其他人将家里的东西都搬上了车。
离开之前,赵立国来找了习儒风,打探了一下省城的动静。得知省城也不太好过后,腆着脸让他捎带赵虎去找他爷爷,而他自己却依然不打算离开。
张秀荷见他不走,好不容易劝赵虎跟着桑远一起上了车,哄着他说到时候会跟他爹一起去接他。
赵立国见车队离开,张秀荷却没走,一时间百感交集。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一场暴雨在之后随之而来。还留在村里的村民,个个喜气洋洋。
习儒风去送赵虎的时候,桑远和习绍都跟着去了。那家人看到他们也算和气,赵虎爷爷听说他爹娘还在村里,急的不行又无力回去,看得习儒风几个都有些尴尬。
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被拦了下来,却是战锋的车。
“小豆丁,多亏你,小爷还是第一次被我老子夸!”战锋像个小痞子一样敞着衣服,扒着车窗就盯着桑远道谢。
“不客气!”桑远感觉到他的真心,甜甜的笑了笑。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他不过是借花献佛!
“你还有没有点好东西?”对一个五岁小孩要东西,这在以前战锋是绝对不会做的,但是面对桑远,他觉得肯定还有好东西。
桑远有些哭笑不得,云南白药是他记得唯一可供他使用的外伤药,而且材料也都是中药!至于西药,他前世根本就没去钻研,哪里能给他提供好东西?
“战锋哥哥,你要是体虚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点东西。”因为前世给习绍调理身体,再加上现在要给金凤淑调理,桑远看得最多的就是调理体虚的方子。
“臭小子,我哪里虚了!没有算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记得来找我!”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算成人了,听到体虚自然就想到了某些事,战锋没好气的揉了揉桑远的脑袋,却被习绍强硬的推开。“不准你摸!”
“我不摸他,摸你好了!”战锋也是对他无语,转而搓揉着他那张滑嫩的小脸,得意洋洋。
“大花坛,方开悟(大坏蛋,放开我)!”习绍一向被谦让,此时被战锋折腾,挣扎不开,手脚并用的打他踹他。
战锋玩了一会儿,也不敢真的把他惹毛了,吊儿郎当的松开,钻回自己的车,一溜烟跑了。
“哼!以后不准理他!”恢复了自由,习绍一脸气呼呼的扒着桑远,霸道的叮嘱他。
桑远很想无视他这话,但是拗不过他缠在身上,很无奈的应道:“好,吧!”
习儒风在一边看得好笑,觉得要不是桑远性子好,怕是受不了习绍这性子。哪个孩子没有点自己的性子,能容得下别人的性子,算是十分难得了。
等三人一回到习家大宅,身后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儒风,儒风,等等我!”
“你怎么来了?不是洋行正乱着吗?”习儒风一看来人,顿时打趣。
桑远和习绍看了来人一眼,看到是张氏洋行的张大贵,双双迈进了院子,当作没看到他。
“我去!我明明看到你们跟战锋那混蛋说话来着,怎么看到我就这个样子?”张大贵微微喘着气,指着两个跑远的小家伙郁闷。
“行了行了,他们刚在战锋手里吃了亏,见着你当然要跑。”拍了拍他的背,习儒风带着他跟了进去。
张大贵一边走一边抱怨:“我跟你说啊!这段时间各地收成都不好,幸好我们家不是做米面生意的,你不知道那些没粮的人都疯了一样!”
听着这情况,习儒风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那这老百姓可不就遭殃了?”
他去接习绍的时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漫漫黄土,本该是夏耕后庄稼生长的季节,田地里却不见半分青葱翠玉。
“快别说了,我爸都不让我出门,说是外面那些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要不是来你这儿,我爸都想打断我的腿!”张大贵垂头丧气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