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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漫漫酒量不错的,可是在灌了一瓶红酒、三瓶啤酒之后,醉了。
文森特也喝了这么多,不过根本没有醉。
“你醉了……咯咯咯……”她指着他笑,“你的酒量一点进步都没有……”
“你也醉了,别喝了。”他拿起几罐啤酒,打算收起来。
“不许藏起来……我还要喝……”
萧漫漫去抢啤酒,粗鲁地夺回来,抱在怀里,伸手向上,声音干嘶而尖锐,“我还要喝……不醉不归……”
文森特无奈道:“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
“我就是要醉……要醉生梦死……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了……”
她仰起脖子咕噜噜地灌酒,举得高高的,“为了我们伟大的爱情,Cheers!”
他忧愁地看着她发疯,也许,她为情所伤,为情所困,才会借酒浇愁,才会这么容易就醉了。
文森特夺过啤酒,“好了,不要再喝。”
萧漫漫伸手去抢,可是根本抢不回来。
头晕乎乎的,天旋地转,她无意识地趴在他的肩膀。
他轻拍她的后背,柔声低唤:“Angela,Angela……”
她没有反应,身体软绵绵的。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灰蓝色的俊眸暗沉了几分,双臂轻轻抬起,抱住她。
忽然,萧漫漫瘫软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地嘟囔:“喝……我们接着喝……”
文森特宠溺地笑了笑,这傻女孩。
“很晚了,你去睡吧。”
“睡不着……”她从茶几上捡起啤酒罐拉环,盯着它,研究它,“你被抛弃了,被忘得一干二净,好可怜哦……”
“Angela,快去睡觉。”他哭笑不得,想夺走她手里的拉环,可是被她躲开了。
“你和啤酒瓶是一体的……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永远不会分开……可是,你总是被人揭开,总是被人抛弃……”萧漫漫撅嘴嘟囔,又哭又笑,傻萌娇憨,可爱极了。
文森特打算抱起她,把她扔到床上去,她却用力地推开他。
她凄伤地看他,楚楚动人,“你干什么?”
他轻抚她驼、粉嫩的脸颊,这张清美可人的娇颜,让他心醉神迷,“你必须睡觉。”
“你拼命地,千方百计地逼迫自己睡觉……可是,无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没办法入睡……你知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萧漫漫软糯地问,口齿不清,尾音拖得长长的,“很多个夜晚,我就是这样过来的……睁眼到天亮……生不如死!”
“忘了他!我会让你忘了他!”文森特搂着她,万般心疼,此时此刻,他对慕南爵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只要你忘了他,你就会脱胎换骨,会很快乐。”
“不可能……我不可能忘记他……”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我不要忘记他……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个人……”
她拿起手机,瞪大眼睛拨打慕南爵的手机。
文森特明知故问:“你打给慕南爵吗?”
萧漫漫好似没有听见,摁了免提,嘟囔着撒娇,“快接电话啊,南爵……我要你接电话……”
慕南爵睡了两个小时,现在倒是醒了,一时之间没有睡意,喝了大半杯水,靠躺在床上用手机刷新闻。
电话进来了,他眉宇微蹙,这个号码,好像是萧漫漫的。
他不想接。
铃声终于停止,他正打算继续刷新闻,没想到对方又打过来。
不得已,他接通了,没好气道:“大半夜的,干什么?”
“恭喜你啊,你订婚了……是不是很开心……”
萧漫漫的声音、语调跟平时很不一样,尾音时长时短,娇软,可爱,傻萌,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哭音很重。
慕南爵一听就知道她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估计是烂醉如泥,“你喝醉了,快睡觉。”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我去睡觉……”她对着手机生气地说着,“南爵,你知道吗?每天每夜,我都睡不着……你占据了我的脑袋,占据了我的身体和内心……你太可恶了,还占据了我的梦……”
“……”他无语了,她喝醉了跟自己诉苦?这件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每个夜晚,睁着眼睛到天亮……你知道有多痛苦吗?我满世界地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很想你……想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想得快要疯了,你知道吗?”萧漫漫声泪俱下地哭诉,又夹杂着痛楚的笑,这种焦灼的心情十分矛盾。
“你怎么会知道呢?你忘了我,彻底忘了我……慕南爵,我恨死你了……可是,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天昏地暗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你就是那丝光亮……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订婚……”
“南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招惹了我,占据我的身心,还让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我不允许你喜欢别的女人……不允许你娶别的女人……”萧漫漫的哭声含着几分可爱的霸道。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你胆敢喜欢别的女人……亲别的女人,胆敢跟别的女人上床,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你只能抱我、亲我,只能跟我上床,你听见没有?”即使是放狠话,她依然是嘟囔、软糯的声音,没有气势。
不过,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憨。
慕南爵眉宇微紧,自动脑补她对着手机发酒疯、说胡话的画面。
也许,今天的订婚典礼,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她,她才会喝酒。
可是,他不喜欢被一个全无感觉、甚至有点讨厌的女人纠缠。
为什么要接她的电话,听她说这些语无伦次的醉言疯话?
