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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亦辰呆坐着,苦娃的小圆脸不断闪现在他脑海里,他心如刀绞般难受。
黒亦辰突然想起什么,他把龙珠递给火智宸,道:“智宸,这颗龙珠是苦娃的心脏,也是他的灵魂所在。你有办法让我复活的,是吧?”
火智宸翻翻白眼,并没有接他手中的龙珠,而是指着虚空上说道:“也许,你该问他!我走了,你们谈。”
黒亦辰这才察觉,有一股隐晦的气息笼罩着他这片天空。
空中那道声音哈哈一笑,随即给他传音道:“你朋友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你本也很聪明,只是如今被你自己的善良迷惑住。亦辰,你沿着一片草地进入一片紫竹园,径直往前走,走到一面湖边,那里,就是灵湖。”
灵湖?这么说刚才的一切是真的?
苦娃是存在的!那老者也是存在的!那个场景……也是存在的么?
带着无尽的疑问,黒亦辰快去向紫荆山庄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非常安静,似乎这里是紫荆山庄重要之地,几乎没有人走动。黒亦辰沿着那声音指示的路线,快步走去。一路花香飘逸,灵气萦绕,还有丝丝灵雾飘溢,仿佛仙境一般美丽。可是,黒亦辰无心欣赏这些,他焦急地往前急赶。
穿过紫竹园,前面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般静谧安详。那些人为生计忙碌着,有的在采摘,有的在打鱼,有的在放牧,氛围一片其乐融融。
这是苦娃和爷爷生活的村子,虽然仅仅是从苦娃爷爷口中得知这个村子,如今踏足此地,却感到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那些陌生的人们都友善地看着他,和他微笑着打招呼。黒亦辰几乎穿过了整条村子,看到的,都是令他心动的祥和。
远远就看见了一面湖泊,湖泊前孤零零立着一间茅屋,门口有一些鸡鸭鹅在自在而悠闲地走动,却不见人影。
有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湖泊前,显得孤单、寂寥。他一袭普通的紫衣,头发在北风中肆意飞扬。
黒亦辰放慢了脚步,慢慢站在那男子身边,也极目远眺,感受着灵湖扑面而来的清新。
可是,他却无法感受到灵湖里有什么特别的灵力或许能量波动。
许久,那人开口道:“你来了?”
很显然,他在等黒亦辰。
在他扭过头的瞬间,黒亦辰终于看清楚此人的长相。高挺的鼻梁,削瘦的脸型,唯独那双眼睛大大的,镶嵌着深邃到令黒亦辰都感颤栗的眼眸。
黒亦辰点点头,道:“紫城城主?”
那人笑着点点头,好像很熟悉的朋友一般,道:“我就是苦娃。”
黒亦辰震惊了,愤怒了:紫城城主就是苦娃,苦娃就是紫城城主!
黒亦辰无论如何都没法把一个圆脸大眼的男孩,与这位削瘦的中年男子的形象重叠起来。除了那双大眼睛蕴含沧桑之外,还保留着一似只有黒亦辰能感受到的纯真。
但同时黒亦辰又有些释然。毕竟在他的故事里,苦娃死了,幻化为灵珠,是为了救他;而真实的苦娃,却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长大成人了,还成了一城之主。
黒亦辰把龙珠狠狠地递了过去,红着眼哑着声道:“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阵法去考验别人。你知不知道经历这么一次,仿佛人生中多了一份疼痛的记忆?你知不知道那感觉,有多痛!”
紫城城主定定地看着黒亦辰手掌中的龙珠,默然了,等黒亦辰情绪有些平复,才道:“其实,你眼睛里看到的那些,正是我所经历的几乎全部。爷爷对你讲述的,都是真实的。那时候,因为灵湖的存在,我就在水底下孕育而生,被爷爷带回家养大的。后来短短六七年我所经历的残酷,都会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一个个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痕。”
黒亦辰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把灵珠收回,两只手珍视地捂着,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圆脸的苦娃。
紫城城主怀念的眼神,道:“你进入窟墓所经历的,正是我那年所经历的一切,几乎没有偏差。只是,结局却变了。那人比你强大,他杀死了克王,清剿了窟墓,把我们安全带出了窟墓。”
黒亦辰垂下头默默地反思。是呀,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也许,自己故事里的苦娃,就不会死去,而是像那位英雄一样,被他安全地带走。
紫城城主继续说道:“他并没有把我送回灵湖,而是带到他所居住的地方。之前经历了太多,我变成了一个固执而冷血的小孩;自从那人救了我之后,一直把我们带在身边,他的一言一行对我的影响很大。他正直,仗义,善良,却也嫉恶如仇。因为我对爷爷的那份依恋,他一直为爷爷洗骨伐髓,无奈爷爷只是普通人,但也活了二百多岁才安详离开人世。之后,他让我离开他去历练。”
黒亦辰重重一叹,原来如此!一定是为了纪念那位恩人,紫城城主把他们相遇的那一天,拓印为一个阵法,纪念他,也纪念爷爷。别人没经历一轮阵法,这位长大的苦娃又重新看到了爷爷,和那位恩人,重温那段温馨的时光。
紫城城主笑道:“你猜得很对。不用惊讶,你忘了龙珠曾经是我的心脏?你手捧龙珠,几乎和我心意相通,我能感受到你想什么。那小苦娃死后,你对他的真情也感动了我,真没想到你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竟然能如此珍视。你,真的和他,很像!”
黒亦辰讪讪地把龙珠再次递过去,说道:“物归原主!龙珠还给你。”
紫城城主摇摇头,道:“它是你的了。龙珠曾经是我的心脏,后来,那位恩人教我自己凝练心脏,龙珠就慢慢变成了辅助实力的一个工具而已。不过,它毕竟跟了我千百年,深得我真传,你以后要好好用好它!”
黒亦辰局促不安地说道:“这礼物,太贵重了!”
紫城城主笑道:“你与它一起经历了生死分离的断肠一刻,它对你来说就等于苦娃,所以才显得贵重。对于别人来说,即使得到龙珠,那只是一个晋级的宝物而已。好了,我不再需要它了,让它陪伴你一段时间吧。不过,我这次重现紫城,还布下阵法,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