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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年的sh,天空还是显得那么蓝。
虽然黄浦江的江水并没有想象中的稍微清澈一些,但是张晨的心情却很好。
意外的sh一行即将结束,但是老头子却没有浪费自己咋呼了老半天的功夫。
下午收盘后,上午一开始涨上去的价格果然跌了下来,虽然不至于硬着陆,让人摔得很惨,但是冒起的泡沫却被捅破了。
高涨的股市呼声一时之间又黯淡了下来。
但是张晨知道,这不过是96、97年股市大涨的前奏,恐怕到现在为止都极少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仅仅是在4月中旬,中国沪深股市就会开始发力往上冲。
这一次带头的,不仅仅不是那些老牌子的大盘股,反而是那些一向低迷不被看好的低价股。
张文林不动心肯定不可能,但是不似之前一门心思往前冲的火热劲,经历了一跌一涨这么一出,他要谨慎得多。
炒股能挣钱,而且能挣大钱,这不假,但是入市需谨慎这句话也被他记在了心里,而不是听听那么简单。
在股市收盘前,张文林一口气往开户的那张银行卡中存入了五万块钱,张晨也引导他买了一只5块和一只10块左右的股票。
这两只股票最近并不会涨太多,但是张晨知道,其中的深发展在4月中旬的时候绝对会至少翻一倍以上。
这只股票足足买了6000股,另外一只则有些不确定,但是由于价格偏低,所以数量也到了2000股。
五万块钱尽管在96年的时候相当于一笔后世不亚于几十万的巨款,但是扔进偌大的股市里面,那绝对也是半点波纹都起不了的。
看着手中的黑色皮夹子,张文林仍然觉得有些恍如梦中。
这个时候个人用电脑操作炒股的情况极少,为了方便交易,张文林咬牙花了一万多买了一台大砖头,也就是大哥大。
证券中心安排了专线进行操作,虽然花了些钱,但是张晨却乐见其成,只要老头子肯下水,什么都可以商量。
熬过这一年,恐怕老头子就会对自己深信不疑了。
“要是赔了钱,你看老子不揍死你!”
“爸爸,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又没说要炒股。”
“--”
宜安市。
坝头乡白鹤村。
白鹤小学。
张文林父子从sh赶回坝头时已经临近晚上,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从乡里回来的最后一班车。
张坝公路已经开始掘基了,从乡里到张湾队上的路已经被分段划开,沿途的村和大队都要出工。
当然工钱老张家和乡里各出一半,拢共十万块钱不到,几乎是每个劳动力一天就算是出工了。
材料工程队上请的会计和采购都已经联系妥当,只等张文林回来签字就能够送材料开工。
各个路段同时开挖和浇筑,预计最晚8月份就能够通车。
这次张坝公路的动土仪式搞得极为隆重,足以现实出县里对这条公路的重视程度。
百崇是全国贫困县,县境内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乡镇级公路,张坝公路的修筑不用说肯定是首开记录,最为关键的并不是这条公路自身修成的意义。
张坝公路从出资到策划到施工,坝头乡政府都只在中间起到了调节作用,可以说是后之后觉,虽然在县委领导看来有些成事不足,但是这条公路却没有动用财政的一分钱。
即使是工钱那也是通过下面的各种补贴税款来抵付的,所以,这条公路修筑的意义在于这样一个比较少见的集资手段。
可以断定的是百崇境内,坝头张家绝对不是最有钱的,但是却做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动土后全县就已经传出来张文林把路修成,县里估计就要发奖章了。
张晨最清楚,这种奖章无非就是政府颁发的一些荣誉,作用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但是对老张家以后那肯定是有作用的。
一连紧张的半个月施工,张文林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还在外面过夜,账面上的资金像流水一样掏出去,不过小半个月竟然已经花费了近二十余万的款子。
但是换来的却是公路两边一座座堆成小山一样的青石子和填满了几个临时仓库的水泥和钢筋。
到目前为止,老张家已经掏出去了近三十万,加上提前存进另外一个账号随时由乡里支付的工钱。
张晨似乎也忘记了老头子买的那些个股票,不是他不想,而是老头子把那大哥大藏得跟传家宝一样严实,压根就不给他看,别说碰了。
股票的行情通过电话交易中心每天倒是都有通报,张晨知道股票的价格果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在缓缓上浮。
尽管还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心里价位,但是他已经做好了让老头子随时准备卖掉重新入手更多股票的打算。
只有一次次的试手并且能够赚到钱,才能够让老爸张文林逐步增加投入甚至把全部身家都扔进去赌一次。
所以在课堂上,整整两个礼拜以来,张晨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段春元提醒了。
“张晨,你起来把这段课文朗读一遍!”
同桌唐庆拿手肘子桶了张晨一下,这才愣地一下抬起头,看着段春元似乎有些火气的申请,一脸镇定地站了起来。
“我爱花,所以也爱养花--”
还没读出两句,教室里哄地一下就笑了起来,张晨见状就知道自己恐怕读错地方了。
果然还没抬头,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耳朵一阵吃痛,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上课走神不止一次两次了,你听的什么课。”
段春元带着一丝火气,径直把张晨拧着耳朵给拖到了教师最后面的黑板前,随即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上讲台。
紧接着又点了一个同学读,张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书都犯错了。
靠近东侧的办公室中。
段春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似乎又长了一截的少年,脸色有些发冷。
“你说说,这几天怎么一直走神,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我听王老师讲了好几次,上数学课也喜欢走神。”
张晨一连无奈地站在段春元的办公桌前。
他终究还是没能收住心,一连半个月上课走神已经不止一两次,显然这一次班头段春元终于爆发出来了。
不得不说,张晨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异军突起夺得第一的事情仍然让段春元的印象很深刻,但是这个少年的表现却让他有些不快。
白鹤村虽然不小,但是几个大队之间隔得也不远,老张家承包白湖湾发了财要修路的事情段春元也了解过,从心里讲他还是比较认同张文林的做法。
这样一来吧,对张晨的要求自然也水涨船高,英雄老子儿好汉,你老子张文林发财了不忘修路,你小子总不能上过课还要走神吧,那就是虎父犬子。
“段老师,我保证以后不会上课走神!”
张晨分明就是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摸样,段春元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见他做了保证便扭头让他回教室。
天气渐暖,已经四月中旬。
路旁的油菜花早就开了一茬又一茬,沿路的花香扑鼻,黄色的蓓蕾和花瓣被风吹落在路面上,一片暗黄色泽。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王月秋带的数学。
显然是得了消息,知道段春元训过话,上课不到几分钟,王月秋的目光就从张晨脸上不经意地掠过。
张晨也知道段春元和王月秋恐怕不会罢休,索性也就将思绪里关于股票的想法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地听起课来。
五年级第十册的数学其实并不难,但是细心听起来张晨却觉得自己以前竟然从未如此认真过。
这些只是虽然浅显而又枯燥,但是王月秋却教得有声有色,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一个乡下的普通数学教师,却有着完败后来见过的那些所谓的特级教师的教授技巧。
两节课的时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