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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够想到,在资本家们的工厂里还有三四岁的童工?还不是一名两名,而是成百上千人的出现。
这些童工的寿命,通常不会超过二十岁。过早的进入暗无天日的工厂中,会让他们的身体遭受严重的摧残。
其中又以英国最为疯狂,作为工业革命的首发地,英伦三岛人口不多劳动力有限,为了降低成本,资本家们将目光投向了妇女儿童。
一名成年男工的薪水,可以雇佣2名女工,可以雇佣3~7名童工,年龄越小的工资支出越低。
相比成年人,童工明显更加容易管理,镇压罢工也更加简单,在劳动强度需求不是太大的工厂充斥着大量的童工。
这些童工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一部分是底层民众迫于生计,将孩子送进了工厂;另一部分就是从交易市场上买到的。
没错,这个时候童工也是一种商品,孤儿院、教会救济院、人贩子就是最大的卖家,还有极少的一部分是被父母卖掉的。
血腥工厂,就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社会写照。
一面通过疯狂压榨童工谋取暴利,一面又在外界塑造出一副绅士的模样,给教会捐款、投资教育美其名曰资助贫困学子。
弗朗茨都懒得吐槽了,反正他是不相信资本家们会这么好心,看看这些私立学校中夹带的私货就知道了。
资本主义政治体制的先进性,那是未来才具备的,这个年代的资本家主义体系国家比封建贵族剥削更加严重。
自从奥地利的最低工资法案出炉,奥地利资本家们对童工的兴趣就大大降低了,这也和国情有关。
奥地利工业化才刚刚起步,对劳动力需求不是太大,本身的劳动力人口又很多。
在实施《最低工资法》过后,资本家们发现他们支付给童工的报酬大大增加了,比起成年人来说也低不了太多,这种诱惑力就小了。
尤其是在政府抓到了几个典型直接被罚破产过后,大家都记住了奥地利还有一部《最低工资法》。
首相费利克斯开玩笑说:“陛下,自从我们实施《最低工资法》够,国内无家可归的儿童数量就急剧增长,现在政府已经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托儿所。
根据我们统计出来的数据显示,截止到三天前,我们一共收容了3.86万儿童,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长中。
资本家们看样子是准备放弃使用童工了,现在需要我们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表面上来看,收容了这么多孤儿,对政府是一种负担,实际在政治上这是非常加分的。
在古老的奥地利,贵族们深受骑士精神的影响,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们还是愿意怜悯弱小的。
现在奥地利政府出面收留这些流浪儿,在舆论上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顺便还可以谴责一下黑心资本家。
黑资本家在奥地利也是一种政治正确,在工业革命推进的过程中,资产阶级的力量会迅速壮大。
现在奥地利政府是靠贵族阶级压制资产阶级,未来就不一定能够压的住了,实力增长的资产阶级早晚会向政治伸手。
为了限制资产阶级,提前做点儿准备就非常有必要了。
反正这些都是事实,媒体揭露社会现实,是他们的本质工作。
黑料越多、资本家们的名声越臭,对奥地利政府就越有利。未来资产阶级敢乱来,弗朗茨不介意让他们领教一下什么是“奥地利人民的专政铁拳”。
弗朗茨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交给教育部了,霍哼伯爵尽快招募足够的老师,先把这些无家可归孩童送进去接受义务教育。
政府在各大城市建立孤儿院,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儿童,部分贫困家庭养不起孩子,送过来的也可以收。”
他能够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接受完义务教育过后,除了那百分之一的天才能够进入中学继续深造,这些孩子就要走向社会了。
现实真的很残酷,就算是完成了义务教育,这些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在后世看来这就是在滥用童工。
可惜,这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全世界的乌鸦都是一般黑,为了积累原始资本没有办法。比起三四岁进工厂来说,这也是一大进步了。
……
任何一道法令最重要的就是执行,义务教育成为了奥地利政府的最高国策,那么打击资本家们使用童工,就成为了必然的选择。
禁止使用童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光是资本家们接受不了,底层民众也受不了。
这年头孩子多,普通民众有五六个孩子都是普遍现象,多的甚至有十几个孩子,他们怎么养的起?
要不是弗朗茨了解社会现状,让政府承担了义务教育阶段的全部开销,就盲目制定一部义务教育法出来,最后多半又是一场人间悲剧。
维也纳
作为奥地利的核心,也是《劳工保护法》的起源地,《最低工资法》同样是从这里开始推广的。
匈牙利叛乱被镇压过后,奥地利帝国就太平了起来。政府又取消了地方关税,废除了农奴制,释放了广阔的农村市场,维也纳的工商业开始蓬勃发展。
看着每天增长的订单,丹尼尔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非常的难受。作为一家水力棉纺厂的老板,他就是《最低工资法》的最大受害者。
棉纺工厂劳动强度不高,使用机械过后,对工人的体力和技术熟练度要求都降低了,只要做好接断头就可以了。
为了降低人工成本,丹尼尔自然是学习了英国同行的成功经验,大肆雇佣更加廉价的妇女、儿童进入工厂。
可是现在不行了,最低工资法一出炉,奥地利的童工也不在廉价了。
尽管这个年代的人工成本低,就算是提高了人工开销,他们同样也拥有丰厚的利益,可是资本家的贪婪怎么会满足呢?
直接违法,丹尼尔又不敢,现实的例子摆在眼前,他的竞争对手之一就是因为无视劳工保护法,被维也纳政府给罚到破产。
看着自己“高薪”聘请来的厂长,丹尼尔问道:“维森,你有没有办法把人工成本给我降下来?”
“先生,不如我们也采用计件制,制定一个工人们完不成的任务,到时候扣他们的工资?”维森阴险建议道
丹尼尔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政府的参考标准是由国企制定的,如果采用计件制超出了这个标准,我们是无权扣工资的。
就算是签订了合同也没有用,维也纳政府会认定为无效合同,我们还会面临最少一千倍起步,上不封顶的罚金。”
自从三月革命爆发过后,维也纳政府对资本家们就不和谐了起来,往日的交情都没有任何作用。
到了现在丹尼尔说话都变小心了,如果是之前遇到这种事情,他早就和同行串联搞事情了,可是现在他不敢。
万一被维也纳政府认定为密谋造反,马上就要人头落地,几个月前发生在维也纳的大清洗,至今他还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那段时间碰巧生病,没有去参加资本家聚会,现在也不能继续做在这里了。
资本无国界,这是未来的事情。这个年代资本家们可不敢随便迁移,没有后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保管把你吞的毛都不剩一根。
尽管对奥地利政府非常的不满,丹尼尔还是继续在维也纳做生意,利润少点儿就少点儿,冒险还是算了吧。
相比之下,奥地利的人工成本比起英法等西欧国家还算和谐的,毕竟奥地利是粮食出口国,在生活资料上的物价水平要低些,又不缺劳动力。
资本主义世界平均工资最高的是伦敦,要比维也纳高出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这还是奥地利拥有劳工保护法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丹尼尔还是想到了降低人工成本的办法,比如说:削减加班工资、扣除工人上厕所的时间、扣除机械停止运转的时间。
这些都是常规操作,厉害一点儿的,还有资本家把免费厕所建在了几公里地外,而在工厂内部建立了收费厕所。
甚至有的资本家,还拿劣质布料做成工作服,然后高价卖给工人。
有了高价工作服,自然也少不了高价食物。资本家们禁止工人携带食物进入工厂,然后向他们推销高价食品牟利。
……
总之,只要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为了压缩人工成本,资本家们是绞尽了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