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祖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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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公那边急匆匆去到衙门,京兆府主簿接待了他。

    “我家侄儿伤势如何?”陈国公急声就问。

    “请大夫治疗过,性命是无碍的,脸上头上都有伤,不过这是皮外伤,最严重的是腿被桌子压住,大夫说,伤势也不轻,以后痊愈了,走路也会有些障碍。”

    “有些障碍?什么意思?”陈国公心中一沉。

    “一切都是大夫最初的诊断。”主簿看着他,“国公爷可以自己请大夫来为他治疗。”

    “我要带他回去。”陈国公即刻道。

    主簿摇头,“只怕不行,案子还没查清楚,他暂时走不得,但是也请放心,他如今没拘押在牢里,只是住在后衙的石屋中,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陈国公听得要关押在石屋里,便知道情况不简单,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簿道:“和他斗殴的是一名叫孙奕的人,家中做点营生,不算大富之家,但是家底殷实。”

    他招手,叫人递上口供,“这是孙奕招认的事实,孙奕也受伤了,如今也在石屋里,不过两人是分开的。”

    衙门的石屋是拘留受伤的嫌疑犯,而且,是情节比较严重的嫌疑犯。

    陈国公接过来看了一下,脸色微变,“荒唐!”

    主簿看着他,淡淡地笑了,“是啊,荒唐,自己的亲弟弟竟要设计陷害自己的兄长,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他自己陷进去了,如今,那女子一口咬定,陈梁琦是轻薄她的人,而且还痛打了她一顿,陈梁琦否认,但是女子脸上确有伤,加上孙奕的口供,他抵赖不得。”

    陈国公知道大周律例,曾在惠帝元年修改过,但凡轻薄女子,一经查实,判刑一到三年。

    如今有殴打的情节,三年怕是跑不掉了。

    他心中沉了沉,若是陈梁琦真被判处三年,母亲哪里能轻易放过晖哥儿?

    其实从宗卷,他大致能看出一些问题来。

    大概,是梨花院那边出手救了晖哥儿,再把琦儿送进房间去。

    至于那女子为何一口咬定是琦儿,这点,大概也是受梨花院那边的指使。

    他站起来拱手,“齐兄,这面子无论如何也请你卖给我,不忙判,给我三天时间如何?”

    主簿道:“国公爷,这三五天,我还是能做主的,国公爷如今在督查衙门办案,也该知道,口供和现场证据都吻合,几乎是定论了,除非,是有人改口供,否则,便是请了李大人来,这案子也是板上钉钉的。”

    “明白!”陈国公知道主簿是暗示了他,感激地道。

    “这案子其实是有疑点的,但是,即便最后入不了轻薄的罪,下药一罪也跑不了,桌子上有一壶酒,证实下了迷药。”

    陈国公是一肚子的怒火,但是当着主簿的面也不好发出来,试探道:“其实下药一事,也是兄弟之间的小纷争,若没造成严重伤害,且那女子也愿意改口供……你看,这事要不就小惩大诫算了?”

    主簿淡淡地笑了,“国公爷,便是我愿意,大人也未必愿意啊。”

    陈国公心里犯愁,确实张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若罪证确凿,让他徇私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也拉不下这面子去求。

    想到这里,他道:“容我去见见琦儿吧。”

    主簿叫了人来,“带国公爷到石屋。”

    “是!”衙役上前拱手,“国公爷请。”

    陈梁琦脸上的伤势是比较精彩的。

    眼角爆开,眼圈黑得厉害,鼻梁用肉眼都能看到歪掉了,大夫为他伤了药,涂抹了药水,青黑青黑的一块。

    脸颊和嘴角嘴唇都是肿的,且肿得十分夸张,可见那位孙奕下手是真重。

    他躺在床上,人是清醒的,看到陈国公来到,便拉着陈国公的手,哭着道:“大伯,您快救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

    陈国公见他这样,是又气又心疼,口气微愠道:“如今知道怕了?知道怕便不要做那些龌龊的事。”

    “我没有,是那臭女人冤枉我。”陈梁琦激动地喊着,但是扯动了嘴角,疼得他呲牙咧齿,眼泪直冒。

    “给你大哥下药的事,有吗?”陈国公冷冷地道。

    陈梁琦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大伯听说胡说的?没有的事。”

    “那孙奕已经交代了,你还要抵赖?”陈国公沉怒道。

    陈梁琦挥手,肿胀的眼皮下的眸子露出愤怒的光芒,“那孙子,他是胡说八道,是他要害我大哥,大伯,您叫衙门别信他的话。”

    陈国公见他还没半句实话,当下就怒了,“他害你?你可知道他这样供认,他也是同犯,一样要判刑,你跟他什么深仇大恨他要把自己陷进去来害你?我告诉你,今晚你若不说实话,我便是想帮也帮不了你。”

    陈梁琦顿时安静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讥讽地道:“看来大伯也是无心帮我,否则也不会不信我,既然如此,大伯请回吧,叫祖母来,祖母一定会信我的。”

    陈国公面无表情地道:“好,我这就走,也可以叫你祖母来,但是,话撂在这里,我若走,便再不管这事,你若觉得你祖母在官场上吃得开,连京兆府都能指挥,我便尽管叫她来。”

    说完,转身便去。

    陈梁琦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扯嘴冷笑,心里头腹诽,“想置身事外?祖母若来了,见了我这般惨况,吩咐你去办,你敢不办?你也不过是陈家的庶子!”

    二房的人,其实都不愚蠢,甚至说,比好多人都聪明,至少,善于利用人,若愚蠢的人,是不善此道。

    可二房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这和老夫人从小给他们灌输的观念有关。

    从他们懂事,便知道那位显赫的大伯只是家中的庶子,他做的一切最后都是归二房的,对他们来说,这些庶子的身份是低下的,远不如自己。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且加上这些年陈国公也渐渐不得力,在官场上也好,在府中也好,都比较窝囊,因此,二房那边在姿态气焰上,便更加的强势。

    也导致了今日陈梁琦认为,只要有祖母出马,你最后还得乖乖为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