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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晏将香粉交给了北宫瑧,北宫瑧把香粉放在衣袖里,便飞身挥鞭一招,大喊一声:“前辈,我来助您!”
一条鞭子飞来,对方侧身闪躲,挥袖打出一掌。
空太玄伸手拉开北宫瑧,北宫瑧趁机抛出袖中的盒子,刚好被对方打破,香粉飘洒,淋了对方一身。
“什么东西?”黑衣老者连连挥袖拂开面前淋下的香粉,闻一下没毒,只是女儿家用的香粉罢了。
空太玄推出一掌,将北宫瑧平稳送到地面上,他挥袖拂开一掌,这下出招够不留情了,十多招下来,就把人给打吐血了。
罗鄂吃惊的吞咽下口水,镇国王府这位高手前辈果然厉害。看着年纪轻轻的,内功修为也是太高深莫测了。
空太玄打伤对方,对方离开时他也没追,反正他一向如此,也没惹对方怀疑。
顾相思这边也是没什么事了,反正人都被空太玄打跑了。
至于镇国王府?在腾蛟和水沧海看来,有乔雪和甄喜那两个不可貌相的丫头在,可顶上一个空太玄了。
……
另一边,西陵楚带着人,满皇宫的搜宫找人。
这些妃子可都吓坏了,不知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就皇上亲自带人搜宫了呢?
西陵楚已经带着人,把皇宫以及东西苑,一些树林也给搜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整个皇宫几乎都快被翻了天了,可是镇国王爷主仆二人,还是没有找到。
赵皇后立刻安排下去,六宫所有妃嫔,全部安分守己待在各自宫殿中不许出门,一旦违令出门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
而此时西陵滟主仆二人,则是在一个地下通道里,这里倒是有一处很宽敞的石柱林,是那个黑袍人引他们进来的。
进入这里后,西陵滟与墨云他们便走散了。
西陵滟遇上了黑袍人,试着叫一声:“夏凌?”
“哈哈哈……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黑袍人便是夏缙华的师父,夏缙华便是随了他的姓。
“夏凌,你这些年一直打着康乾太子的名号,到处招兵买马,到处破坏西贺国的稳定,到底是为了什么?”西陵滟这些年来一直不明白,夏凌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是为了辅佐什么少主成为西贺国的君王,凭他的心狠手辣,该把西贺国皇室嫡系一脉的王爷皇子逐步除去才是。
可夏凌这些年并没有动过西贺国皇室的王爷皇子,而是一直打着康乾太子的名号,到处捣乱,搅动一场又一场的暗潮汹涌。
夏凌没有回答西陵滟的疑问,而是望着西陵滟问一句:“你为何不自己成为西贺国的王?”
这是他心中多年的疑惑不解,生在皇室的人,不可能不贪恋权势。
可西陵滟这些年来,却是一直在尽心尽力辅佐西陵楚,从不曾有半点私心,更是屡次用自己辛劳得来的好名声,最终都推到了西陵楚头上,一手造就了西陵楚的圣君美名。
西陵滟对于夏凌的疑问,他没有回避,而是望着他说:“当年皇兄病危之际,躺在病榻上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阿楚是我的侄儿,也就是我的儿子。若有一日,阿楚不能堪当大任,便让我取而代之。若阿楚还能做个仁德的守城之君,便让我好好辅佐他,莫让西贺国社稷不稳,天下不安,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呵呵呵……你这个兄长,一辈子假仁假义,最是会算人心,偏你这聪明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心甘情愿被他花言巧语欺骗。”夏凌一直都替西陵滟感到不值,西陵滟文韬武略,都胜过西陵楚太多。
若西贺国有西陵滟这样一位君王,西贺国在这些年里,必然会更加扩大疆土,绝对不会像如今这样一直守城而不扩疆。
“父皇临终前落泪与我说,世上最高高在上的是一国之君,最一生悲苦的也是一国之君,若我能看得透彻,永远不要去碰那张冰冷的龙椅。只因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太难熬。”西陵滟这些话,不曾与任何人说过,今日在这里,他却对夏凌说了。
夏凌沉默了,他回想当初,西陵滟那位父皇,的确是个情种,若不是遇上莲妃较晚,说不定,他还真会宁可当个闲王爱美人,而不会在康乾太子被废后,去坐上了那张冰冷的龙椅呢。
“夏凌,我不管你到底有何目的,你如此这般一心搅乱西贺国,便是不可饶恕之罪。”西陵滟话音一落,挥袖出手,手中握着一把剑,这是他父王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生辰礼物,也是他父皇从皇祖父哪儿得到的,这是一种期望,期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夏凌没有解释他这些年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出手亮出一把刀,这是康乾太子的遗物。
说来也奇怪,西陵氏皇族的王爷皇子多选择用剑,只有康乾太子喜欢用刀,因为康乾太子说过——剑生双刃,伤人伤己。
可当初康乾太子却是因为用刀为兵器,而被他的父皇不喜,说刀乃霸道杀伐之刃,孤傲又难训。
而康乾太子的脾气也真是这样,宁折不弯。
西陵滟与对方打斗起来损坏了不少石柱,最终,整个地道也塌了。
墨云在另一头,他们看到了一个出口,各自从不同的出口走出来,却没见到王爷的身影。
在他们想返回寻找王爷时,地面一阵大震动,御花园一角的地面,整块都塌陷了。
西陵楚带人急匆匆赶来,一看到塌陷的地面,他脸色一白,双眼泛红的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朕挖!快点挖啊!”
