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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搜身
顾宛央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难怪罗敏刚才非要吃自己的那碟玫瑰糕，原来目的就在这里。她这次为了对付自己了真是下了血本，竟然拿自己的性命来陷害。
她如此舍得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其实身体早就已经亏空，所以在大限将至之前放手一搏？
原本气若游丝的罗敏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顾宛央，似乎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宛……宛央，就算你……你一心恨我，但我终究……终究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害……”
话还没有说完，罗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被子上格外扎眼。她随后倒在了床榻上，再也没有动弹。
那大夫凑过去摸了摸她的鼻息，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丞相夫人……她升天了。”
话音刚落，顾静姝就跪在了地上。顾宛央见她如此，也跪了下去。罗敏好歹是她们的嫡母，她死了跪一跪也无妨。
顾知祥走到罗敏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那青紫的脸颊，心中勃然大怒。虽然他早就不喜欢罗敏，但她终究是自己的正妻。有人竟然在府上办喜事的时候公然下毒害她性命，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挑衅。
他转过头，目光停留在顾宛央的脸上，声音冰寒，“王妃，你母亲临死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顾宛央抬眸迎上了他那锋利的目光，神情不卑不亢，“大概是因为那碟糕点是我献上的缘故，所以母亲误会是我给她下了毒。”
“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顾宛央冷笑，“父亲，我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母亲下毒。更何况厅中的夫人们都可以替我作证，当时那盘糕点并不是我主动献上，而是母亲亲口索要我才送了过去。而且我也吃了不少这盘中的玫瑰糕，现在并无中毒迹象，由此可以断定，这玫瑰糕定然是有人在我献上去以后动了手脚，就是为了陷害我。”
五姨娘因为顾德音的婚礼无故被推迟三年，一下子充满了不少变数，心中早就犹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所以刚查出来那玫瑰糕有毒之时，立刻认定是顾宛央所为，所以气匆匆地道，“为何王妃吃了那玫瑰糕没毒，偏偏夫人吃了就出了事，这难道不让人觉得蹊跷么？”
顾宛央转过头看向五姨娘，目光锋利如刀，“五姨娘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我在母亲提出要吃玫瑰糕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然后献给了母亲。既然你心中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大胆地说出来，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五姨娘涨红了脸，“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王妃误会了。”
顾宛央也不再跟她纠缠，只是问顾知祥，“父亲是不是也如同五姨娘一样的想法？”
顾知祥冷冷地看着她，“不是我是这样的想法，而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嫌疑最大。”
“什么叫我的嫌疑最大？”顾宛央站起身来，冷笑道，“刚才母亲在花厅吐血之时，众人乱成一团，后来才把母亲送到了这里。这期间只要是花厅里的人，都有机会趁乱把砒霜撒在那玫瑰糕上陷害女儿。”
“若照王妃所言，真的是刚才有人趁乱把砒霜撒在了玫瑰糕上陷害你，那你又怎么解释你母亲中毒身亡一事？”
“我解释不了。”
顾知祥大声道，“你既然解释不了，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是清白的？你和你母亲素来都有龃龉，所以你迄今为止的确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顾宛央缓缓地道，“但是母亲的身体可以解释。若是想要明确母亲的死因，可以请仵作过来验尸，方能万无一失。”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顾知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王妃，那仵作验尸哪个不是需要开膛破肚，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就算你和你母亲之间有过什么龃龉，那也是以前的事情。她现在已经过世，你竟然连个完整的躯体也不想给她留下，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女儿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根本没有父亲想的那么恶毒。”顾宛央淡淡地道，“都说定罪需要讲究证据，可看父亲的一举一动是已经在心里认定我是凶手，我也无话可说，倒不如立刻报官，让官府来查清楚。”
“官府要查，本相也要查。”顾知祥大声道，“王妃，你既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敢不敢让人搜身？毕竟那玫瑰糕上的砒霜量不是很大，说不定下毒之人的身上还藏着剩余的毒药。”
“搜身？”顾宛央一脸蔑视地看着顾知祥，“只要在我身上没有搜到毒药，那是不是就能洗清我身上的嫌疑？”
顾知祥回答，“至少能洗清一大半。”
“要搜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顾宛央双眼微闭，声音清冷，“只不过刚才在这个花厅的人都有嫌疑，不应该只搜我一个人，包括母亲自己在内。”
顾知祥勃然大怒，“王妃，其他府上的夫人跟你母亲无冤无仇，她们怎么可能有嫌疑？你母亲现在已经离世，你为何非要把她也扯上，难不成她还能自己给自己下毒？”
“我并不是认为在场哪位夫人真的会出手谋害母亲，提出都要搜身这个建议无非是要帮大家都洗脱嫌疑而已。”顾宛央低声道，“至于母亲这边，我可是听闻她前段时日缠绵病榻，这常年生病之人有时候行事会有些偏激。也许她看见四妹妹要风风光光地出嫁，忍不住又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大姐姐，一时间想不开自己服了毒搅了这场婚礼也有可能。”
此言一出，五姨娘倒是茅塞顿开，罗敏自己给自己下毒倒是的确有可能。毕竟她大限已至，用自己苟延残喘的一条命来添堵，顺便再相爱顾宛央也不算亏。
“混账？”顾知祥急怒攻心，恨不得扇顾宛央两巴掌，但碍于她那燕北王妃的身份，只好极力隐忍，“你母亲已经离开了人世，你竟然还妄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实在是太过分。”
正说话间，罗敏的贴身丫鬟却拿着一套衣衫匆匆地跑过来跪下，“相爷，王妃刚才换下的衣衫里藏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