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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
“霍总，真是不好意思。公司事情太多，顾总又被请去开视频会议了。”Joe推门进来，满脸诚意地说：“要不您改天预约了再来？”
事情十万火急，又哪里等得到“改天”？
霍非霁面色凝重，问：“视频会议要开多久？”
Joe忖了忖，道：“这个、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您也知道我们顾总最近为了银星收购案忙得焦头烂额，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地开。您得谅解。”
顶层总裁办公室里，被Joe形容成“焦头烂额”的男人正慵懒地靠在大班椅上，一边浏览财经新闻，一边盯股市早盘。明明是云淡风清。
这边——见Joe主动提起银星收购案，霍非霁暗自将轻搁在身侧的左手绻成虚拳，他看似随意地一问，“收购银星？”
Joe谦然一笑，点头道：“是。”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个嘛，”Joe“欲言又止”，还有模有样地转头看了一眼门口，好像生怕接下来的话被人听到似的。
他走近了几步，索性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先是叹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瞥了霍非霁好几眼，这才说：“收购银星本是小案子，而且银星高层早在三个月前就向我们顾氏表露过意向。”
“哦？”霍非霁并非不知银星和顾氏早有交集，但为了套出Joe的话，不得不装出诧异的神色。
Joe继续说：“是啊，银星早有归于顾氏旗下的意向。但谁知收购案一提上日程，半路又杀出几个拦路虎。”他话锋一转，道：“听说霍氏也想拿下银星？”
霍非霁眸色一暗，随即一笑道：“霍氏怎么也不能和顾氏相提并论，我们不过是凑热闹。”
“凑热闹？”Joe说，“外界可是传言您对银星势在必得，您不知道您这一句‘势在必得’真是让我们顾氏所有负责收购案的高层苦不堪言。”
说着还做个了吃了黄连苦得不行的神情。
霍非霁心中已了然，还是接了他的话头，道：“为何？”
“霍氏实力不可小觑，有您这样强劲的对手在，我们顾总自然对下属的要求更高。这不，收购案的小组已经连续通宵好几天了。哎。”
“霍氏、哪里能跟顾氏相比？”霍非霁低低地说了这一句话，垂眸的瞬间，眼神里明显带着不甘和戾气。
Joe不动声色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哎呀”了一声，“不行不行，我得上去了，再待下去顾总一定得训我了！那个、霍总，您坐。”
说着，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刚才那位秘书又进来给霍非霁换了一杯咖啡。咖啡已经接连换了三杯，可是他连顾擎霆的人影都没见到。
从刚才Joe的话中，他已窥得其中事由一二，但是又有些怀疑。
现在的霍氏的确不能和顾氏抗争，那么如果顾氏想要顺利收购银星，霍氏即便想插一脚也不行，实力摆在那里的。所以说顾氏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银星，而给霍氏下这么大一个绊子。
但是要说不是为了银星，顾氏此番对霍氏出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霍非霁有些想不通。但心里隐隐有股怒火，顾擎霆未免欺人太甚！
顶层，总裁办公室。
Joe站在办公桌前，面带微笑地报告霍非霁在楼下会客室里的情况。
顾擎霆面上无波无澜，只是抬起眼眸，轻飘飘地看了Joe一眼，“去看看。”
但是这个“去看看”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去看看。于是，又捱了半个小时，顾擎霆才在Joe的陪同下，“步履匆匆”地赶去贵宾会客室。
谁知刚出电梯，就有秘书上来说，“霍总刚走，接了一个电话，看样子好像很着急。”
闻言，Joe在顾擎霆身后露出了一个笑容。顾擎霆淡淡挑眉，折身走进电梯，返回总裁办公室。
下午四点，顾擎霆提前下班，Joe立刻从对面的特助办公室冲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待签字的文件恭敬地递上来，“顾总??????”
“明天再说。”顾擎霆看都没看他一眼，优雅一扬手，颀长的身姿已经走进电梯。
留下Joe站在原地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拿着笔，眼神由木然转为怀疑，再转为惊喜，最后撇撇嘴，默默走回特助办公室坐下。
外面霍非霁一定为了农药事件忙得鸡飞狗跳，我们顾总倒好，满面春风。
不过，顾总是个工作狂，不加班已经罕见，居然连着几天都提前下班。啧啧，Joe靠在椅背上，不禁乱想起来——难道顾总谈恋爱了？！
??????顾总谈恋爱了！
Joe冷不丁地坐直了身子，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闻！千年钻石单身汉真的谈恋爱了吗？难道，对象是??????那位设计师苏依然！
顾擎霆驾这边。
他正开着宾利慕尚，先驱车回帝擎小区接了小包子，然后再折去接苏依然下班。
车子驶到ZY设计公司楼下的时候，还没到六点下班时间。他也不着急，闲悠悠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那边接通之后立即传来一个无限谄媚的男声：“啊啊，表哥！我亲爱的表哥！”
顾擎霆略带嫌弃地将手机拿远一些，以防被这仿佛喷了一整瓶香水的声音给腻晕过去。后座上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包子见他这样，也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表哥？”
林志耀迟迟没有收到回应，连忙恢复正常，这顾擎霆好不容易主动给他打回电话，他一定不能惹金主生气。
“表哥，英明的顾总，请问您有何吩咐？”
顾擎霆淡淡道：“让苏依然下班。”
“??????啊？”
“不照办？”
“不不不！”林志耀立刻一拍桌子，道，“马上马上！”
“啪！”地一声，通话被顾擎霆切断。
林志耀双眼瞳孔放大——他还没来得及趁机抠一笔呢！
但是，转念一想，来日方长。看来表哥是真的对苏依然上心了。只要他好好供着苏依然，不怕表哥不给他好处。
这就叫做隔空打牛，不不不，应该是“隔空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