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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阳猛地起身,说道:“且慢,苗老板,我随你们一起出去。”
悟色笑道:“真的?”战阳道:“黑月是从鬼界出去的恶魔,而我必须为此负责。”悟色道:“很好,这才是我所听说的鬼王战阳。”
战阳将头一甩,盖在脸上的头发,立即飘到了脑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悟色只看了一眼,顿时双目呆滞,只觉魂儿都飞出了脑壳。战阳微微一笑,长发飞舞,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这也难怪悟色看了会变得痴呆,纵然是如来佛祖见了战阳,只怕是连佛祖都不想做了。
绿兰道:“老板,这……这……”
悟色咽了烟口水,笑道:“战阳,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呐!”战阳道:“苗老板,想不到你也是一位”悟色看她不说下去,便问道:“什么?”战阳道:“没什么,我也想出去看看,几百年呆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鬼界变成什么样了。”
到了外面,战阳看到鬼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下对黑月的恨也减少了几分。绿兰站在悟色身边,看到悟色时不时就去偷看战阳,又突然想起了紫兰,便问道:“老板,紫兰到底去哪儿了?”
悟色闻言叹道:“这个时候,她们也该到了,但愿一切都会顺利,这样我才不会铸下大错。”绿兰又追问到底是什么事,但悟色就是绝口不提。
此时,紫兰和紫云并肩行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这里是拜月国最大的草原,至于它的名字,连当地的居民都不知道,他们将这片土地视之为母亲,牛羊在这里可以很欢快地吃草,马儿可以很自由地奔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安谐。
紫云突然开口问道:“紫兰,你说我会不会死呢?”紫兰被吓了一跳,随即笑道:“紫云,为什么这么问呢?”紫云道:“因为我觉得此去,我可以再也回不来了。”紫云道:“是什么地方,竟会让你有此等的恐惧?”紫云道:“我可以告诉你吗?”紫兰道:“还是算了吧,老板不让你对我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你说出来,可能就坏事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紫云早已是异常疲惫,只觉头重脚轻,似乎随时都可以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永远没有爬起的那一刻。紫兰看到紫云身子摇摇摆摆的,便问道:“紫云,你是不是累了?”
紫云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多累,还是得朝前走,就是死也得坚持往前走。”紫兰道:“如果前面有人家,我们就先歇一晚,明天再赶路吧!”紫云道:“紫兰,苗老板对我说,这一路上不能停,一旦停了,就是功亏一篑。”紫兰道:“这个老板,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临近半夜的时候,她们终于来到了悟色要紫云去的地方。那是一座高山,山峰耸入云霄,上山的路几乎是直立的。在平坦的草原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座山峰,紫兰感到很吃惊,但她看到紫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疑惑地问:“紫云,你知道这座山?”
紫云道:“这座山名叫月老山,在拜月国甚是有名,相传只有一个人有心,坚持走上千里,然后爬到山顶,对着山上的月老雕像许愿,就一定会和自己的心上人相守三生三世,没有心上人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找到心上人。苗老板要我到这里来,就是祈求月老怜悯,让他将我和天翔安排在下辈子。”
紫兰闻言暗道:“老板究竟在搞什么鬼,若真的如紫云所说,只要老板将月老叫来,对月老嘱咐几句,不就行了吗,为何还要让紫云演这一出呢?”
在紫兰乱想时,紫云已经朝山上走去。紫兰缓缓跟在她后面,连日来的疲惫,让紫云的步子有些不稳,紫云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却又是那么令人感动。紫兰快速走了两步,搀住紫云的胳膊,一同慢慢山上爬。
行至半山腰,天空中传来一记响雷,电光火闪中,乌云上飘下了眼珠般大小的雨滴。在左边的不远处,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头,那里刚好可以容两人避雨。紫兰说道:“紫云,我们到那边避避,等雨停了,我们再上去。”
紫云道:“月老山的传说是不能停,就算雨停了,我也不能停。紫兰,别让雨把你给淋坏了,你去躲雨吧!”紫兰笑道:“算了,我陪你一起走吧,这雨伤不了你,倒是你,我怕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紫云笑道:“我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要永远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他们中间有那么多的阻挠,有那么多的磨难,若是我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又怎能指望和天翔相守一生呢!”
看着紫云又向上爬去,紫兰的心猛烈地颤抖了几下。她从紫云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她的影子。那时她的坚持和坚强,换来的是死亡和永世的孤寂,如今紫云也在走着相同的道路,紫兰在心中发誓,她绝不会让紫云的下场变得悲惨。
这场暴雨来得甚是蹊跷,很快陡峭的山路上就有大水流了下来。冰冷的水浸在脚踝,一股股寒气透入骨头,紫云不止一次跌倒,又忍着寒冷和绝望爬起来,只要向上走一步,就距幸福近一步。紫云的双腿哆嗦着站不住,便手脚并用吃力地向上爬去。紫兰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眼角湿润的不知是泪水,还是这无情的雨水。一步一步的艰难,若是能够换来半生的幸福,那也值了,若换来的是半生的坎坷,那便只有悲酸。
悟色也没有太过为难紫云,皮肉上的疼痛,只要心灵温暖就可以熬过去,而心灵上的疼痛,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月老山上并没有月老,只是拜月国百姓的一个传说,传说毕竟是不真实的,但能给心带来安慰,传说也就有了其独特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