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好得过分(2)

玲珑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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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吃了饭就去了。”吴芜抱起他,顺道还掂了掂,他这阵子被男人安排去学游泳,小身板结实了不少。

    晨允趴在她怀里,却是摇头,“不吃了,赶紧过去吧,不然飞机要跑了。”

    “飞机不会跑,”裴缙绕瞥了他一眼,抄手拎了他过来,故意板着脸,“方才谁教你坐在楼梯口?”

    “我自己,”他不安地瞥了瞥嘴,“婆婆不让我上去吵你们。”

    男人脸色和悦了些,“地板上凉,下次要坐叫婆婆拿坐垫来。好了,快去吃饭,不吃不带你上飞机。”

    晨允这下可劲儿了吃。

    饭后三人一道乘车到了飞机场,裴缙绕订的是商务舱。

    不过吴芜晕机,一直到飞机降落,脸色也还是不太好,一路昏昏沉沉到了酒店,好在晨允被他老子看着很老实,没有闹她。

    等她醒来,外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霓虹缤纷的高楼大厦,很是迷人眼。

    吴芜起来往大厅走去,隐隐听见男人像是在打电话,“嗯,她不太舒服,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晕机,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

    他收了线,怀里还抱着晨允,单手环着他的腰,由着他趴在落地窗前流口水。

    晨允很兴奋,指着一幢高楼问道,“爸爸,那是什么?”“那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图书馆大厦,”玻璃窗户里,很快映出她的影子,裴缙绕把他放在地上,见他还是一脸幽怨,只道,“好了,你妈妈醒了,我们下楼去吃饭,一会儿出

    去随便逛逛。”他说的随便,就是带着吴芜娘儿俩直奔最大的商厦。他似乎对这儿很熟不必人带路,直接乘坐电梯直达最高楼,男人杀伐果决,看上一件衣裙,叫服务员拿了合适的尺码

    就见她换上,看上眼了,也不必她下决定,直接刷卡走人。

    等梅森来回搬了三趟,吴芜已经蔫巴了。

    回到酒店,吴芜从洗澡间出来,他还在埋头盯着电脑,听见动静才抬头,“知道你累得不轻,今天就不折腾你了,早点睡吧。”

    吴芜求之不得,竟一夜无眠。醒来时,男人已经拿了一套素色的连衣裙摆在梳妆台上。

    三个人吃完了饭,男人仍旧抱着晨允,却没说要去哪里。

    直意识到熟悉的路线,吴芜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而轿车停在一栋医院大楼前时,她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了。

    裴缙绕摸着她一片冰凉的手,低声细语道,“我知你害怕,但这儿才是你噩梦的根源,芜芜,只有勇敢地走进去,你才会放下心里的痛。”

    她怆然落泪,别过脸去,“我知道,可我放不下。”

    裴缙绕也知强逼她进去太过残忍,只紧了紧握住的手,“那假如,大哥和妈妈都在里头呢?”

    “你说什么?”吴芜一下止住了泪水,却哭意还在,几乎难以置信,“你说妈妈没失踪?”

    裴缙绕握着她瘦骨的肩头,嘴角噙着笑,“进去吧,试着接受,试着突破,我和晨允会一直陪着你,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你说的是真的么?”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男人目光灼灼,眼里一派严肃而认真,“芜芜,我说过,你丢失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弥补,我从没想过食言。”

    这个男人,曾经那样伤她,却又对她好得过分。

    她情愿相信,情愿再跟着心里的感觉走!

    于是,她反握住他的手,郑重点头,“好,我跟你进去。”

    偌大的医院,繁忙而有序,有生离死别,也有新的生命诞生。

    吴芜跟着他走到VIP病房,正是当年她诞下晨允和晚茗的地方。

    几许经年,她和晨允还在,只是晚茗早已化作一抔尘土随风而去了吧?

    她心里悲怆,手心却不断传来男人暖意的温度。

    “过去吧。”男人缓缓启唇,手上却未施力,显然是想等她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

    可当初她痛得无以为继,一刀又一刀地往不争气的小腹上捅去,如果真能放下,她又何必累出一身的病?

    她眼里满含楚色,摇头的瞬间落泪,“不行,我还是过不了那个坎。”

    “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你不再是一个人承担了。”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吴芜望着不长的走廊,当年她就是不顾虚弱的身体,在这儿一个又一个垃圾桶地翻找……心里被剜得生疼。

    偏在这时,一道天真无邪的童声在耳畔响起,“不是说了爸爸和妈妈会来的么?外婆,舅舅骗人!”

    “昨晚你爸爸打电话,谁叫你这小懒虫睡着了?”又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

    “行了,我家晚茗乖得很,听医生的话早睡早起,才不像你个夜猫子呢。”

    电光石火间,吴芜身子明显一晃,猛然扭头望着男人。

    裴缙绕了然一笑,“快进去吧。”

    吴芜几乎是抖着双腿跨进门来的,入眼就是病床上那个脸色消瘦但精神头还算不错的小女孩身上。

    这丫头也是精灵古怪,正睁着一双干净的大眼睛瞧着她。

    到底母女同心,即便不曾见过女儿,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声音颤抖得像被封在寒冬腊月的雪天里,“晚茗--”

    晚茗到底没见过她,有几分陌生,怯怯地应了一声,一味地往米月怀里缩。

    “妈--”吴芜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尽数喊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声嘶力竭,“妈,这几个月您去了哪里?”

    米月也是老泪纵横,抱着晚茗走到她跟前,拼命忍着哭腔,“傻孩子,你受苦了。”

    吴芜只一味地摇头,哭得不能自已,“只要您没事,以前那些都不算得苦。”一侧的吴准一身干净的立领风衣,仍是一派儒雅斯文的模样,见着这场面,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几步走到母亲和妹妹身侧,一把抱住了她俩,“芜儿,过去了,都过去了,晚茗的身体虽然还虚弱,不过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地上凉,快起来吧。都别哭了,会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