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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虽然天下何处无芳草,可是我就喜欢她一人,祖母,我不能没有她,求你别去退婚可好?”曹奕宸双膝爬上前,抓住轿子的扶手,祈求道。
“宸儿,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若和她真的有缘,将来一定会有希望在一起,如今只不过是让你以大局为重,你明白吗?”曹老太太抬手掀开帘子,吩咐叶儿下去将曹奕宸请上轿子。
“祖母,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反对了?”曹奕宸在曹老太太对面坐下后,激动的问道。
“是的,我本来是很反对你挑了白家的庶女为正妻,但是你对她的这份真挚感情让祖母感动,你的祖父当初也是对祖母我这么痴情的,只是你身为曹家家主,婚姻大事岂能随心所欲?现在不可能,也许将来有机会呢?宸儿,祖母话已至此,你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曹老太太伸手拍了拍曹奕宸的大手,闭上眼叹道。
“祖母,你现在不反对我和染儿在一起了吗?”曹奕宸眸底掠过一丝柔光。
“宸儿,此刻说这些已经是废话了,你回去吧,祖母现在必须去一趟曹家,将你母亲送出去的玉镯子给取回来。”曹老太太闻言,捏着黑亮佛珠的手顿了一顿,蹙眉道。
“祖母,我求你,那个玉镯子不要收回可好,我……那只玉镯子,我只想给我最爱的女子。”曹奕宸抓住曹老太太的手,掠过黑亮的佛珠,低声说道。
“也罢,那东西全当给她留个念想吧。”曹老太太还以为自家孙子和白惜染两情相悦呢。
“多谢祖母成全宸儿。”曹奕宸心道,只要玉镯子还套上染儿的手上,那么他还有机会。
曹老太太示意叶儿掀开马车帘子,让曹奕宸下马车。
曹奕宸笔直如松的站在曹府门口,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他远远的望着曹老太太的马车越行越远,心里愈加的担心白惜染。
于是他决定暗中去一趟竹院见见白惜染。
竹院内。
风吹起苍翠欲滴的竹叶,婆娑作响,一珠珠柔蔓迎风的海棠花枝招展,间或掠过鼻尖一丝丝淡淡的清香。
白惜染闭眼坐在美人榻上,想着自己穿越到这破落的古代后,似乎没有过过一日舒心日子,且刚混熟,就要去雾国。
白惜染叹气又叹气,心里更是把轩辕馨兰给恨上了,怎么早不晚,晚不早,恰恰这个时候染病呢?
如果她也染病?是不是避过去和亲雾国?但是她不可以,否则轩辕清烨一定会对付寒的。
“染儿……”白远山负手站在竹院门口。
“爹,都到了我的院子门口了,怎么不进来?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白惜染压下烦躁的情绪,脸上淡笑道。
“染儿,爹求你了!”等白远山让白惜染将所有的丫环婆子摈退后,他直接对着白惜染扑通一声下跪了。
“爹,爹……爹,你快快起来,你这么跪我,我可受不起,快点起来啊,你这么做可相当于折我的寿命的!”白惜染叹了口气,但是还是上前去搀扶白远山。
“染儿,爹也是没有办法,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馨兰公主染上了重病,怕命不久矣,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你代替馨兰公主嫁去雾国。”白远山将皇帝的意思说了一遍。
“爹,你都已经决定好了,还来问染儿做什么?”白惜染不置可否的一笑,这笑带着一丝苍凉,灼痛了白远山的心。
他最心爱女子的女儿,他竟然不能好好保护她,这是他的错,让她远嫁雾国也是他的错。
白惜染看到白远山自责的脸色,心里闪过一丝不忍,毕竟他对她还算不错。
白远山在她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只这今天一天,让他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爹,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命!”白惜染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爹,我很欣慰,你现在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只是要我嫁去雾国可以,你能否答应染儿,往后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别再当人人唾骂的大奸臣了!”白惜染皱眉说道。
说完,她也朝着白远山下跪了。
“傻孩子,所有人都可以误会我是一个大奸臣,但是,你绝不可以误会我!爹可以向你保证,爹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绝不是坊间传言的大奸臣,你可愿意相信爹?”白远山抬手摸了摸白惜染如墨的青丝,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迎春,你看到了吗?染儿正朝着你期许的方向走去,你该欣慰的,对吗?
