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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别学那些有的没的
电话里突然传出异常响亮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祈茵惊了一下:“徐然?”
徐然方才是一脚将刹车踩到底,急刹。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在窗沿上,手背抵着唇,眼睛看向前方。
前方其实路面宽敞,不是红灯,也没有突然出现的车辆。
突然紧急停车,是因为方才柔软又细腻的那声,在想你。
姑娘这一声是真要命。
小小一声,就像棉絮在心尖划过,除了痒,还有止不住的颤栗。
那颤栗的感觉通过流动的血液传向四肢百骸,最后变成一股劲儿直接冲上脑门。
胸口是满胀的暖意,后脑勺昏沉,而麻。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姑娘在说这声时,那红透的耳珠和微微染上绯色的脸颊。
满脑子都是她,心神分得不能再分,根本就开不了车。
徐然久没有回话。
祈茵担心上了一层:“徐然,你没事吧?”
徐然将手从拿下,虚虚吐了口气:“没事。”
他有些想笑,以前觉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一件离谱荒唐昏庸至极的事。
但是现在,他一直计算剩下的课题究竟要多久才能完成,在思考是否能够从中撇开一点时间抽身回国一趟。
甚至还在想,要不干脆不理这些课题了,就回到她身边。
因为他家姑娘,难得说想他了。
这些想法祈茵通通不知道。
她只知道是虚惊一场,松口气,含怨的嗔了一眼陈语嫣,唇语说着:都怪你。
陈语嫣全程一直贴着祈茵的手机在听,知道事情全过程,翻了个白眼给她:是徐然自己被你那句想你搞得心绪动荡开不了车,怪我洛?
“柯小茵,你旁边有人?”两人都说话都没有声音,徐然不可能听到,就是她太久没回话,所以自然而然猜出。
祈茵这回学乖,赶紧说:“嗯,是语嫣姐,不是别人。”
徐然低声轻笑:“我也没说是别人。”
那低沉丝缓的笑声伴着风声传入耳里,她想起入学那天晚上他在凉风中等她时那冰凉的手。
祈茵手指扯着下衣摆:“你最近忙吗?”
“还行。”其实忙得要死。
新的研究课题刚开始,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阶段,现在能抽出时间去接赵亚光,是因为研究室需要他帮忙。
等接了赵亚光回去以后,两个人还得进研究室通宵赶稿,谁也别想好好休息。
“那,”衣摆都被祈茵揪得皱一团:“你能在决赛的时候回来吗?”
第一次主动提出让他回来陪她,祈茵有些紧张,手心也沁出一层虚汗。
其实她也不是对感情无所求,其实她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像球球和她的皓哥一样,在闲暇之余能够一块儿逛遍大街小巷,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但她知道徐然有他的事要完成,所以不敢随便提要求。
不敢提,还因为上一世留下的阴影太重。
陈语嫣说她像块石头,恋爱谈得太冷太淡,其实不全是。
上一世她刚与骆远文成婚的时候,对他极尽依赖讨好,甜言蜜语不绝于口,一天到晚开口闭口就是我想你我爱你,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都赖在他的身边。
可是后来呢,换来他的辱骂与拳脚,换来一个小三和孩子,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换没了。
虽然造成这些结果最大的原因,是骆远文本身就品德败坏,与她的恋爱方式并无多大关系。
但那难听的谩骂声和落在身上的拳头,终归是在她心底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
所以方才主动提出让徐然回来时,她除了紧张以外,手还在小程度的发颤。
但她有在努力,因为他知道徐然和骆远文不同。
她在试着掀开伤疤,想让被伤得溃烂的那部分重新愈合。
“能。”徐然几乎毫不犹豫。要说方才还仅存些理智,那么现在就是溃不成军。
徐然回答太快,祈茵反应半响后,才渐渐展颜。
一个字,让她之前所有的害怕迟疑消散无踪,心口似乎在发痒,是那溃烂的地方在愈合。
“那我等你。”欢快的一声,听得出里头开心的成分。
徐然想象她眉眼弯成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也浓似醇酒。
“决赛是什么时候?”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只是二选,二选后还有复活赛,之后才到决赛。
祈茵算了算,今天二选,明天二选晋级,后天惯例休息一天,紧接着复活赛,复活赛后不休息,便是决赛。
“三天后。”祈茵说。
徐然握拳抵着唇沿,沉吟了会儿:“嗯,记着了。”
三天时间,若是拉着赵亚光不眠不休,大概可以将课题重要部分完成,剩下的善后工作就让赵亚光一个人负责,决赛应该勉强能赶得上。
“那,我先和语嫣姐去吃饭。”
陈语嫣已经在旁边疯狂暗示她挂电话几百回,现在是直接捂着肚子蹲地上,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大概是真饿惨了。
祈茵本来是想等他先挂的,可那边半天没动静,只能又说:“我挂了啊。”
“等等,”徐然抚了抚后脖颈,想着刚才那三个字:“以后别跟你语嫣姐学那些有的没的。”
说在扒别的男人的衣服的时想的是他,四舍五入一下,这么一个带有黄色色彩的回答,一想就知道是陈语嫣在一旁出的主意。
姑娘能开窍是好,但要教也是他教,让陈语嫣来,不靠谱。
徐然可没忘上次吃饭时,陈语嫣要带她去见别的男人的事。若是让姑娘继续跟她学,指不定会被带到哪个沟里去。
祈茵听了有些不乐意。
虽然最开始说想他,的确是因为病急乱投医让陈语嫣出主意,好躲避他追究自己去扒那花臂男衣服的事。
但里头的感情成分是真的啊。
她哼哼:“什么叫有的没的,难道我就不能想你吗?”
那边却回:“声音太小,没听清楚。”
祈茵有些气,提高音量喊:“我说,我难道就不能想你吗?”
徐然无声的笑,眼角飞扬。
其实第一次就听明白了,听得清清楚楚,故意问,只是想多听一次。
将姑娘惹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猫,他伸手捋顺。
“能,我也想你。”低缓一声,像缠绵的细雨。
祈茵没志气的心漏跳一拍,方才喊他的气势全消。
“很想。”他又说。
在那一瞬间,祈茵窥见自己内心溃烂的部分在迅速愈合,新长的粉嫩伤疤酥酥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