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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六看了袁羽影一眼，后者将话接了过去：“陛下身边有七个暗卫，每一个暗卫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暗六善医术。”
水悠凝听了心中大喜，都说善医者善毒，她现在正好需要这样一个人，既然袁羽影已经知道了她在城西的秘密，水悠凝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着，干脆将暗六借过去教她的那些手下毒术好了。
想到这里，水悠凝立刻凑到袁羽影身边，将自己的想法和袁羽影说了一下。
“你看我救了你家陛下，也算是你们整个九离的恩人，现在不过是向你借一个人，你总不能这么小气吧。再说我也不是全部借走，只要他每隔两天去一次就可以了。”
袁羽影被水悠凝的强盗逻辑给弄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答应了水悠凝的提议，让暗六去了。
暗六离开之后，袁羽影又给程墨烈把了一次脉，顺便留下了一些上好的伤药。这一切做完之后，袁羽影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大有和水悠凝长叹的架势。
水悠凝经过之前的折腾，困意全无。
“悠凝，你究竟想做什么？”在水悠凝面前，袁羽影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你什么意思？”
“你刚来江南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心中有大事要做，你何以如此，你难道不知道凌致宇和那个神秘人都在找你吗？”
水悠凝收起来无所事事的表情，一脸警惕地看着袁羽影：“你知道多少？”
“关于水大人和百筱的死，我真是很遗憾。”
“果然，你还是知道了。”水悠凝苦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能够明白我想做什么。”
“可是凌致宇纵然只是一个落魄的君王，也不是你能够随随便便对付的，还有那个神秘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他躲在背后策划这些把戏，就知道他也绝非池中之物，你非要这样吗？”
“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水悠凝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双美目盯着袁羽影，“难道我明知道爹娘还有百筱是死于歹人之手却仍旧不管不问，没心没肺地过一辈子吗？”
“你知道我每天在梦中一次次地梦到我爹娘和百筱的惨状是什么滋味，每天半夜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盯着床底一看就是一夜，那种滋味你明白吗？他们明明没有做过错事，为什么死去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些该死的人。”
袁羽影看着一双眼睛通红的水悠凝，忍不住在心中的叹气，水悠凝还是变了。之前在王宫的时候，水悠凝虽然被程墨烈百般折辱的，但是总是乐观的。现在呢，那些笑容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笑容而已。
“悠凝，你若是想，我可以帮你的，你知道不管是凌致宇还是那个神秘人都是冲着陛下来的，我们也不会放过这个人的，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老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的仇恨，我想自己来解决。我知道你们和凌致宇和那个神秘人也有一番纠缠，但是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能联手呢？”
“联手？”
袁羽影连忙点头：“如果我们分开行动，恐怕会弄巧成拙，但是若是联手的话，肯定会事半功倍。”
水悠凝低头，她不是傻子，袁羽影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私心，但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可是……
水悠凝看了一眼床上的程墨烈，程墨烈的执念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如果她选择和程墨烈合作，日后肯定避免不了和程墨烈接触，加上，水悠凝相信这件事情里面肯定少不了贺丞相和贺忆茹的手笔。
若想要对贺丞相下手，肯定要先解了程墨烈身上的迷心蛊，她不知道蓝沐能不能在解了迷心蛊的同时让程墨烈忘了自己。
这些事情对水悠凝而言就是一个赌局，一个可能赔上一生的赌局。
但是就像袁羽影说的那样，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扳倒凌致宇和那个神秘人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有可能根本没有成功地可能。
之前水悠凝一直在忽略这个问题，她不断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她肯定可以成功的，但是这些自我幻想最后还是经受不住现实的打击。