“染儿,你快些起来,爹只希望你一辈子都要幸福,雾国太子年轻有为,往后他登基为帝,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总之,你要宽宏大量,有容人之心。如果真过不下去,就求太子给你休书一封,爹为你在西域已经购置了一处房产,以备你退路之用……”白远山趁着搀扶白惜染的瞬间,他轻轻的在白惜染耳边说道。
白惜染闻言,心道,白老爹果然是老狐狸,连她的金蝉脱壳之计也已经帮她设想周全了,看来,去雾国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只是寒,寒他一定舍不得她吧?
“爹,我知道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白惜染对着白远山轻轻拂礼道。
“染儿,这是爹送你的大婚礼物,你可要收好了,这封信等你到了雾国再打开,千万不能现在,或者中途打开,你都记住了吗?答应爹,可好?”白远山嘱咐她道。
白惜染接过那信封,轻轻颔首,说道,“爹,我知道了,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听到白惜染的保证,白远山适才转身走出了竹院。
白惜染将信封藏好之后,准备喝杯香茗,然后将夫子教的帖子临摹一遍。
“染儿……”竟是白惜寒来了。
“寒……我就知道你得了那消息,定然会来这儿的!”白惜染很想笑的云淡风轻,可是她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她终究是舍不得他啊。
“染儿,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我却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他的气息略带着丝霸道的不满,吹得白惜染耳边碎发轻拂脸颊:“我不想再看到你强颜欢笑,你不该答应的,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你只要做幸福的小女人即可。”
许是第一次看白惜寒霸道,是以,白惜染闻言,竟轻轻笑出声来,却冷不妨被他反身压在身下,身旁的几张丹青图一晃飘落,带的书案前那瓶蓝色月季花绮色纷飞,似洒泻了一脉柔光旖旎如水。
白惜染静静地看着白惜寒墨色醉人的深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将再多的话都融化在这缠绵的温柔中。
“染儿表妹,你听我说——你——你们——你们——”司马玉轩心中猜测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外一回事了。
“表弟?”白惜寒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既然决定和染儿在一起了,就没打算让染儿一辈子生活在地底下,做见不到阳光的鼹鼠,所以,他早就有了被发现的心里准备。
白惜染看到司马玉轩脸上含霜笼罩,心道,这么长针眼的事情,怎么老被司马玉轩遇到呢?
也怪自己喜欢安静临摹,这不,把守门的婢女都给摈退了,这下好了,不该撞上的撞上了。
“染儿表妹,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什么?”司马玉轩叹了口气,他心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爱上这么个折磨他心的小妖精?
情敌一个个也就罢了,偏偏情敌还有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玩到极好的表哥。
兄妹乱?天啊,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白惜染淡淡扯唇一笑,罢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反正她也不想给司马玉轩希望,兴许没有希望,他就不会来缠着自己了。
司马玉轩看到白惜寒的手还紧紧的搂住白惜染纤细如柳的小细腰,他此刻就有想把白惜寒的那手剁下来的冲动。
他强忍着内心的妒火,脸色阴沉的轻轻颔首。
“没错,我爱上了寒,寒也爱我!所以你把你对我的那点儿心思尽快的收回吧,因为我是永远都不会回应你的!”白惜染柔情无限的眼神看向白惜寒,唇角的笑容刺痛了司马玉轩的那颗脆弱的心脏。
“不,我不会收回的!白惜染,你别忘记,你曾经是我的女人!你以为你能撇清和我的关系吗?就算你和他在一起又如何?就算你嫁去雾国又如何?我,司马玉轩,以血起誓,我这辈子粘不住你,我司马玉轩死无葬身之地!”司马玉轩闻言,身子微微颤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倾斜,幸好被他稳住了,只是他此刻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固执如他,如何能放弃倾心爱恋的女子?
他?他竟然发了这么重的血誓?
