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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期待,各方势力瞩目的巫门八脉祭祖大典,最终还是如期开始了。
天心山附近百里之内戒备森严,而原本还算宽敞的山道上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如果有陌生面孔出现,立刻会引来守卫的盘问。一队队各脉的士卒都驻扎在天心山脚下,而山间的护卫则是白夜宗以及天咒一脉的人,很多平素深居简出,不喜抛头露面的族长、大巫、巫王们,都纷纷露面,出现在天心山的山道间。除了一些闭死关的老不死们,几乎所有巫门的高层,全都汇聚到此地。
如果有人在此将其一网打尽,巫门就可以算是彻底完蛋了。不过即使黑莲教或者九龙内卫,恐怕也不敢如此托大,有自信能除尽如此繁多的大巫、巫王,甚至可能存在的巫皇!若是消息走漏,必然会衍变为巫门对术门的一场惊天大战,那代价绝对不是两大势力所能承受的。
刘启超此时也稍作乔装,混在天龙翟家的队伍里,假扮翟家的弟子,紧跟着翟天歌的身旁。尽管这些年翟家的势力是越发衰弱,可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是有些人缘的。在踏入天心山境内后,不时有人对着翟天歌打招呼,翟天歌也微笑着回应。
八脉祭祖大典可谓是巫门目前最为盛大,也是最为重要的仪式,不光是为了祭祀祖先,告慰天地山河,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年内巫门的各大事件,都会在这个大典上,交由有八名大祭司,四十名长老组成的四十八室裁决。可各怀鬼胎的势力们,总会将这个大典搞得一团糟,而四十八室内部也是勾心斗角,故而每次的大典大多是以不欢而散告终。
翟天歌一边低声告诉刘启超各人的身份,以及各大派系的情况,这些没有见到真人的情况下,是无法给他深刻印象的。
“哎哟,翟兄,许久不见啊!”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忽然自刘启超的身后传来,他茫然地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中年巫师正笑眯眯地看着翟天歌,他的身边站着个浑身被黑袍覆盖的怪人,身后则是大批弟子随从。
翟天歌见了那人,也露出一丝笑意,拱手笑道:“原来是九尸殿的宋殿主,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了你!”
刘启超顿时知道来人的身份,此人正是巫门百尸一脉的重要人物,身兼宋家家主和九尸殿殿主的九尸巫王宋本愚!而且刘启超注意到,宋本愚身边的那个黑衣怪人,带着一股浓郁的尸气,再加上宋本愚的身份,他顿时明白那个黑衣怪人估摸着是他的本命灵尸。
宋本愚满脸络腮胡,看上去是个糙汉子,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心细如发,若是被其外貌所骗,恐怕就会吃大亏。
“听说你把灵傀、星魁,尤其是幽影一脉都摆平了?可以啊你!”宋本愚凑上前来,低声笑道。
翟天歌捻须说道:“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儿子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宋本愚见左右都是双方的亲信,附耳低声道:“不过纵然四十六室反驳了四大姓的处刑请求,恐怕那些狼子野心之辈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恐怕他们会另有所图啊!”
翟天歌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阴恻恻地回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四大姓亡我之心不死,即使今天我退位了,明天他们还会继续压迫。斩草除根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这些天,我也没有闲着。四大姓若是想要逼人太甚,我也不会轻易地投降,虎死不倒架,更何况我还没死呢!”
宋本愚望着双眼炯炯发光的翟天歌,先是一愣,旋即笑着给了他一拳,说道:“情况还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更何况就算是他们真的要刀兵相向,我们宋家和九尸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和你们翟家站在同一阵线!”
翟天歌刚想说些感谢的话,却灵傀一脉的人马已经走了上来,为首的自然就是吴家那对父子吴天影和吴杰。吴天影永远是那副精神饱满,斗志昂然的模样,他虽说已经进入中年甚至朝着老年迈去,可那种不服老的精神倒是令人眼前一亮。而吴杰则是略带阴沉,此人不善言辞,可低垂的眼睑下,总是不时闪过一抹精芒,也让人小看他不得。
不知是不是由于参加祭祖大典的缘故,吴天影和吴杰都没有带着自己的本命灵傀,反倒是一众随从弟子都有备而来。
“小子见过翟家主、宋殿主!”吴杰望见了两位分脉的首尊,连忙上前弯腰行礼,恭声道。
翟天歌和宋本愚也微微弯腰,表示还礼,后者更是大大咧咧地说道:“数月不见,吴贤侄又白胖了许多啊!”
