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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住的摸搓着父亲留给我的黑皮箱子,这里面除了各种工具之外,还有一件黑狗皮做成的衣服,这件衣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我们家之所以能完成的特殊的工作,多一半都得靠他……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宽敞的院子外边,想来这就是王大力的家了,我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我的脸色一下子变阴沉起来,当下便回头喝问道:“谁让你们把死者放进棺材的?还是这样一口黑棺?这不是胡闹嘛!”
“啊……啊……”
王大力当时就被吓傻了,颤颤巍巍的解释道:“人死了就得放进棺材呀,棺材铺的老徐告诉我,我儿媳妇是溺水而亡的,怨气很重,黑棺材才能镇得住……”
“什么?”我当时就红了眼,厉声呵斥道:“你说的是一般情况,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儿媳妇的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人呢!他还没出来,你就把它放进棺材了,这怨气得多重啊?很容易形成母子霎的,到时候你们全家都来玩完!”
王大力看我说的严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死死地抱住我的腿说:“小师傅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家呀,不然可就全完了……”
“你先起来吧,还好现在天还没黑,还有挽救的机会!”我一下子把王大力拽起来,然后对他吩咐道:“赶紧把她从棺材里请出来,放到平常睡觉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是是是……是是是……马上照办……马上照办……”
王大力点头如捣蒜的答应着,紧跟着便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他儿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关上,记住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进来。”
“是,麻烦您啦……”
两人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一具孕妇的尸体,孕妇的肚子高高隆起,在昏黄的灯光下竟然有些狰狞的味道!
就在我打算开始工作的时候,异变突生,床上的孕妇竟然呼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看着对方那苍白的脸色和瞪大的双眼,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但我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很快就冷静下来,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给我介绍的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项……
“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我轻轻地说了一句,并且从黑皮箱子里拿出来一块黑蚕丝的手帕蒙在了孕妇的脸上。
黑蚕丝的阴气很重,可以滋养魂魄,如此一来,这孕妇的鬼魂就可以短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把孩子生下来也理所当然。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孕妇的魂魄一直都在她自己的体内,而且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她依旧期待着这个世界的美好,期待着自己的孩子降临……
但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死了就是死了,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晚都会知道这一点!
万一她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没有平息怨气,那怨气就会骤然上升到一个顶点,母子霎就这样形成了!
我的工作就是在此之前将孩子成功的给接生出来,然后再搞一场类似超度的仪式,两个人的怨气只要被平息了,一场祸事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我好疼啊,好疼,我要生了,帮帮我……快帮帮我……”
我的耳边突然间响起了虚无缥缈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孕妇的魂魄在朝我喊话。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们的,保证母子平安,现在你听我指挥,吸气……用力……”
“好……好……我相信你……”
孕妇的手突然间动了,死死地抓着床单,瞪大的双眼中全部都是恐惧和无助。
其实孕妇这个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毕竟她已经死了,之所以会有这种现象不过是本能使然。
但这本能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孕妇只有靠它才能把孩子给生下来。
孕妇除了本能之外还会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所以我必须小心应对,任何一个失误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我不是落水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儿?我老公呢,是他把我救回来的吗?”
孕妇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脸色由白转青,紫色的嘴角竟然还有锋利的獠牙露出,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本能的咬破舌尖儿,才能保持冷静,然后说道:“你老公就在外边呢,孩子生完之后他就能进来了……”
我并没有撒谎,因为撒谎的话会招惹因果,很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但我也没有直言不讳相告她已经死了,那样的话后果可能更严重!
“用力,用力……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赶忙岔开话题,孕妇开始声嘶力竭的惨叫,整个屋子里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孕妇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到最后更是消失于无形。
此时此刻,那孕妇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不过他的双手却依旧死死的攥着床单,就仿佛还要再生产一样……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想,第一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呀!
接下来我按照程序剪掉了孩子的脐带,然后又用家传的磷火将孩子的尸体烧成……
火光忽明忽暗,翻转跳跃,并且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声,好在最后都归于平静了,我把那些恢装进特制的罐子里,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基本完成。
我最后看了那孕妇的尸体,她的肚子依旧高高隆起,但我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心想,这可能是人死之后尸体已经僵硬,肌肉一时半会缩不回去……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才刚到院子里,猛然发现这里已经站了一大堆人了,全部都是本村的村民。
他们全都神色慌张的看着我,脸上的恐惧根本就掩饰不住。
“小师傅,怎么样啊?我儿媳妇和孙子还好吧?”
王大力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前,一张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纠结。
我亲自把他扶起来,满脸复杂的说道:“放心吧,母子平安,可以早日入葬了。”
“太好了,村子里不会闹鬼了。”
“就是啊,这次可算是躲过一劫。”
……
村民们马上就露出了欢天喜地的表情,整个院子都沸腾了,就连王大力和他的儿子都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却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大力看了看我手上的罐子,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小兄弟……这个东西是……”
“没错就是他,不过你们放心吧,我会把它供奉起来,总之他绝对不会来找你们……”
“谢谢……谢谢……”
王大力搓了搓手,紧跟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色的钞票来递给我,我大概扫了一眼,最少也有1万块。
我接过了钱,心里边多少有些得意,这可是我自己挣来的,而且只属于我一个人!
拿上钱之后我就走了,整个人的步伐都快了几分,父亲平时虽然不少挣钱,但他花在我身上的钱财却非常的少,所以这1万块对我来说算是一笔大钱了,我正想着如何挥霍呢!
很快的,我到家了,我赶忙在前院的位置铲了些泥土,或上罐子里的骨灰之后捏了一个小人,这之后又放到窑里烧制,所有的一切都轻车熟路!
大概晚上6点,小人出炉啦,一双眼睛特别的传神,我赶忙用红布包好,然后来到了我家的地下室里,地下室里放了好几排高大的柜子,那里面全都是我的父辈和祖辈接回来的小人儿,他们每一个都曾是鲜活的生命,即使是现在,也包含着一个个的鬼魂,我以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为了玩耍,今天却是为了工作,本质上的差别呀。
我给自己新做的泥人找了个位置,紧跟着,便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走路也多了些羁绊,就仿佛无数双手在拽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