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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灵山依然有灵气萦绕,只是稀薄得不足于维持一个族群的定居和修炼。越往深山里走,还能偶然见到一两株灵草神药,那是沙灵族人往日移植过来的,也为保持此地灵气的一种手段。只是如今的灵草神药有些灵气不足,符文不再浮现,见到人来更加不会撒丫子跑路,似乎没有气力。
沙灵山拥有不少天材地宝,地下还有矿产和一条巨型龙脉,黑亦辰踏进深山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血脉中的一种涌动,那是龙脉引起的气息呼应。这种呼应非常自然,黑亦辰感受到地底下埋葬的神龙巨骸,从血脉中有一种亲切感。虽然经历万代千秋,神龙巨骸的血肉早已化作仙气神润,但只要神龙血脉足够强大,就能感受到这一股气息。
这是天生的一种血脉感觉。尤其是神龙之间,这种感受特别清晰,很远就能感受到龙息的存在。若黑亦辰不是体内有多重阵法加持,他的帝龙和黑龙血脉早暴露了。
沙灵山高而险,山峰上云缭雾绕,宛如仙境。不时有虎吼龙吟响彻九天,但始终没有神兽灵怪前来袭击。
“这座山神峰峻岭,横亘数万里,我们走进深山已经两日,你说的后山又在哪里?”黑亦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月儿指指前面道:“还要走两日才能到。这里是我们沙灵族的圣地,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能在这里凌空疾飞。哥哥你就忍忍,继续走吧。”
一个后山,都需要走整整四日!这山绝对恐怖啊。
虽然不能飞驰,但几人都是仙人以上修为的,他们一脚就跨出百米,走得可一点不慢。
传景明突然指着远处喊道:“你们看,长虹贯日!”
月儿心脏极速跳动了一下,忙看去,果然见西面一道白色长虹,瞬间形成,穿日而过。
天空中高悬的太阳四周,被染成了血色,旋即整片天地都变成了血色,非常骇人。
老沙头惊呼道:“不好,长虹贯日,血月当空,天地异象,大凶之征兆。”
老沙头的话刚完,地动山摇,兽吼禽鸣,潜伏在沙灵山的神兽猛怪暴动,都往沙灵山深处奔跑;无数的禽鸟从蛰伏的地方飞出,盲目地惊恐冲向远方;就是生长在这里的灵草神药,就好像鸵鸟那般钻进了土里躲了起来。
一时间沙灵山惊天动地,天地没有一刻安宁。
地上全都是实力恐怖的灵怪,天上也是灵禽,从他们身边闪过,最后在远处汇聚成一股兽潮禽潮,碾压着一切,异常恐怖。
天地洒下一片阴影,巨猿带着一群神兽,跨国山脉而去,神禽翅膀一展,横跨几座山峰,黑亦辰这才发现,这沙灵山内,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神兽神禽。
还好这些灵怪并非冲着黑亦辰等人而来的,否则以那种兽潮的力量,他们都未必能躲过这场浩劫。
老沙头一脸忧色。这是属于沙灵族的圣山,看着万树尽毁,灵气激荡,百兽奔逃,万禽逃离,心中不难过才会奇怪。
黑亦辰惊悸地问道:“为何会天象突变,突然长虹贯日呢?”
老沙头似乎没有听到黑亦辰的话,而是神色凝重地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天要灭沙墓的一切生灵,那个传说,就要变成现实了。”
这声音就像咒语,在昏暗的山岭中显得极为恐怖,这语气感染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黑亦辰也被传染,只感到阴气嗖嗖,毛骨悚然。
传景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人复活了……”
黑亦辰浑身汗毛倒竖,道:“谁?”
月儿把手放在黑亦辰手臂,差点把黑亦辰惊得跳起来。
月儿轻轻拍了一下黑亦辰,道:“参光的主子复活了。参光轮回复活,就是为了追随他的主子而来,只是没想到这一世他的主子如此心急,一定是在棺墓睡得太久了,迫不及待要出来作怪了。”
黑亦辰发现沙墓里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老沙头所说的那个“传说”,也知道参光的主子是谁。他没有追问,因为气氛凝重得要滴出水来,每个人都心情沉重。
“嗷呜~”
突然,一声惊吼响彻天地,空灵如九天而来,符文从沙灵山上飞出,璀璨如神火在燃烧,遮蔽了整片日月,那声音仿佛从远古而来,震开古今,天穹中日月交替,时光轮回中不断闪烁出洪荒时期的影像。
仅仅一声长啸,这一片天地好像变成了另一片寰宇,日月星辰涌动,不停地旋转着,一条天河横亘在天幕中,万法摇动,秩序重生。
暴动的兽群禽众顿时静谧下来,好像面前有万物之王驾临,无一不匍匐在地,摒弃呼吸,不敢起立。
“是……”
老沙头早已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呜咽不止,话到嘴边也说不下去。
沙灵族的人全部跪了下去,包括一向淡定的月儿,此时也跪了下去。不过,其他的人都激动得浑身发抖,不停地俯首跪拜,唯独月儿一脸担忧。
“他不应该这时候出现的……”月儿含糊不清地说道。
黑亦辰看不见远处发生什么,却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天际尽头,一道神光四射,那声音,似乎就来自那里。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那空灵的声音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没有了声响。那道万丈光芒的神光也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也奇怪,那些兽群匍匐了一段时间后,轻手轻脚地返身而回,回到自己原来栖息的地方继续蛰伏不动;而天空中的神禽竟然俯冲下地面,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领地,不敢在虚空中飞翔。
是传说中的沙灵帝回归了吗?
黑亦辰不敢肯定,但看着沙灵族人那恭敬肃然的神情,可以粗略猜测到:此人至少与沙灵帝有关。
许久,月儿才站起来,老沙头等人才敢站起来。
“老祖,我们回去吗?”沙金华怯怯地问道。
刚才那声音说“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让他不敢断定这话里是不是也针对着他们而说的。
老沙头看着月儿,不敢下结论。
月儿看向沙金华等人道:“你们都回去吧,老沙头留下来陪我们。我必须带哥哥过去,正好向大帝禀明那人复活之事。”
大帝?难道真的是沙灵帝显身?那月儿那句“他不应该这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黑亦辰满腹狐疑,继续跟着月儿往深山处走去。因为这一次兽潮,破坏了不少参天古树,黑亦辰他们面前常常是一片平坦之地,走起来也不需要再绕弯,速度比之前也快了许多。
不出两日,黑亦辰已经看到了一座灵气轻纱,薄雾萦绕的数座山峰。
这是一个仙境。山青青如洗,水幽碧生波。灵鸟婀娜展翅,时高时低,非常悠闲,花草有符文浮现,灵气十足,山中寺庙若隐若现,如梦如幻,更显神秘和神圣。瀑布从九天而泻,灵气化作雾带环绕,仙之境界,如诗如画。
五座高大的山峰蔚然而立,好像五个手指那般耸立其中,灵气十足。它们所守护的,却是中央一座并不显眼的小山。
小山除了青草碧绿树木苍天之外,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甚至灵气也不成雾状,平淡无奇。
月儿神色恭敬起来,指着那五座山峰对黑亦辰说道:“后山到了!”
后山?黑亦辰神色怪异,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这五座山峰和那中央的那座小山,正好是那长棉不断的山脉之后,说它们是那盘桓数十万里的“后山”,似乎也说得通。
这是这后山,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