他也有病吧。
萧漫漫喋喋不休地说着,慕南爵烦不胜烦。
想挂断吧,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可是,他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的耳朵。
文森特沉郁地看着她,她窝在沙发、抱着手机嘟囔的模样,三分傻,三分萌,四分可爱,却是十分的让人疼惜。
“Angela,够了,你应该休息了。”他神速地抢了手机,“医生说你要多多休息,听话。”
“把手机还给我……”萧漫漫扑过去抢手机,颇为生猛,“你打扰我和南爵说话……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开,不要管我……”
“你再这样任性,我不客气了。”文森特把手机举得高高的,不让她抢到。
“快给我……”她扑在他身上,努力地抓他的手臂。
慕南爵听得清清楚楚,那个陪她喝酒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混血男人吧。
还有,萧漫漫晕倒了,去看医生了?
手机里又传来他们的声音。
“你混蛋……我要和南爵说话……呜呜呜……”
“乖,先睡觉,明天再说。”
文森特温柔地哄着。
尔后,通话断了。
慕南爵不由得猜想,也许他们在酒店吧……他们的关系还挺亲密的。
酒店房间里,文森特强硬地把萧漫漫抱到床上,威胁道:“再不睡觉,我把你关在衣柜里。”
她忽然嘻嘻地笑,好似疲倦地闭上眼,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触她的额头、脸颊、鼻子,缓缓流连,凝聚着深浓的情意。
Angela,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萧漫漫睡了一个长长、美美的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不过,太阳穴有点疼,口干得很。
她揉揉眼睛,揉着太阳穴,然后伸伸懒腰。
咦,好像碰到什么了,软软的,又有点硬硬的。
“Angela,醒了。”
一道又沉又哑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她惊悚地转头,瞬间,双目瞪得圆溜溜的,“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文森特侧身看她,一双蓝眸特么的无辜,“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萧漫漫连忙低头看看,幸好穿得整齐,还是昨晚的衣服。
“你真的不记得了?”
“昨晚后来……我好像断片了……喂,我问你呢,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你烂醉如泥,我抱你到床上,我要回去,你拉着我,非要我陪你睡。”文森特坐起来,淡定地解释,“想起来了吗?”
“真的是这样?”萧漫漫拍拍脑袋,哭丧着脸,“我只记得我好像……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很多……”
“你还记得你打给谁,说了什么吗?”
“打给南爵,说了很多……”她捂着脸,内心濒临崩溃。
完了完了!
说了那么多不知羞的话,慕南爵是不是更加讨厌她?
怎么办?
文森特下床,披上白色浴袍,“我打电话叫餐,你快起来洗漱,我也回去洗漱,然后一起吃早饭。”
萧漫漫看见他走了,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慕南爵。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他应该在去上班的路上吧。
犹豫了一分钟,她选择先去洗漱,清醒清醒。
从浴室出来,她喝了半杯温开水,拿着手机看着他的手机号码,迟迟没有按下去。
虽然已经无法挽回形象,但好歹也要道歉。
她深深地呼吸,拨打!
慕南爵坐在后车座,周默开车。
萧漫漫打来电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有事?”慕南爵淡漠道。
“那个……昨晚很抱歉……”萧漫漫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喝多了,打扰你休息了吧,希望你别介意。”
文森特用房卡开门进来,听见她的声音,眼里的灰蓝色幽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