白惜染这一刻懵了,是被吓懵的!她从来不敢置信司马玉轩对自己是那般认真的,那次霸王硬上弓,她只当是他因为退婚恼她才是,如今一看,诚然是他对她用情太深所致。
“表弟,做人不要太过分!”白惜寒一看白惜染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了,白惜染被司马玉轩的血誓吓呆了,第一次,白惜寒恨自己和白惜染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我这算过分吗?染儿表妹,你跟谁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是白惜寒,你别忘记他是你的兄长,同父异母的兄长!”司马玉轩握拳砸向墙壁之上,重重的一拳砸下来,那墙壁裂开了一个大窟窿,可见他心中之气愤!
白惜染看到司马玉轩那宽厚的手掌心在汨汨的流血,心里很过意不去,责怪当初不该提前告诉他有关她对他无意的警告,这下好了,她无端惹了司马玉轩这个大麻烦。
白惜寒自然也瞧见了白惜染因为司马玉轩所说之话语,所做之举动而秀眉纠结,马上安慰白惜染。“染儿,你不要自责,这事儿是我该给表弟一个交代,好让他自动放弃。”
“白惜寒,虽然你是我的表哥,但是在染儿表妹面前,你我就是情敌,所以你不用和我交代什么?染儿表妹,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染儿表妹你立马和亲雾国那又如何,我也要粘着你,我就不信那雾国太子肯替别人养孩子!”司马玉轩眼眸一眯,目光遥远似大海般深沉。
白惜染真想拿根绣花针马上去把司马玉轩的嘴巴给缝上,这些话,他能不说嘛?
知道是一回事,当真从他的口中当面说出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表弟,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白惜寒想要阻止司马玉轩说这些话,他不曾想到司马玉轩连孩子都已经考虑在内了。
“我走可以,但是,染儿表妹,他也得和我一起走。”司马玉轩可不放心白惜寒和白惜染单独处一室,所以司马玉轩催促道。
“染儿,我晚点再过来瞧你。”白惜寒知道司马玉轩肯定有话对自己说,所以才想拉他一起离开竹院。
白惜染见他们走出了竹院门口,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海棠花依旧清香如故,竟然那一株去年没有开放的丹桂也开花了,小小的,一簇簇的小花儿,惹人喜爱的紧。
白惜染倚靠在回廊的朱红栏杆上,低首看着掌心里的鱼食,一粒一粒的丢入池塘,引得一条条锦鲤追逐,其中还有两条雾国太子龙轻狂帮她抓的两尾石斑鱼,此刻,正摇头摆尾的往她这边游来呢。
“染儿,这种时候,你还有兴致赏鱼?”一道清润悦耳的男性嗓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白惜染不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心中暗叹,曹家果然动作神速。
“曹亦宸,你怎么会来?”白惜染虽然猜测的出他的来意,只是面上还是要这么问的。
“我是来退婚的,这下,可要如了你的意了。”曹亦宸叹了口气,白衣胜雪如风中白莲绽放,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他只觉得自己的脚似灌了铅一样沉重。
虽然这话,他说的轻松,但是他的心里很痛,痛的宛如被绣花针扎一般刺痛。
“你都知道了?”白惜染还是一眼不眨的望向池塘,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嗯,染儿……哎……我该拿你怎么办?”曹亦宸可不管周围还有丫鬟婆子在一侧伺候着,他靠近白惜染的身边时,情不自禁的伸开了双臂,一下子将白惜染禁锢在怀里。
“凉办!”白惜染如滑溜的泥鳅一样旋转着挣脱出了曹亦宸的怀抱。
接着白惜染使了个眼色让那些丫鬟婆子们告退。
“曹亦宸,这玉镯子我去厨房弄些面粉弄的滑溜了,取下来还你。你稍等下。”白惜染听到他说为退婚而来,她心里开心,于是笑道。
“这玉镯子你留着吧,上次不是取不下来吗?你别自个儿遭罪了,这玉镯子也算认定了你,就让它跟着你吧。”曹亦宸无奈的扯唇笑道,眼光炙热的望着佳人如雪精致的容颜,心中划过一阵又一阵涟漪。
“这怎么可以?这可使不得!既然决定退婚了,我们就别拖拖拉拉的。”白惜染镇定自若的说道。
“染儿,我们解除婚约,你很开心?”曹亦宸这话问出了心里的愤怒。
“厄……这……这也是圣意难违!”白惜染看到曹亦宸那炙热如火的目光,她心里就发虚,心中好害怕。
“染儿,别和我说什么圣意,你是不是已经和雾国太子暗通款曲了?那日,他特地送你回府,那么晚,你们单独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曹亦宸总觉的这事儿蹊跷。
但是皇帝老儿的一个决定害的他曹亦宸没了可心的娘子,这笔账,他稍后会去和那昏君算。
对于曹亦宸咄咄逼人的相问,白惜染往后一个趔趄,被曹亦宸的愤怒吓了一跳。
也是啊,曹亦宸都已经和司马玉轩谈好了条件,两人同意共妻,可是皇帝老儿的一个决定打碎了他的梦想,他能不怒吗?能不气吗?