皇叔,皇叔……皇叔你不能有事,朕身边也就只有您这一个可靠的至亲了啊!
“皇上,老奴来挖就好,您不能这样上手,皇上!”赵顺德上前想拉开皇上,可却看到皇上的手都被那些乱石给碰上了,他回头便冲着那群小太监骂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眼都瞎了,还不快过来帮忙挖!”
侍卫一个个拿着兵器来挖掘搬石头,小太监一个个的也忙着搬来石头,宫女一个个的也跪在哪里用手刨土,拉扯花枝……
“皇上,老奴已让人去取工具了,您别着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您……”赵顺德看着皇上一块石头一块石头搬开,一把一把的挖着这些碎石泥土,双眼泛红的落下了泪,整个皇宫都被翻遍了,如今御花园这片突然塌陷,他也是真担心王爷他……
墨云夜带着人来了,这时候还什么死士暗卫不能见光,全部挖吧!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西贺国也就等于塌了半边天了。
西陵楚越往后挖越心凉半截,这么深,皇叔他……
“皇上,您保重啊!”赵顺德都是老眼含泪了,王爷再找不到,皇上的这双手可就要废了啊!
上天保佑,王爷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整个后宫都被惊动了,赵皇后带人到来,见西陵楚一双手满是血,她也没上前去劝阻,而是走过去,双膝跪在西陵楚身边,伸手去帮着西陵楚挖那个坑里的土。
“皇后,不必挖了。”西陵楚双手鲜血淋漓的坐在了地上,坑这么深了,还不见底,皇叔要是在下头,也早就憋死了。
“皇上,妾身陪您找,一定会找到的。”赵皇后保养极好的指甲,也因挖土而断了。她跪在西陵楚面前,双手捧起他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安慰着他,也表示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夫妻都要一起携手走下去。
祸福与共,生死不离。
西陵楚泪眼朦胧的望着赵皇后,鲜血淋漓的手握住她的手,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下来,悲恸不已的颤动嘴唇,嗓音沙哑道:“皇后,朕找不到皇叔了,他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朕……朕……噗!”
“皇上!”赵皇后一把抱住了悲伤过度吐血的西陵楚,这一刻,她才明白,在西陵楚的心里不是住着一个无情帝王,而是藏着一个脆弱无辜的孩子。
墨云放下手里的铁锹,转身疾步走过去,点了西陵楚几处穴位,又运功为他输了些内力,西陵楚才把憋的那一口血全部吐了出来。
“墨公子,王爷的召唤烟火!”一名暗卫指着北方喊道。
墨云一看到北方的烟火信号,便起身忙带着人向北方赶去。
西陵楚一听他皇叔没事,他便起身就跟着向北方跑去。
“皇上!”赵皇后被人搀扶起来,在后追了几步,便停下来了。
他们都会武功会飞,她哪里追的上啊?
赵顺德一瞧那个方向,大概是冷宫方向,便招呼着人,赶紧追上去了。
……
西陵滟他们是一路跑出来的,等他们顺着这条路跑出来,密道也几乎都塌了。
夏凌一出密道便走了,西陵滟也没阻拦他离开。
墨云带着人最先赶到,见王爷安好无恙,他们也都是暗松了口气。
西陵楚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一看到安好无恙的西陵滟,便像个孩子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人,大哭了起来:“皇叔,皇叔……”
西陵滟无奈是抬手抱住他,一手轻抚他后脑勺,像小时候一样柔声哄他道:“好了阿楚,皇叔不对,不该惹你担心。乖,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可是会被小姑娘笑话的。”
“皇叔你又骗人,哪有什么小姑娘,都长大了。”西陵楚把心里的担惊受怕情绪哭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也就不好意思抱着皇叔继续哭了。
“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样冲动?”西陵滟眉头紧皱拉着他的手,这满手的泥沙,清洗消毒时有得他疼了。
“啊……皇叔,别碰,疼!”西陵楚与他皇叔相处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半点都没有君臣之别。
“知道疼还做事这般冲动?”西陵滟要不看在他都是当爹的人了,非要像小时候一样,抓住他打一顿屁股不可。
“皇叔,你还是别碰了,我陪您出宫去找十六婶……不!我找阿月,也比让您上药好。”西陵楚是有阴影的,他小时候太调皮捣蛋,不是爬树就是上房,没少受伤,父皇又很少有空关心他这点皮外伤,也是因此,他被皇叔折磨了好多年,到最后都怕到不敢调皮捣蛋了。
“别嚎了。”西陵滟被他嚎的心烦,瞪他一眼,扭头对墨云吩咐道:“你去和赵顺德说一声,阿楚手伤严重,本王带他去顾氏医馆了。”
“是。”墨云拱手领命,看一眼西陵楚鲜血淋漓的双手,他也是感到很惊心,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能对王爷这般关心在乎,实属难得。
“咳咳,皇叔,我之前急火攻心,吐了口血,现在有点虚……”西陵楚这可不是在装可怜了,他天生体虚血弱,长到十五岁,也看着像个羸弱的十一二岁少年郎。
就是因为他这羸弱的身体,才会一点威严都没有,那些年来,被一些元老压制,差点连手里的皇权都没握住。
西陵滟也是耗费多年心血布局,才与厉明景一起,将这些人给剔除出了朝廷,任用一些没背景的新人,给西贺国朝廷大换了一次血。
也是因此,如今这个朝廷之上,才没有一些倚老卖老之人,敢反驳君王之言,冒犯一国之君。
西陵滟觉得他就是欠这小子的,弯下腰,示意他上来。小时候背着他到处跑,明明身体很不好,架梯子都得爬树上房,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长大后还是让人操心,他就不见了一会儿,他就又是外伤双手血淋淋的,内伤还吐血了?
