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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这一次彻底满足了。她不傻,看得出黑亦辰真心对她,甚至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月儿太清楚仁清的虚影不能显化太久,转身指指那群人,道:“沙海,快去把这些人都处置了吧,我可要走了,没时间陪你们玩。”
一直以来,廖普通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在紧张地寻找脱身的借口。有仁清在此,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擅自逃跑,仁清仁慈,但并非软柿子,而且强大到没有人能敌。
沙海可不像仁清那么仁慈,他厉声道:“廖普通,你率领几十个门派的人前来伏击沙主,全沙墓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就自尽吧,免得污了我的手。”
廖普通一个哆嗦,道:“我来了这里从来没有出手杀一个人,也只是奉命而来的,沙海,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沙海冷笑道:“狡辩!将军从来不需要出手,难道那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战争就与他无关吗?如果你不愿意死也可以,就按照仙子的法子,杀了你的手下。我只给你三息,三息过后,我就动手。”
廖普通见躲不过去了,抬起头虚弱地问仁清,道:“仁帝,你可是作证的!”
仁清不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
廖普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队伍。
寒阁的于学忠猛然喊道:“廖普通,你疯了,这是敌人的奸计!你若杀了自己人,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快给老子住手。大丈夫出来行走江湖,脑袋早就系在裤腰带上,死有何惧?!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总能送一两个人出去。”
廖普通的脚步一滞,苦笑了一声道:“于兄你别拦我,我早该这样做了。与过去割裂,与自己割裂,从此后隐居,再不问世事。”
坐到西山洞府大长老这个位置,个中的心酸血泪,又有谁能知?这么多年来夹着尾巴做人,常常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自己都快人格分裂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发泄的机会,违心杀人又不是第一次,杀了就杀了,又如何?!
“大长老,你怎么对我们下得了手?”
“大长老,求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回去侍奉老人呢。”
“廖普通,你的江山都是我们帮你打下来的,你敢杀我们?”
咒骂声哀求声不绝于耳,有些人甚至跪向仁清,不停地磕头。廖普通一脸苦涩,举起的手又垂了下来。
沙海一脸坚韧,拳头紧握,但看到这场景也有些不忍。只是廖普通带领那么多人屠杀了沙灵族等三个族的族人,这口气如何能忍?!他这个族长如何对石灵族和净土神山交代?!他沙灵族又如何立威?!
黑亦辰似乎理解沙海的苦衷,站了出来,淡淡地说道:“沙族长,请容我说几句话。”
沙海点点头,道:“请说。”
黑亦辰手指转了一圈,道:“西山洞府、寒阁和妖山,甚至那些门派,手中多多少少都沾着血腥,身上都有几条人命,没有任何一个是无辜。若是把他们全杀了,未免有点残忍。我想,把十恶不赦和罪不容诛的人杀了就算了。其余的,把他们收编,适当约束他们,让他们有洗心革面的机会,也可以组建一支不错的队伍。”
传景明也道:“我同意这样做,立威与仁慈并存,”
沙海立即拍手叫好。
仁清笑道:“世间的一切有因有果,仁慈并非软弱,但凡事不能做绝,留有余地。”
这是对新收的两位徒儿的高度称赞,这得对他们两人有多满意啊!
沙海点点头,道:“于学忠肯定是属于十恶不赦之人,暗杀了许多忠义之士,其余的,我们会一一筛选。愿意留下来的,我们全部不杀,都到那边去集合。不愿意留下来的,就自裁吧。”
廖普通一额头的虚汗,听到沙海这话,身体一松,几乎瘫软在地。尽管他是大长老,但大部分都是主事洞府内的事,手中所沾满的,都是帮派人的内斗的鲜血,他到外面倒是并没有臭名昭著,常年的帮派厮混经验也让他学会自保,所以雪衣仙子一来时,他口中立即应允下来,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讨好雪衣仙子,最重要的是他做人的风格,总是毫无原则地“礼让三分”,可以结交。
此人没有恶迹,雪衣仙子也明白,只是很讨厌此人臭皮膏药一般追求她,令她很想杀他。
许多人就像廖普通一样,悄然松了口气,连忙跟着大部队,走出来这个“死亡区”。
寒阁的于学忠原本以为能蒙混过去,现在被沙海直接点名,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他冷笑一声,果断出手,就要冲过去击杀不远处的黑亦辰。
“哼!”
黑亦辰灵觉何其强大,只是一念,混沌塔“嗖”地一下回归到黑亦辰头顶上,他直接握拳,迎向于学忠的拳头。
“找死!”
于学忠脸色露出残忍的讥笑,他仿佛已经看到黑亦辰身体被自己一拳轰成了血雾。
“轰!”
符文四溢,化作乱流,绞杀着虚空,两人双拳对接的地方,虚空都扭曲变形,虚空不停地坍塌,重组,化作冥界那般,吞噬着一切生机。
混沌塔为黑亦辰挡住了一个神尊最恐怖的杀机,万法无法沾染黑亦辰的身体。
神尊毕竟是神尊,于学忠的一拳包含着天地道法,蕴含着无尽的神通,足于瞬间抹平一座山峰,若不是他有恐怖的肉身相峙,恐怖早就从拳头开始,节节寸断,被轰得体无完肤。
当时太紧急了,黑亦辰连祭出黑天斩神刀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用拳头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去接于学忠这一杀力。若有得选择,黑亦辰肯定会用黑天斩神刀去硬憾这股神力,至少不至于让对方的煞气入体。
挨上这一拳,黑亦辰却并不好受,除了承受了山岳压顶的力量之外,一股横蛮到极点的力量沿着双拳相遇的位置,“嗖”地一下钻进了黑亦辰的体内,霸道横蛮,要灭绝黑亦辰体内的一切生机,黑亦辰用尽全力抵挡,都无法拦着它,任由它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射入了体内,直接杀向心脏。
看来,于学忠根本没打算让黑亦辰活下来,直接就是一记杀招。
这就是神尊的神力,并非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仁清和雪衣仙子都想出手相救,可依然鞭长莫及,即使赶到,于学忠已经把黑亦辰斩杀当初了。
“杀!”
月儿第一时间祭出沙灵枪,化作闪电一般射向于学忠后背;传景明父子也瞬间跃起,杀向于学忠的后背。
沙海更是吓到,第一时间虚化,融入沙漠中,想第一时间拖住于学忠的脚步。
但这些支援对黑亦辰来说,依然不够,毕竟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于学忠会突然暴起,垂死挣扎,他们没有于学忠的速度快,根本阻止不了于学忠斩杀黑亦辰。
那股阴邪的神通入体,直接化作一条毒蛇那般,断了黑亦辰右臂的所有生机,瞬间抵达他的心脏。
“哧!”
霸道力量的入侵,直接惹怒了一直安静在他中丹田内缓缓转动的黑珠子,这一次神力侵蚀得太快,已经由不得它像以往那样,缓缓幻化出神力去化解,黑亦辰倒感受到了黑珠子动了一下,内心却没有指望黑珠子能救得了他。这黑珠子从来都是在他濒临死亡之时才会出手。
可就在黑亦辰都感无力对抗的同时,黑珠子突然挥洒出一道天幕,日月星辰都装在其中。天幕不停地缓缓旋转,深邃得令人毛骨悚然。更令人不解的是,这天幕漆黑如墨,日月星辰的光芒都无法透出来,无法照亮那一片天空,日月星辰都变成银河中的一点星光,白亮耀眼宛如钻石,闪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