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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地是一个族群、门派的根基,也是世代传承下去的宝地,更是鸾翔凤集的地方。一个好的祖地,每一代都会孕育出一个甚至几个顶天立地的出色人才,这是支撑族群、门派更加强大的支柱。
为了守住这块祖地,除了筑建恐怖的大阵法之外,都会想办法从别处挖掘到更多的天材地宝,按照布置埋入地底,还会从灵山移植更多的仙草灵药种植其中,更有强大者,会把强大神龙、神兽的尸骸埋葬在地下,温养族人、门人,让后人拥有恐怖到极点的修炼资源,维持这一脉的荣耀和血脉。
同样,一旦祖地出了问题,灵气泄漏,族人无法修炼,自然无法在祖地呆下去,只能外出,这样一来,祖地就更加衰败,荒草丛生,乱石密布,人心开始不稳,最后丢荒成了一个废弃之地。
这是一个大门派大族群衰落的征兆和必然过程。
沙金华叹了口气,道:“您说的对,的确是我们祖地出了问题。许多代的老祖发现我们的祖地灵气流失得厉害,现在已经不适合族人修炼。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查找不出真正的原因。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族长苦苦支撑着沙灵族,若不是这样,沙灵族或许不复存在,”
沙金华话里是满满的敬意,那是对沙海的敬重之情,内里也蕴含着淡淡的悲伤。
黑亦辰无言安慰,不管哪一个族群遇到这种事,族人除了深深的自责之外,还有心焦如焚的强烈期待,渴望哪一天祖地能恢复,后人能回归。
黑亦辰几人来到沙灵城城下,浩瀚的城墙,和城墙上的一些图文、字画,成为这里最美的一道风景线,但凡到这里的人,都会驻足观摩一番,不忍离去。
高大巍峨的城门两旁,镌刻着两棵虬枝盘旋的参天巨树,枝繁叶茂,古老苍郁,尽管模糊,但却能感觉到那种遮天盖地的浩瀚,仿佛间还能听到风起之时,树枝摇曳,涛声阵阵,气傲烟霞。
这两棵树并非人间之物,气雄力坚,势凌风雨,黑亦辰只是接眼一看,就被那随意纵横的苍劲如铁的钢枝所吸引,婉约间,枝叶迎风摆动,有无穷的韵味挥洒而出,雄伟、苍劲,却似乎来自仙界神境,意味深长。
树叶上有银色的月色萦绕,银装素裹,仿佛天地间只有月的凉,夜的清,还有无数的涟漪荡漾开,黑亦辰内心有什么被触动,压迫得他瞬间窒息,身体一动不动。
“亦辰小友,这两棵树……”
沙金华喊了一声,月儿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黑亦辰的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好像从梦里醒了过来。
“呼~”
黑亦辰这才发现自己一额头的汗珠,心悸如潮,可是,细想之下,却想不起刚才的感悟。
“可惜了。”
月儿看到黑亦辰眼眸中的迷茫,道了一声可惜;沙金华没想到黑亦辰第一眼竟然就能领悟其中,似有参悟,却被他无意中打断,内心有点愧疚。
但凡第一次来沙灵城的人,看着这两棵树都不会有感悟,但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会随着沙灵族文化的了解,慢慢对这两棵树的意境有所体会,也曾有人因此得道非仙。
黑亦辰忙道:“这树有点奇怪,多看了两眼而已。这就是沙灵族的宝贝,才吸引不少人赶来这里参悟境界吧?”