刘启超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宋本愚为了搭讪可真是什么都敢说,明明那吴杰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还要强行说他白胖了许多。刘启超有些鄙夷地望了宋本愚一眼。
而当事人吴杰也是嘴角略微抽搐,可是对方是长辈,又是分脉的首尊,他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呵呵笑着敷衍过去。
就在众人正在扯淡之时,另几批人马也已经逐渐顺着山道走了上来,一时间可容四马并行的石阶也有些拥挤。刘启超抬头望去,却见山下的来人泾渭分明的挤出两个阵营。
左边的一行人正是刘启超所熟悉的星魁一脉的诸大家主,包括属貔貅的许慕才,田家的田归民,徐家的徐国栋,沙家的沙荣辉,卞家的卞洪峰,以及首尊白家的白京临、白玉庭等。
而右边的那队人马则有些奇特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明显也是分脉首尊级别的存在。一个是清癯干瘦,浑身都带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瓶瓶罐罐的老者,一个是身穿黑衣,周围鬼气森森,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原来是九毒和阴玄一脉的两个老怪物!我还以为是谁呢!”宋本愚不屑一笑,他冷哼着说道。
“他们是九毒和阴玄的首尊?”刘启超心里一惊,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这时翟天歌的传音也及时的传了过来,“你要小心,那两个老家伙可不简单!左边那个没二两肉的老头,别看他瘦得跟竹竿一样,可他身上和体内,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恶蛊,常人沾之即死。右边那个鬼气森森的家伙,也不容小觑,那是阴玄一脉的首尊,冥星。此人精通炼鬼养鬼之术,据传他已经成功地将三头万宗真身的恶鬼炼为本命灵源,在八脉首尊里也是凶名赫赫的存在。”
刘启超点点头,光是两人所表现出的威压,就足以令刘启超感到心惊,自然不会带着轻视的眼光去看。而下方的两帮人,似乎也发生了一些矛盾,以至于双方互相仇视地看着对方,没有人肯让路。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自然是我们应该先上去!”星魁许家的大少许家宝扯着嗓子喊道。
九毒一脉里一个尖嘴猴腮,穿着夷民服侍的青年冷笑道:“你若是叫这山一声,它说是你们先来的,我们便让路给你们。若不然,还是先歇着吧!”
这青年定是奉着上头的命令,否则不可能当着星魁那么多巫王甚至首尊的面,如此嚣张。
“你!”许家宝气得满面通红,颈上青筋绽起,却没有敢直接动手。他们许家并不精通攻击人的星术,而是擅长占卜。
见许家宝只是扬着拳头,却不敢落下,原先还有三分惊疑的九毒弟子顿时胆大起来,不时出言挑衅,气得许家宝哇哇大叫。
刘启超望着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许家宝,眉头微皱,问道:“星魁和九毒、阴玄两脉也有矛盾,还是因为他们得知星魁一脉决定帮助我们,所以才故意找茬?”
宋本愚正好听到这句话,睨了刘启超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嗯,我怎么没见过他,老翟,新人啊?”
翟天歌含糊其词地点头承认,宋本愚也没有起疑,他自顾自地说道:“其实巫门八脉之间,互有龃龉的事情多了去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和谐。分脉和分脉之间,分脉内部,都有可能存在友好和敌对。星魁一脉和九毒、阴玄他们矛盾存在已久,几乎和你们万兽内讧的积攒程度差不多。”
“哦,原来是这样,受教了!”刘启超若有所思地说道。
而山下两大阵营的对峙还在继续,许家宝虽说一时怂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会软弱,一些低阶弟子之间互相叫嚣,高手们大眼瞪小眼,至于顶尖的巫王大巫他们,则是满脸默然,仿佛闹事的都不是自己的弟子族人一样。
就这样,两帮人马在山道上僵持了很久,几乎阻断了正常的通行,而原本还一脸冷漠的巫王们,忽然瞳孔一缩,立刻伸手制止了手下的喧闹。只是因为他们察觉到,几个孤单的身影,已经开始接近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在这里胡闹下去呢!”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带着不透明纱罩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两帮人的中间,却谁也不看,反而把目光投到刘启超这边。
“他是谁?”刘启超好奇地问道。
一向大大咧咧,爽朗的宋本愚此时也面色肃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此人便是幽影一脉的首尊,巫门上代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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