“我……我能和那个龙……龙什么太子发生什么?你不要胡说了……我……反正那是皇上的意思,你别误会啊!”白惜染摇摇头,不明白曹亦宸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那好,我信你。还有,染儿,我对你的心思,这也不用多说了,婚约呢我可以退,但是你的人,我可不想放弃,你该知道,像我这样的男人,动心就是一辈子!你若去雾国,我便将曹家的生意打点好,陪你一同去雾国。”曹亦宸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这……这……不需要吧……那个……曹亦宸……我……我没有你想象之中的美好的……我白惜染虽然姓白,可是身子早已不再清白,曹亦宸,你那么优秀,你值得更好的女子和你匹配良缘!”白惜染见他说话真挚,也不似刚才那巨大的火气,此刻他脸部的线条柔和。
“染儿,她们都不是你,你叫我如何和她们匹配,尘雨郡主一事,我会妥善处置,若是她想当曹家的当家主母,那我就让她当,就当是曹家娶了她!染儿,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如果你能顺利从雾国离开,我愿意陪着你去天涯海角,到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曹亦宸见白惜染因为他说的这番话陷入沉思的时候,他走上前,顺势搂住了她的娇躯。
“啊,曹亦宸,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既然已经退婚了,那就别男女授受不亲。”白惜染咋一回神,看到曹亦宸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下她再也淡定不了。
“退婚是一回事,我对你的心思那是另外一回事,染儿,我和你退婚,不代表我们之间就结束了!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只会更缠着你,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曹亦宸的唇角悬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有宠溺,有坚定。
“你……曹亦宸……你这是何苦……何苦呐……”白惜染低垂着眼帘,赫然觉得他的双臂更是搂紧了她的柳腰,轻轻的游移在她的雪肤之上,满池的莲花抵不上此刻的暧昧柔情。
“染儿……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只要将你的小手贴在我的胸口,你是否能听到它为你跳动的声音?”曹亦宸忽然抓住白惜染的一只小手,轻轻的放在他健硕的胸膛面前说道。
“曹亦宸……我……我们……不可以这样……”这也太暧昧了,白惜染一想至此,螓首低垂,心中想着自己肯定又是被曹亦宸的美色给迷惑住了。
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他一袭白衣如玉,池塘间的秋风卷起他雪白的衣角,翻飞如絮。
他整个人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中,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不可以?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染儿,我对你的心思,可不是一日两日,这抱抱你也不成吗?让你听听我的心跳也不行吗?”曹亦宸本想忍住不发作,可是白惜染有时候可以把圣人逼疯,比如此刻,窈窕曲线紧贴他伟岸的身躯,这能让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吗?