袁羽影见水悠凝不说话，他也不着急，他在赌，赌水悠凝的理智。毕竟水悠凝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想要成功就要付出代价，只要这个代价是值得的，就没有什么还拒绝的。
果然过了良久，水悠凝才说：“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袁羽影听了之后，勾了勾嘴角，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但是水悠凝又看了一眼袁羽影，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次合作我不出面，我烫唐韶出面。”
“唐韶？”袁羽影挑了挑眉毛。
“唐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因为程墨烈的事情而做什么手脚。”更何况慕容熙还在她的手上，慕容熙为唐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唐韶不可能不顾她的死活。
水悠凝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袁羽影也不好拒绝。
接下来袁羽影将自己这段时间查到的东西和水悠凝说了一遍。
“你是说江南的那场暴动其实是那个神秘人策划的。”
“动作有序，每次出动必定针对特定的目标，这和一般的暴动有很大的差别。”
“为什么不是凌致宇呢？若是凌致宇的话，也可以做到吧。”
“因为我察觉到有些人行动异常，所以就让暗六查了一下，有些人被种下了蛊毒。”
说道蛊毒，南疆自然是少不了的。之前凌致宇利用南疆发难，差点成功。这样一来，应该是凌致宇和南疆走得近，但是南疆和安国素来相互敌视，互不信任。
当初不管是凌致宇主动找到南疆，还是南疆找到凌致宇，双方想要达成合作都是难如登天，但是两个人却偏偏合作了一次。
“凌致宇当初是怎么和南疆搭上线的？”水悠凝问道。
袁羽影没有想到水悠凝这么快就想到这里，压下心中的震惊，说道：“是因为有人拿南疆的秘密威胁南疆人主动和凌致宇合作。”
“南疆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秘密关系到整个南疆的生死。”
“你不知道，或许有人知道。”水悠凝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说。
袁羽影一拍手掌，说道：“对啊，蓝沐接姐弟俩在南疆的地位颇高，纵然蓝沐心智不全，可是还有一个蓝小雨呢。”
水悠凝点头，不过还是说道：“不过我们还是不要明着问。”
“这个我知道。”
蓝沐和蓝小雨这个似乎来到中原，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既然他们二人在南疆的地位颇高，身边跟着的人自然不少，怎么可能让蓝小雨这么容易就逃了出来，还带着一个心智不全的蓝沐。
以前不知道南疆插手，所以不会怀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可是那个神秘人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水悠凝看着袁羽影问道。
袁羽影摇头，神秘人挑拨凌致宇和程墨烈之间的矛盾，但是却从来不会刻意帮助其中一方，即使一方身处劣势，他也会伸手帮那人一把。这样做，确实有些奇怪。
“会不会……”袁羽影和水悠凝同时说道。
“看来我们都猜到了。”袁羽影笑着说。
这个神秘人根本就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凌致宇和程墨烈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好站出来，拿到他想拿到的东西。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个人倒是想要什么而已。
想到这里，袁羽影却又将自己的想法给否决了：“暗六说这一次刺杀陛下的人分为两拨，他们都想要陛下的命。”
两拨人，其中一拨必然是凌致宇的人，那么另外一拨就是神秘人的人。既然神秘人想要在凌致宇和程墨烈之间获得平衡，那么如果程墨烈死了的话，对他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除非，他找到了一个更容易控制的人。”
“贺丞相。”
水悠凝和袁羽影终于将眼前的这一团迷雾被拨开了。
“真没想到贺忆茹已经是宫中第一人了，贺家也顺势水涨船高，贺丞相竟然还有这种不臣之心。”水悠凝淡淡地说。
“贺丞相之前被陛下打压得太厉害，他自然担心陛下什么时候还会去找他算账，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只有站在权利的最高端，才能不过这种终日惶惶的日子。”
“站在权利的最高端。”水悠凝冷笑，“他也配。”
“总有人是不自量力的。”
一时间两个人无语，只听见虫鸣声。
“嘭。”人掉下床的声音。
袁羽影和水悠凝对视了一眼，慌忙朝床的方向走去。只见程墨烈脸色绯红，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
不用袁羽影说，水悠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犯病。”关键是也没有人刺激程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