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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周宋(十六)
阿满敲门进来时,宋绵刚从洗手间出来,脖颈印着清晰的牙印。
她红着一张脸,冲阿满说,“你进去把他弄出来吧。”
阿满想告诉她脖子上的牙印,奈何宋绵已经低头跑出去了。
洗手间里的周元一脸不爽地推着点滴出来了,阿满想伸手帮忙,被他瞪了一眼,那一眼饱含欲求不满的怨念。
阿满,“……”
兄弟你精力太特么旺盛了吧?
李总是中午来的,带了各种补品和水果,听宋绵说了过程之后,立马拍胸口打包票,“这事儿交给我,你就好好在医院照顾好周总,其他的不用你担心。”顿了顿补充,“工资也照发。”
宋绵低着头应了声好。
她想起早上跟周元提过请个护工的事,但他不同意,还把阿满给赶出去了,嫌他碍事。
阿满一脸懵逼地走了,还冲宋绵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宋绵没看懂,直到刚刚李总进来那一刻,目光扫到她脖颈处的时候暧昧地冲她笑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出来哪儿不对劲。
到了洗手间一看,果然,整个脖子都留下了深红色的草莓。
难怪出去找医生时,医生旁边的小护士都笑着窃窃私语,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绵简直又羞又气。
晚饭时间,她去医院食堂打包了饭菜,到病房把周元的病床升起来,把餐桌架起来,把饭菜放在小型餐桌上,整个过程板着小脸就是不搭理周元。
“扶我起来。”看她转身要走,周元忍不住开口。
宋绵头也不回,声音气闷不已似地带着股恼意,“你自己起来。”
啧,小鸵鸟还生气了。
周元捂着脑袋,眼睛一闭,“哎呀,头好痛啊。”
宋绵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带着半信半疑的打量,周元立马皱眉抱着脑袋,一张脸满是痛苦之色,宋绵这才有些慌乱地赶过去,“很疼吗?后脑勺吗?我去叫医生,你先……”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被周元拦腰抱在怀里,他下巴卡在她的肩颈处,喉口溢出几声笑。
宋绵这才发现自己上当被骗了,气鼓鼓地就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男人扣得更紧,有磁质的嗓音落在她耳边,“抱一会就不疼了。”
明明是鬼话连篇,可她愣是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只是男人身上源源不断冲入鼻尖的气息,就足够让她回忆起早上洗手间的那一幕,接吻时的悸动依旧留存在她脑海深处,时不时跳出来刺激她的神经,让她整张脸都时刻通红着。
晚饭是宋绵一口一口喂的周元,知道的知道他是脑子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胳膊残废了。
宋绵起初不愿意,一看到周元捂着脑袋喊疼,又赶紧妥协,“好好好。”
阿满进来时简直没眼看,病床上,宋绵被周元圈在怀里,一只勺子挖了饭递到脸颊边,身后的周元凑近含住那勺饭,热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嘴唇若有似无地刮过她白皙嫩滑的脸颊,意有所指地边咀嚼着米饭边说,“好吃。”
看见阿满过来,宋绵羞愤地想下来,被周元扣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两条长腿在被子底下压着她,下巴也压在她肩上,懒散的声音道,“想吃肉。”
宋绵不得已又夹了肉给他。
“不好吃。”周元蹙眉,目光不耐地掠向阿满,“你来做什么?”
阿满,“……”变脸都没你这么快好吗!
他轻咳一声,“那个,我来换班,让绵绵休息一会。”
“不用。”周元两条长臂压在宋绵肩上,“她待会就可以睡这儿。”
“她也要洗澡的啊,回个家啊拿点什么洗漱用品,换个衣服什么的,是不是绵绵?”阿满疯狂暗示宋绵。
宋绵窝在周元怀里,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气息变了,他把下巴担在她肩膀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你想回去吗?”
宋绵没有说话,她想起在柳市住院的那段日子,大叔就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每天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他,那时候的自己心里大抵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不想看见他,可当整个病房只剩下自己时,又被巨大的恐慌和孤寂埋没,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
她轻轻摇摇头,冲阿满说,“你回去吧,我暂时没什么要拿的。”
阿满一脸郁闷地走了。
周元却是高兴极了,吃饭吃得很快,没几分钟吃完,松开宋绵,“你去洗澡吧。”
宋绵昨晚没洗澡,身上隐隐地有血腥味,确实想洗个澡,只是她没带换洗衣服,阿满只带了洗漱用品,还给周元带了新的男士衬衫,唯独没有给她带女式衣物,因为他没想过宋绵会陪床陪两个晚上。
宋绵也没想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次事件中被打破了。她知道是什么,却不愿意承认。
周元昏迷不醒的时候,阿满问过她一个问题。
“你们在一起了?”
宋绵回答不上来,她和大叔只是睡过的关系,算不上那种情侣关系。
只是,大叔偶然流露出的几次温柔都会让她产生错觉,让她误以为他们俩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在做些很亲密的事。
周元是在宋绵正在洗手间洗澡的时候进来的,他把病房门反锁了,随后扭开洗手间的门,宋绵大概以为他是个君子,并没有反锁,门打开的瞬间,花洒下的宋绵恍惚听见声音,她正在洗头发,满头都是泡沫,眼睛睁不开,她仰着脸冲洗脸上的泡沫时,感觉旁边有阴影,她揉了揉眼睛,手刚放下,一条毛巾横空压在她的眉眼。
她发出惊呼的同时,整个脑袋被人扣住压下,唇被堵住……
宋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那人的手温柔地穿过她的发梢,替她轻柔地冲洗,时不时亲吻她的唇瓣,喊她小鸵鸟。
她大概是在做梦,因为她似乎听见梦里有人呓语般地在说话。
那道声音悠长空旷,像历经千帆的人,终于找到了命里的归宿,怀揣着无限的柔情。
他说,“我们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