“你……你对我的心思,我知道,可是……可是不能这样……曹亦宸,你放开我……”白惜染轻轻的嗅着属于男性灼热的气味儿,微微的含着青草的芳香,她极力的抗拒着。
但是曹亦宸似铁了心一般,不让她逃开他对她的禁锢。
“宸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曹老太太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竹院这边走来,她看到她引以为傲的孙儿竟然搂住人家姑娘不放,额头上冷汗狂滴。
宸儿果然极为喜爱这个女子,哎。
“娘,你瞧你的好孙儿,巴着那野种丫头不放呢。”曹娉婷很乐意白惜染被他们曹家退婚,这不,一出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娉婷,本来吧,惜蝶那丫头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宸儿心系此女,恐怕往后不会善待惜蝶,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想多管了。”曹老太太在看到曹亦宸拉着白惜染的小手走出来,适才眼眸微闪道。
因为曹老太太在曹亦宸的眼中看到了曹老太爷对自己的那种款款深情,曹家家大业大,虽然曹老太爷妻妾如云,但是她曹老太太和曹老太爷的感情是极好的,所以这一刻,曹老太太不想管曹亦宸的事情了。
“祖母,姑母。”曹亦宸唤道,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到曹娉婷脸上蒙着的云纱丝巾后,眸底划过一抹疑惑。
“宸儿,退婚了好,姑母给你找更好的姑娘,这卑鄙下贱的野种丫头就算是皇帝御封的公主,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曹家给退婚了?”曹娉婷很乐意在人家的伤疤上撒盐。
但是白惜染听了这话,不在乎。
因为她本就想和曹娉婷退婚,如今正合她意。
“姑母,这……这更好的姑娘就不必了,谢谢姑母好意,宸儿应该和祖母回去了。”曹亦宸松开白惜染的小手,依依不舍的望了她一眼,准备告辞离开竹院。
“染儿,我刚才对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曹亦宸临走还不忘强调一遍。
白惜染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眼前一片酸涩,心道,曹亦宸,你这是何苦?
当然曹娉婷并没有马上离开,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白惜染。
“野种,小贱人,你以为你毁了我的容颜,我就会怕了你吗?不,我绝对不会怕你,我只会更认真的对付你!你等着吧!”曹娉婷冷冷一笑。
“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白惜染慵懒浅笑的轻轻地拂了拂眼角飞过的几缕青丝不紧不慢的出声道。
“哼——”曹娉婷拂袖离去,那脚步声踩的吱吱作响,这不,她的火气不小呢。
“大小姐,你这样会气死曹氏的。”一抹月白身影从悬梁轻盈飘落在白惜染跟前,捂嘴笑道。
“就是啊,大小姐,你若是把曹氏气死了,你会很无聊的!”春儿附和着夏儿的话说道。
“你们俩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吗?”白惜染见四下无人,淡淡问道。
“是的,大小姐。”两人对视后,冲着白惜染淡淡一笑。
“嗯,那就好,走吧,今儿个我们不在府里头用午膳,我们出门去。以后想吃咸阳的小吃,可就太难了。”白惜染轻轻一叹,人已经走入屋内屏风附近去换出行的衣服了。
“大小姐,我打听了,今天烟波居有出新菜,我们是不是去哪儿吃一顿?”春儿武功极好,可也是个吃货。这不,马上笑着说道。
“行,那我带你们一起去烟波居尝新,对了,秋儿和冬儿人呢?”白惜染看了一圈不见其余两人,便问道。
“秋儿和冬儿已经去烟波居为大小姐你点菜了,我们一到就可以吃了。”春夏秋冬四婢简直是白惜染肚子里的蛔虫,倒是挺了解她喜欢新奇的东西的。
“嗯,做的很好,有赏,明日本小姐给你们一人绣一条鸳鸯锦帕。”白惜染想着自己在古代最好的技艺就是女红了,所以绣鸳鸯是她最喜欢绣的。
“大小姐……”春儿和夏儿面面相觑,互相叹气。
“怎么了?是我绣的鸳鸯不好看吗?”白惜染疑惑道。
“不是的,大小姐,是你那鸳鸯绣的最好最美了,奴婢们喜欢的紧。”夏儿说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大小姐是很聪明,可是绣出来的鸳鸯真不咋的,她绣的麻雀还好看些。
