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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顾傾如快要忘记了时间了,她在数苏伯伦给她的三餐,从天窗里扔进来只能是牛奶和面包,顾傾如数到了第十顿已经快要达到发疯的地步。
白天她爬到箱子上面,借着从天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晒,晚上她窝在那个软软的袋子旁,那个红色的袋子,她觉得里面应该装了一只熊,很大很大的一只,就像于艳芳站在橱窗前指给她看的那只,她说她会买的,给她当生日礼物。
可袋子的拉链口被一把锁锁着,她没法打开看,晚上这暖绵绵的给她带来一丝温度,这是她庆幸的一件事。
可是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力气了,牛奶和面包没有再按时间吃,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有时候甚至一天只醒两三个小时,她的喉咙发痒,不断地咳嗽,她忘记数牛奶瓶了,排了一堆的牛奶有好几瓶没有开封的。
顾傾如觉得很累,咳嗽的时候胸口发疼,而在这个夜里她身体的体温开始上升,眼前出现了幻觉。
“倾如,快来吃饭,快点,你爸爸就要回来了。”
她听到于艳芳的声音,她跑到饭桌前坐下,于艳芳将饭菜都摆好。
“快点吃,爸爸回来后给你讲故事。”于艳芳的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她走出去开门了,顾傾如望着门口,跳下了饭桌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在她面前出现的是一辆拖拉机上,于艳芳抱着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子哭泣,顾傾如看着那些血从拖拉机上滴了下来,她竟喊不出一声爸爸来。
“真是个没心的丫头,你死了爹都不知道哭一声吗?”
“你胡说八道,我爸爸没死,他要回来给我讲故事了,你这八婆。”
她恶狠狠地回了嘴,一个巴掌朝她盖了下来。
“死丫头,你说我什么?你爸死了还敢这么嚣张。”
“我爸没死我爸没死,你乱说,你是八婆,我爸没死。”
她的尖叫着怒吼着,可爸爸躺着再也没有起来了,于艳芳的泪没有间断过。
顾傾如从梦中惊醒,她开始分辨不出自己是七岁还是二十三岁。
过了一会儿她又睡着了,她梦到了施少白,他朝着她微笑,那样干净的笑容就这样被她毁了。
苏伯伦担心地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答,恐惧蔓延着,顾傾如已经被关在里面大半个月了,关天赐竟然还没有回来,徐清平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苏伯伦急得不知所措,那些监狱的犯人至少会有个小小的地方让他们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而顾傾如现在简直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储藏里传来几声沉闷的咳嗽声,苏伯伦耳朵急忙贴在门上,顾傾如又止不住地咳嗽了一番,苏伯伦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赶紧跑去找徐清平。
“夫人,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如果再把顾小姐关在储藏室里会出事的。”
“哼,能出什么事?你别以为你天天给她送食物我不知道,挨不了饿有什么担心的。”
徐清平一点也不在乎,她觉得顾傾如就是太欠教训了,这不过是杀她的锐气,省的那天关天赐真的为了她而抛弃亲人。
“一个正常在那种四面为壁的地方这么久会出事的,她会没有生气,会一个人产生幻觉,更可怕的是会生病。”
苏伯伦努力地解释着,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关天赐回来看到一个病怏怏呢顾傾如,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算了,我去看看她的锐气是不是有减小。”
在她以为徐清平已经把她忘记后储藏室的门开了,她刚睡醒,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
陈小梅扶着徐清平进来,她只暼了顾傾如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哼,杂草在哪里都可以生长啊,这样都还活着。
”她的话里依然是讽刺她。“小梅,将她拉去整理一下再带来见我。”
简单的两句话让顾傾如得到了自由,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颠簸地走到外面,她望着蓝天白云,感觉那是这么美好,她终于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陈小梅没有发现她身体散发异人的体温,顾傾如在毫无预警下不断地咳嗽,咳嗽后的下一秒,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顾小姐顾小姐……”陈小梅的呼喊声炸开,苏伯伦急忙跑来将她抱起冲进古堡。
大街上许多人拿着牌子游行示意,关天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下面,秘书继续传来噩耗,财务部部长涉款而逃,许多员工纷纷离职。
关天赐冷眼听着这一切,即使他从主公司拨款来注入也希望渺茫,他现在只想再陪启程最后一段路。
电话铃声又是一阵急促,他以为又是一些无法逆转的消息,没有心情去接,可电话声没有间断,一遍又一遍,关天赐烦躁的拿起。
“少爷,你可以脱身回来了吗?”苏伯伦着急的声音让他皱起了眉头,想他作为关家的管家这么多年,从没听他这么紧张过。
“发生什么事了。”“顾小姐出事了。”苏伯伦的话让关天赐僵硬,即使知道奶奶不会喜欢她,或是会欺负她,但这半个月来什么消息也没有已经让他觉得没事了,苏伯伦现在的声音却让关天赐的心跳加速。
在挂断电话后的关天赐做了非常利索的决定,他召集了所有启程的员工,与他们开了很长很长的会议,当场签署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紧接着是购买了机票。
他要走的时候,那个法国秘书低着头哭泣。
“只能这样了吗?”她眼神里祈求关天赐可以改变主意,但显然他没有,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她正处在危险,他如果不及时将启程处理掉他就没法回去救她。
人无法预知未来,关天赐无法预知启程的命运,在上车之前他仰望着那栋百货大厦久久地移不开目光。
在后来的启程变成了关天赐和顾傾如心里最大的遗憾,那是他一手造起又一手结束的东西。
关天赐告别了一切杂乱赶回关家,却没有想到方嫣然在他背后购买一点一点得购买启程剩下的股份。
杨炜头疼地看着床上的人,肺炎引起的发烧,并且不是一天两天了,半个月没有梳洗的头发,带着灰的脸,只不过半个月没见,这个叫顾傾如的女人竟狼狈到这个模样。
“杨医生,顾小姐不会有事吧。”苏伯伦想起在储藏室里的那些未开封的牛奶和面包,难以想象一个被困着的人是起了什么样的情绪才会绝食。
“肺炎发烧事小,心理病是大,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天赐开口说她的病,现在好了,你们将一个有自闭症的人单独关在储藏室里,还关了大半个月,她没有轻生就该谢天谢地了。”
杨炜是个正直的医生,他从医后就不断地救人,因为他有一颗仁慈之心,可他也冷漠,为那些不爱惜生命的人冷漠。
顾傾如不是他见过最复杂的病人,却是个不断在死亡边缘的健康人。
苏伯伦在心底叹息,想必关天赐快来了。
杨炜见了徐清平,她在他心里本是受尊敬的老人,但现在他对她起了讨厌之心,就因为她开口第一句就是“人死了没。”
“夫人希望她死吗?”他大胆的反问引起了徐清平的不满。“我不知道夫人将她关在储藏室里半个月为什么还要我来救她做什么?”
“杨炜,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修身教养放到脑后了,这是你该对一个长辈说的话吗?”
给读者的话:
不好意思,昨晚眼睛进了洗面奶,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