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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安萌萌,气氛有些凝重,这么多年来宋时寒从来没有提过她,似乎看来是他的一个禁忌。
但是他今天并不避讳,反而问我:“她走得候,有跟你说关于我的事情吗?”
我讶然的看着他,他冲我挑了下眉,失笑:“怎么,觉得我跟你打听她事情有些奇怪?”
我耸了耸肩:“不是有些奇怪,是很奇怪。以前你总避而不谈,怎么今天突然想起问她的事情?”
宋时寒十指交握,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那样不在意,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今天能这样坐在一起,谈论安萌萌的事情,就证明过去的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从不觉得我们之间还能这样无所谓的谈及她的存在。”
我想了想道:“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避讳不提的。”
宋时寒凝重的看着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面与安萌萌之间的事情。
“我这辈子做过两件最后悔的事情,一个是安萌萌,另一个就是……”他顿了顿,也许是怕我不自在,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另一件就是我们之间曾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
我拧着眉,确实听到不舒服,“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宋时寒:“我知道你不愿意再提这些,也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提了,小鱼,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不能原谅你,怎么还能在这里与你谈笑风声?”
宋时寒:“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那个孩子。”
我默了许久,才说:“也许我跟那个孩子没有缘分,其实注意要失去,我们怎么强求留下都没有用,就像惊霆,他说走就走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宋时寒:“你恨卓家当时对你的绝情吗?”
恨吗?我问着自己,或许有点吧,当时我也只是想见他最后一眼,哪怕他真的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我。
但是卓家却没有给我一丝念想,这始终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与痛苦。
我摇了摇头,想伪装出不在乎:“别提那些事情了,大过年的,说点别的。”
宋时寒长叹了口气,笑道:“好,最后那个跟屁虫还有时常去打扰你吗?”
我:“没有,过年前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过春节,但是他拒绝了。”
宋时寒微怔:“这不像他的做风,他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黏着你的么?”
我:“我也不清楚,本来想去他家里看看他的,但是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他家的地址。”
宋时寒:“你怎么不问我?我知道啊。”
“啊?”我懵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宋时寒:“也不奇怪,只要稍加打听一下,就知道这家伙住哪里了。你等我一会儿。”
宋时寒拿过手机,在网上找人打听了一下,便很快有了消息,“行了,我将地址发给你,你什么时候过去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送你过去。”
我看了看他发过来的地址笑了笑:“好,谢谢你了。”
宋时寒失笑:“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他的反常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嗯?”果然还是他消息比较灵通一点。
宋时寒说道:“去年十一月份,他们公司发生了暴动。”
“暴动?为什么?”
宋时寒:“公司里发生暴动,是因为很多没有达到统一的意见,而且他们公司前身就是混黑道的,现在正在洗白阶段,可能这过程冲撞了谁的利益,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你一次性说得明白点。”
宋时寒:“听说他们公司发生了内斗,打伤了不少人,那家伙没有来见你,估计也是受了不轻的伤,不想让你看到。”
“那,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过去看看他。”怎么说也不放心他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宋时寒回答得十分爽快:“没问题,我这几天时间都不怎么赶,明天早上十点一起过去,要不你今天便在这里住下来,等明天一起过去也方便一点。”
我看着不远处俩个玩得特别好的孩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再见一面,就让他们好好在一起玩儿吧。
以后,还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于是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次日十点,我将孩子暂时放在了宋家老宅,与宋时寒一道儿去了封臣宇那边,他现在独住在高级公寓,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才有人来开了门。
以为是来送东西的小弟,封臣宇一头墨发凌乱,不耐烦的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儿?能TM一次性……”
定睛一看,怔愣在当场,瞪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姐?你怎么……怎么突然过来也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好做一下准备。”
我打量了他一番,他没有穿上衣,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沾着血渍,看样子当时伤得不轻。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封臣宇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没什么,就是……走路不小心摔的。”
“你走路会摔成这样?那走得还真是别致的步调啊。”
封臣宇哭笑不得:“姐,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取笑我。你现在还怀着孕,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坐吧,那个,宋先生,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先回去,我等下叫人送我姐回家。”
宋时寒不顾他的提议,硬是跟着闯了进来:“人是我送过来的,我有义务将人再从这儿安全送回去。”
封臣宇不爽的扬着下巴撇了他一眼:“诶你什么意思啊?我这怎么不安全了?”
宋时寒:“你这儿安不安全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只要小鱼的安全有保证就行。”
俩人一见面就抬扛也不是一次两次,见封臣宇要忙活,我叫住了他:“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忙了,还是老实的坐在沙发里,跟我们谈谈吧。”
封臣宇深吸了口气,苦涩一笑:“也没什么好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弯弯道道太多,发生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姐你就别担心我的事情,好好照顾你自己,眼看我也快当干爹了,不能出什么差错。”
宋时寒嗤笑了声:“你脸倒还挺大的,人答应你认你做干爹了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封臣宇怒瞪着他,电光火石间,已用眼神在空气中撕杀了好几回合。
我笑道:“你俩别这样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给我个面子。”
宋时寒扭开了脸:“我看他这地儿也不宜久呆,不太安全,小鱼,看完人就走吧。我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再来看他,有句古话叫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祸害,再活五百年也绝对不是问题,死不了。”
我失笑,眼看他们就要没完没了的扛起来,我赶紧起身道:“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在家里养伤,可千万别再外头胡来瞎来了。自个儿的身体重要。”
“姐,那你好些回去,我不留你了。”默认,他这儿现在确实不安全。
宋时寒嘲讽一笑,与我一道儿离开他的公寓。
剩下了两三天,该走的门窜户的也都走了,远在外省的亲戚,实在也没这个精力折腾,打了电话拜了年。
回卓家那天,初十六,卓家派了司机来接我和荣荣。
轶筠和母亲很舍不得我跟孩子,不断的问道:“非得再回到卓家吗?其实在家里也挺好的,若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妈,荣荣留在家里,卓家的人始终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这边有分寸的。”
轶筠拧着眉,有些赌气道:“他们还能来抢人不成?姐,你就别去了。”
“轶筠,我知道你想护着我,看不得我和荣荣受一点委屈,但是姐想告诉你,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委屈,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不会后悔。”
轶筠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瞧你,年纪还这么轻,就跟个老爷爷似的,这么啰嗦,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轶筠脸上一红:“不是我找不到女朋友,是我没把这心思放上面。”
“那你什么时候把这心思放上面?姐说真的,你也该找个女孩结婚成家了,也好让妈放下心来。”
轶筠这次没有敷衍,郑重的应了声:“我会的,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只要是姐想做的事情,只要你觉得快乐,我就会支持。”
我给了轶筠与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让荣荣与舅舅和外婆道了别,坐上了去卓家的车。
其实之前我又何尝不是想着,就算把荣荣留下来也没什么,但是想到轶筠以后还要成家,母亲腿又不好,留下来始终不是个事儿。
卓家之前不在乎荣荣,是因为觉得卓尔还会有更多的选择,会为卓家开枝散叶,现在他们将荣荣接回去,一开始是没得选择,而现在看他们对荣荣的宠爱,早前的想法应该已经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