“得了,你们甭撒谎了,不好就是不好,我也不会生气,我只是想着我去了雾国,将来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可以留个念想。”白惜染打扮好之后,才走到门口,示意身后那两个丫头跟上。
“大小姐……奴婢……奴婢们可以跟着你去啊!”春儿和夏儿听她这么说,也有点舍不得,于是说道。
“真的吗?”白惜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后去了雾国,去干坏事的时候,她也有帮凶了,真好啊。
“奴婢们誓死追随大小姐!永远不离不弃。”春儿和夏儿忙下跪说道。
白惜染笑着轻轻颔首。
……
烟波居内流泻着古筝悠扬的曲调,轻柔婉约,天花板上缠绕着嫩绿色的藤蔓,然后每张桌子擦的很干净,并且每张桌子上面皆摆放了一盆文竹,大厅内开凿了一池莲花,绿叶白莲,显得绿意萦绕,让客人们宛如置身湖光山色之间。
白惜染想着自己别出来碰到不想碰到的人,于是特意在脸上蒙了双层月白纱巾,只让人瞧着那如剪剪秋水一般的明眸。
“大小姐,这儿的环境不错吧?”春儿邀功似的说道。
“厄,是还不错,你有心了。”白惜染知道春儿是为自己好,最近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如往日好,她们这么做也是想让她开心罢了。
“大小姐,我们去楼上吧。”夏儿笑着说道,她想秋儿和冬儿该等着急了。
“嗯。”白惜染轻轻颔首。
路过二楼雅间的清扬阁时,白惜染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瞧见了雾国太子和龙轻狂二人在对弈,那虚掩的门透出一条缝隙,但是也让白惜染看了个大概。
走入几步外的晚笑阁时,秋儿和冬儿已经在那边等候了。
“大小姐,你们来的真是时候,这菜啊,小二才端来呢。”冬儿说道。
“是啊,大小姐,春儿,夏儿,我俩特地叫了明仁顶翠,你们可一定要尝一尝。”秋儿起身,熟练的为她们布筷。
白惜染很欣慰她们终于不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她面前,也敢自称我们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大小姐,你以后可是要去雾国的,不如你把这儿的产业全移到雾国去如何?”春儿提议道。
“不成,姥姥知道了,肯定非杀了我不可,你们啊,好好吃菜,可不许撺掇我叛变!”白惜染轻轻摇头说道。
“嘻嘻……呵呵……”于是春夏秋冬都笑嘻嘻的看着白惜染。
“好了,好了,别看着我了,赶紧吃菜,菜可比我好看多了!”白惜染率先夹了一筷子说道。
“嗯,大小姐说的对。”春儿是吃货,当然要马上响应大小姐的号召。
“染儿,出来觅食,怎么也不带上相公我?”声音清冽之中带着一丝戏谑,但是来人的脸色让白惜染有跳楼逃跑的冲动。
该死的,是慕容砚月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烟波居用膳的?而且还这么快?
他……他……他之前被她欺负的那么彻底,如今他是来报仇的吗?
“嘿嘿,慕容公子,是你啊。请坐,请上坐!”白惜染别过脸吐了吐舌头,心道,这个慕容公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染儿,请上坐就不必了,那我就坐你身边吧,也方便我好好的照顾你。”照顾两字简直是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迸射而出的。
“照顾?照顾?啊,那就不必了!嘿嘿,慕容公子,你想吃什么?自个儿点菜哈,别管我们。”白惜染马上给春夏秋冬使眼色,准备起身闪人。
不料慕容砚月岂是没有眼色的笨蛋,他淡淡一笑,如清风明月,只是俊脸的阴云密布出卖了他。
这不,慕容砚月迅速的伸出手,挡住了白惜染的去路。
“染儿,我一来,你就想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慕容砚月的唇角悬着一抹似笑非笑,眼底的幽光一闪,似要把白惜染吞噬了一般。
“慕容……慕容公子啊……那个事情可以解释的吗?那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啊……你一定是喝醉了,自个儿脱的……”白惜染以眼色示意春夏秋冬快点闪人,她自己稍后跟上。
春夏秋冬自然晓得慕容公子对于自家大小姐的心思,所以聪明的早就没了身影。
“好,我喝醉了,我自己脱的!那么我请问你,我身上,我脸上的猪呢?是谁画的?总不会是我自己画的吧?而且那画画的手法,我也不会啊!染儿,你想否认你上了我吗?”慕容砚月只要一想自己这丫头算计自己,让自己脱光光也就算了,竟然还画了两肥猪,是讽刺他蠢笨如猪吗?
