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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言在看到唐果果站在餐厅门口的一瞬间，心里一动，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原本以为她会将自己关在房间十天八天不肯出来见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下楼了。
莫子言握着刀叉的手指太过用力，指骨节泛着青白，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了她。
直到唐果果脚步迈进了餐厅，和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莫子言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眼神灼灼的看向她。
唐果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捧着豆浆喝了几大口，深吸几口气，等着他的审视和宣判，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放下手里的杯子，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就吃这么点，饱了吗？”莫子言柔声开口，挪了几个位置换到她身边，“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今天做的都不合你胃口吗？
还是吃腻了？要不要换一批厨师,或者我带你去外面吃点？”
他的声音里透着诚挚的关切，甚至相比从前的态度要温柔好多倍。
唐果果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长翘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掀开眼帘，视线落在莫子言那张俊颜上，摸不透他内心里的想法，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相处两年了，她从来就没弄明白过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果果不说话，莫子言就当她默认了，丢了手里的刀叉，长臂伸过来，揽着她的肩膀：“走吧，带你出去吃点。”
他眉眼里的神态没有丝毫的不悦和秋后算账的决绝，此刻的模样就好像对着一个深爱的妻子般，温声细语，宠爱有加。
好像前几天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可明明他额角上还贴着祛疤贴，小小的痕迹被垂下的刘海遮挡住。
唐果果抓着桌沿不肯动：“我吃饱了，不想出去。”
莫子言轻声笑了笑，松开她的肩膀，收回自己的手臂：“不想出去也可以，但是早餐不能就吃这么点。”
说着，就将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切成小块，放到她面前，取了刀叉递到她手里。
他身子骨没个正行，就这么斜斜的靠在大理石餐桌上，手肘搁在光滑的桌面，掌心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过去，把玩她垂在肩上的长发，含笑的望着她。
唐果果一抬头，清冷的视线就撞进了他暗潮涌动带着笑意的目光里，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硬生生的吞咽进去，慌乱的垂下脑袋，握紧了手里的银叉，将摆放在盘子里切的整整齐齐的煎蛋吃进嘴里。
味同嚼蜡般吞咽下去。
莫子言长臂一伸，将自己没喝完的牛奶杯子拿过来，放在差点被噎着的唐果果面前。
见唐果果半响没动静，莫子言端起杯子喂到唐果果唇边，诱哄般开口：“喝了。”
唐果果张嘴，剩下半杯牛奶全部被他灌进了自己肚子里。
莫子言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长指扫过她乌黑的长发落在她的脸颊上，轻声缱绻的唤她的名字：“果果。”
唐果果不敢作声，将盘子里最后一小块煎蛋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莫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脑袋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瓮声瓮气的开口：“果果，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唐果果这次是真的被噎住了，拼命咳嗽起来，呛的满脸通红。
莫子言大掌抚着她的后背，心急如焚：“呛住了吗？快喝点水。”
唐果果推开他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整个人才缓过来一些。
她睁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眸底如盛满了星辰般璀璨耀眼，被她这么看着，莫子言有些控制不住的朝着她缓缓靠近。
就在他的吻快要落在她樱花色的水嫩唇瓣上时，唐果果偏过脑袋，他薄凉的唇印在她瓷白的脸颊上。
莫子言退开一点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凝着她柔美的侧颜，纤长的睫毛刷过她瓷白的肌肤，带着微痒，他体内的气息变得灼热，悉数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和颈窝处，没有更进一步。
相处这么久，她很清楚他身体里细微的变化，唐果果整个人有些僵硬。
刚才竟然听到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差点就相信他的话了，唐果果庆幸自己此刻头脑还算清醒。
可没想到，莫子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任凭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眼角的余光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到轻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可最终，他貌似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和打算。
凭着唐果果对他的了解，这要换成从前，莫子言早就不管不顾了，更别提此刻两人还在密闭的餐厅里。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逆来顺受才是她最舒适的生存原则。
唐果果不想两人继续这么待下去，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手腕被莫子言一把抓住，长指往下移动，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在掌心里，低哑着声音开口：“果果，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以后不会这么对你了，我发誓！”
唐果果瘦削的肩膀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莫子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唐果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安心打过来的，唐果果来不及多想，立即接通。
莫子言用力一拉，唐果果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指尖微动，不小心点开了外音键。
安心声音低沉，染着疲惫和疼痛，语气里近乎透着哀求：“果果，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没办法了，只好来求你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些不公平，会影响你跟莫少之前的情谊。
可我现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相信你，我只信任你，我只对你的医术有信心。
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哥吧。”
唐果果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揪住了衣摆，侧头看向莫子言，尽量放平稳了声音：“你哥哥，怎么了？”
“他伤了脑袋，好多天了一直昏迷不醒，诊断结果说，说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我不相信那些医生说的话，果果，你做我哥哥的主治医生吧？好不好？”安心的声音带了哭腔。
唐果果怔愣片刻，脑海里全部都是安逸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画面，半响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