西陵楚趴在西陵滟背上,歪头感叹了一句:“皇叔,你可好多年没背我了。”
“你都是七八个孩子的父亲了,还以为自己很小,需要你走一步,我背你一步?”西陵滟背着他,示意一名暗卫带路。
“也是,朕都儿女成群了,再整日缠着皇叔你不放,十六婶回头都要进宫弑君了。”西陵楚偏头靠在他皇叔背上,闭着眼睛,这一刻才是真安心的。
其实,他还是很难睡安稳,睡觉还是很轻,有点动静就惊心,也就赵顺德伺候习惯他了,了解他的习惯,才让他这些年来,稍微能一睡,睡个一两个时辰不惊醒。
可还在没有皇叔陪着他那几年好,养君儿的那些年也好,至少他能安心睡觉。
西陵滟背着他走的很快,比较他手上着,不赶紧处理一下,他怕这小子回头会起热。
墨云去和赵顺德说一下,也省得他找不到人,又闹得宫里人心惶惶的。
西陵滟这边则是背着西陵楚出了宫,守着宫门的人,表情那叫一个复杂。谁见过这么一个人的皇上,缠着自家皇叔背着他出宫的啊?
西陵楚的手就被用黑布松松垮垮的包一下,也是怕宫里一些人看到他这双惨不忍睹的爪子,再引起什么恐慌。
……
顾氏医馆
顾相思已经让烈风和水沧海一起,用情人蜂去追踪那名黑衣老者了。
她也看到了西陵滟放的信号烟火了,人没事就好。
可她还是暂时不宜移动,虽然不至于被夜无月按着躺床上休息,可还是躺在了罗汉床上。
西陵滟背着西陵楚下车进了医馆,自然是又惹来不少人驻足张望。
今儿顾氏医馆有人捣乱,夜神医不是说暂歇业了吗?怎么还有人上医馆求医啊?
花缘君一直在前头铺面里焦急,看到西陵滟背着一个人进来,老远就能闻到血腥气,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恰好与猛然抬头的西陵楚四目相对,不用多猜想,就这双凤目,一看就是西陵氏皇族的人。
更何况,这人一身帝王玄色龙袍,除了是西陵楚,还可能是别人吗?
西陵滟见花缘君没事,便背着西陵楚去了后院。
冷剑在他们走后,便小声问了句:“公子,这人是谁啊?怎么还让镇国王爷背着啊?”
花缘君抿唇一笑,看向他说道:“还能是谁?这整个西贺国,除了那位皇帝陛下,那个还敢让镇国王爷背着上下车?”
“还有镇国王妃啊!”冷剑脱口接到,看到他家公子笑得有些吓人,他摸摸鼻子,笑呵呵的转身走了。
他忘了,他不是水公子,敢这么怼他们公子,完全就是找死。
墨云也跟着走了进去,他找到温晏,让温晏帮忙烧点热水,皇上受伤严重,处理起来,定然会十分麻烦。
温晏去厨房烧水了,夜无月却在这边冷酷的为西陵楚清理伤口。
“啊!你轻点啊!疼啊!”西陵楚惨叫一声脸都白了,早知道夜无月也是这般的粗鲁不温柔,他还不如让皇叔为他清理伤口呢。
“别叫了,你这伤口是摩擦伤的,细小又藏了不少泥沙,不清理干净,回头感染化脓,到时候就麻烦大了。”顾相思已经起身了,阿月用的这种酒非常好,也就是西陵楚身份不一般,这双手又是太重要了,阿月才会舍得拿了两瓶酒,当水一样为西陵楚冲洗伤口。
“啊啊啊……疼死了,十六婶给一针……唔唔!”西陵楚的惨叫声被人堵回去了,呜呜呜……皇叔太狠心了,居然拿长巾堵他的嘴,连惨叫发泄一下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