该死的,他好不容易骗过了北皇澜雪,且暗卫也打听好了白惜染的去处,不然他还一直和北皇澜雪耗着呢。
“那个……慕容公子……你的话太难听了,我……我是脱了……脱了你的衣服,但是……但是我没有上你啊!”白惜染一边说一边小脸酡红,驳斥道。
“染儿,当真没有吗?那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欺负我的样子呢?说,你是不是乘着我喝醉了,强了我?”慕容砚月心中偷笑,心道,这是一个粘着白惜染的极好的机会,他可不会傻的放弃。
“没……没有……你可别胡说!”白惜染摇摇头,她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胡说?你看!”慕容砚月将一方雪白的绢布取了出来,摊开来放在桌子上,但见雪白的绢布下方竟然拓印着白惜染的作品。
“这……这怎么和我画的不一样呢?”白惜染很奇怪。
“我当时洗掉的时候,就想着赶紧临摹一份,以备不时之需!果然,亲爱的染儿,这么快就碰上了!你强了我的清白,我怎能让你清白?”慕容砚月从这雅间的琴案附近取了文房四宝过来,俊脸上是猫捉到耗子的极致喜悦的笑容。
“你……你……慕容砚月……你……你想干嘛?”白惜染看到慕容砚月忽然将雅间的门一脚踹上了,且他脸上是那种得意之极的笑容,这让她感到了害怕。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白惜染心里又不担心了,因为她有武功啊,而且这回又没有软筋散,没事的,没事的!
“染儿,别白费力气了,这屋子里的菜肴,我可是预先买通了厨子,在菜里加了泻药。所以呢,你那几个丫头,这个时候,肯定去找出恭的地方了,而你,有我呢,泻在我面前,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喜欢你吗,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好的!”慕容砚月笑眯眯的靠近她。
白惜染被他这么一说,心道,自己又成砧板上的鱼肉了,该死的,这个男人太坏了!
早知道上次真把他强了也就算了,她如今被他冤枉,真是六月飞霜,冤假错案啊!
“白惜染!你说我这次在你的身上画什么呢?还是肥猪?还是耗子?还是猫咪?还是弯弯曲曲的蛇?”慕容砚月执着染了墨汁的狼毫,唇角勾起的笑容让白惜染如置身雪海冰川。
嗤啦一声,他伸手将白惜染的腰带扯落,顿时那粉色的衣结赫然被扯开,露出白惜染绣着兰花的翠色抹胸。
那两根红色的细细的带子更衬托出她洁白如雪的娇躯,如玫瑰花瓣一样柔弱的雪肤,让慕容砚月只觉得身子赫然紧绷起来。
“慕容砚月,这是在烟波居,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乱来!真的,你若乱来,我就泻了熏死你!”白惜染这小妮子的嘴巴也蛮恶毒的!
“什么叫不要乱来?嗯?染儿?当初你不也这么对付我的吗?我可是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我可是被你脱的光溜溜的,上下可都是一丝不挂的,你呢还不承认强占我,所以我这回肯定也要让你好好的享受一回,因为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慕容砚月的笑容宛如撒旦的笑容,看的白惜染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到。
不料,慕容砚月闪的疾快,一下子伸手搂住了她雪嫩的娇躯,然后猛的将她压在圆形的餐桌上,俊脸倏然凑上了她娇媚的容颜,唇角的笑容让白惜染一阵胆寒。
“白惜染,我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这一次,我可不想错过!”慕容砚月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白惜染绝美的脸形,那炙热的目光如火如荼的似要将她燃烧,燃烧……
“慕容砚月……我……你不可以……真的不可以……要不,你就画一小肥猪,然后放过我,可好?”白惜染唇角的笑容甜美迷人的紧,使得慕容砚月在那一瞬间有那么一丝恍惚。
“放过你?啊哈哈哈……可是谁放过我?我对你的感情,你有放在心上吗?毒媚第二次发作,你逃离我,毒媚第三次发作,你不选择我,我把你从去杨家的火坑里救走,你却恩将仇报,将我的衣服扒光,你当我慕容砚月好欺负吗?你当我就该捧着你,宠着你吗?”慕容砚月一想起曾经她和其他男人巫山云雨,心中的嫉恨顿时变成一团烈火,将他燃烧,将他的妒火更狂肆的燃烧,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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