传景明点头道:“正是如此。其实沙灵族除了这些摩崖石刻的宝墙外,沙灵山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瞻仰之地。只是沙灵族从来不肯开放沙灵山,否则仅仅是这一项,收入都可以养起整个族群。”
沙金华摇摇头道:“每一个族群都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沙灵山是我们的底线,不可能让外人随便掠夺资源。走吧,进城了。”
沙灵城的护卫森严,每一个入内的人都必须拿着沙灵族的邀请函,否则就会被置之门外。这是因为沙灵帝回归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沙墓每一个角落,即使外面赶来的人,也希望能一瞻帝容,更多的人当然是为了沙灵枪而来,这些人都纷纷赶到沙灵城。但大多数人还是被拒之城外,所以城外成了一块休憩之地,也略显繁华热闹,也有人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生意,黑亦辰还注意到有人贩卖邀请函盈利。
有沙金华带路,众人顺利地进入了沙灵城内。
沙灵城的宽大街道和其他城差不多,非常热闹,豪华车马川流不息,在几条大道上奔腾,仅仅看见那些拉车的龙马、神兽,就略略能猜到车主的身份。
人行道上也人流如潮,黑亦辰等人穿梭在人群中,都有些步履匆匆的感觉。尤其这入夜前,街上已经点满了灯笼,亮如白昼,更有一种花药香味儿和酒香掺和在一起的气息,像轻纱般萦绕四周,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黑亦辰发现街道两旁的商市,都不是沙灵族人,好像是一个有一个帮派在把控,不是有队伍来回巡视,维护秩序。走过了热闹的街区,面前远处,已经是一座无垠广阔的大山,才陆陆续续看见一些沙灵族的人出现,而大都是老人和孩子。
沙灵族的牌坊设在入山的必经之道上,巍峨的门楼雕龙画凤,金鳞金胄的在天飞龙似乎诉说着沙灵族曾经辉煌的历史。只是,两旁的高屋崇楼已经陈旧破败,门口荒草满地,看得黑亦辰心情沉重而心酸。
但黑亦辰却从“小黑”处知道,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有非常恐怖的阵法,若不是感受到沙金华强大的气息,会瞬间把他们湮灭在虚空。
“这么恐怖?!”
黑亦辰惊出一生冷汗。不过细想之下也不难理解,沙灵族是一个曾经多么辉煌的族群,即使是现在,世人也不敢过于欺凌沙灵族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沙灵族的底蕴还是在的,尤其有沙海这样的族长支撑着,至少令沙灵族不至于过于衰败破落。
“老祖,回来了?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几个乌头垢面的孩子看见沙金华,立即扑了过来,缠着沙金华要修炼的宝贝。沙金华呵呵笑着,一一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在山路上还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见气势恢宏的建筑物,遍地楼台阁榭,虽然远古、冷清,但好像长期有人维护,竟然非常干净舒适,尽显大家族的风范和魅力。
这就是沙海苦苦支撑维护的沙灵族的祖地了吧!黑亦辰内心对沙海油然生出敬意。
沙金华一一向老人、孩子问候之后,对月儿道:“沙主,是直接回你住所还是会祖地宗庙?”
月儿指指左手边,道:“老沙头还住在那里吗?”
沙金华忙道:“是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教授族群中的孩子修炼,从未停歇。”
一直坚持教授破败家族的后代?这是怎么样可敬的老人啊!
黑亦辰对这个仁清师傅口中的“老沙头”,很是感兴趣。
月儿道:“我去看看,顺便把仁清老儿给他的金丹给他。”
沙金华笑道:“沙主,你得看着他把金丹咽下去才行,否则他会把金丹溶成水液,喂给孩子们吃。这么多年来,他都没舍得咽下金丹,衰老了许多。不过,孩子们却因为他,修为没有落下多少。”
月儿抿抿嘴,似有些感动,道:“这一次我把仁清老儿身上的金丹全部掠夺过来了,有不少好东西呢。足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黑亦辰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练气修身的金丹。”
月儿选了三种,其余的推了回去,道:“就这几个吧,剩下的你留下来傍身。仁清老儿的金丹是有针对性的,哥哥你身上的金丹是适合你这层次的,不适合孩子。”
月儿无形中的呵护,让传景明羡慕不已。他没想到传说中孤傲不通情理的沙主,竟然有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