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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安城市的商业中心区,长这么大从没来过商场的于默显得有些紧张。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是一个劲儿的劝王英雄别给她买。
“英雄哥,要不我们还是别买了吧,我的衣服还都能穿,别浪费那个钱了。”
王英雄当然不理这茬,于默这孩子以往过的太苦了,几身衣服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但是已经显得破旧了。对于这个像花一样美丽灿烂的女孩而言,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而且王英雄现在又不是没钱!有这个条件,当然不愿意再委屈她。
“你那些衣服能穿什么。”
“都还很好呢。”
“我看有几件都破洞了!”
于默俏脸一红,被一个男孩子说自己衣服是破的,让于默有些尴尬。
王英雄接着道:“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好了。自家妹妹穿的漂亮,我这个当哥哥的脸上也光彩。你放心,一会儿保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于默苦劝不住,王英雄仿佛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一般,反正于默越说不买或者少买一点,王英雄花起钱来就愈发大手大脚。。
不得不说,花丛老手王英雄超越二十多年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为于默看中的衣服,只是大致比一下尺寸,也不叫于默试穿,省的于默扭扭捏捏的耽误时间。
觉得好的,直接就叫售货员装袋结账。
大半个下午过去,于默跟在王英雄后面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王英雄才停了下来。
王英雄道:“傻丫头,哭个什么。都要过年了,难道不买新衣服吗?”
“可,可是也买的太多了。”看着王英雄手上满满当当的几十个包装袋,于默就心疼,自己和奶奶以往一年也花不到这一件衣服的钱,今天一口气买了整整七八套,令她无比不安。
“多什么,你自己说,你上次买衣服是什么时候。”
“是,是……”
于默答不出来,在她有记忆的岁月里,就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她穿的衣服要么是奶奶用旧布裁剪的,要么是好心的邻居送的旧衣服。
“新衣服”对于这个十五岁都不到的小女孩而言,还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看到于默这幅表情,王英雄道:“这就对了,那个小孩子过年不穿一套新衣服。咱们今天就把你之前那么多年没买的新衣服一次性买好。怎么样?这样就不算过分了吧?”
“可是这些衣服也太贵了吧?一件外套就要八九百。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服装市场,我问过了,一件外套最多才七八十,还能讲价。”看着一件件衣服上令人乍舌的标价,于默就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一套衣服的价钱,就够以往自己和奶奶一年的生活费了。
“这贵什么,我认识一个叫江莹莹的丫头,一双袜子就要三千。你告诉我,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你比她差在哪里?”
于默气苦道:“那怎么好比嘛?人家是城里的大小姐,我就是个农村的野丫头。我听宝贝姐姐说,她的衣服也才两三百,我怎么能穿的比她还贵呢?阿姨和叔叔穿的也没这么讲究啊。”
王英雄蛮不讲理,道:“我爸和我妈那是历史遗留问题,过些日子也是要大换装的。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妹妹,当然要给你买最好的。咱家不缺这个钱,现在不缺,以后更不缺!”
于默又强辩了几句,可她的口才哪里是老油条王英雄的对手,最后只能一边干着急,一边看着王英雄挥霍了。
一个下午,王英雄说到做到,足足给十四岁的于默置办了十四套冬装才作罢。
十四套衣服花了差不多三万,平均每套两千,若不是王英雄性格里誓死不当冤大头的脾性作怪,给于默挑的都是自认为最合适而不是最贵的衣服,这个价钱还能翻上几倍。
本来于默还想着让王英雄给叔叔阿姨和他自己置办几套,但一看自己和王英雄手上都拎满了衣服,也只好作罢。
回到家,王英雄父母完全没有指责儿子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反而不停的怂恿于默把新衣服换上给他们看看。
于默扭捏着试了几套,王英雄的眼光的确厉害,如果说之前的于默还是一个有点土气的纯真小丫头,而现在换上他挑的这些衣服,配上她那妩媚的容颜,娇俏的身段。十四岁的年纪便出落得颠倒众生了。
反正小色狼王英雄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叔叔阿姨,还可以吗?”于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王英雄得意笑而不语,王母却是一把抱住这丫头,道:“我的小心肝啊,才十四岁就这么漂亮了,真不知道以后便宜那家的小子。”
只说的于默脸色微红,瞥了一眼王英雄,很快就收拢回目光。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看着于默试衣服,于默也被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感染,不再纠结于买衣服这件事情超出了认知。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看到漂亮衣服的于默自然也开始喜欢上用自己漂亮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王英雄那副有点点色,有点点得意的表情,于默的心中更是有点点甜。
王志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王英雄道:“对了,过几天腊月二十九,你们大伯在天福楼订了位置,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去就行。”
王英雄脸色微变,在他前世的印象里,这些亲戚的形象一向是不光彩的。二十五岁前,王英雄一事无成,家境贫寒。那些亲戚们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家人,为什么?怕找他们借钱罢了。
王英雄清楚的记得,23岁时,父亲病重,急需一笔住院费。他找同学好友借了一圈,也没有凑够。
找来家里那些亲戚的电话,挨个的打过去。好一点的,推脱没钱,连探望一眼,送几根香蕉都没有;极品一点的,则索性连电话都不接,接了也是一通臭骂,堵住王英雄想要借钱的嘴。
最后,王英雄是活生生的看着父亲因为没钱治病住院,五十不到的年纪死在了家里。
“不去。”王英雄斩钉截铁的回答,二十多年商海沉浮,却没有磨平他股子里的恩怨分明。
“你!”王志鸿怒道:“昨晚才刚说你长大,懂事了,怎么今天还跟个孩子一样!”
“跟他们没什么好见的,去了被他们讽刺嘲笑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收获。”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跟你妈你才满意?”王志鸿对于家庭看的极重,包括哪些瞧不起他的亲戚,他几乎都没有过一句怨言,苦苦维持着表面的和乐,即使代价是不停地被嘲笑,辱骂。
王英雄还记得,父亲死前,还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别怪你大伯他们,他们也难。”
“你去不去,你不去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王志鸿没你这个薄情冷血的儿子。”
王英雄的母亲和于默在一旁劝着这火气上头的父子俩。
王英雄冷笑一声道:“要我去也行,别怪我到时候给脸色他们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