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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大小的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关天赐的背脊上,他一声也没有吭。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卖掉的?”
“不是”关天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从法国回来他就知道自己无法像徐清平交代了,启程是他创办的,是关氏的一部分,他的行为让徐清平视为逃兵的行为,这对于他的身份是一种耻辱,关家有规定,只要是关氏的继承人就要守住关氏的每一部分,决不轻易放弃任何一部分。
“那是为什么?难道总部的钱不够救助吗?”徐清平挥下第八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不是”关天赐的脸已经充红的,徐清平是到了今天晚上才知道他将启程卖掉的,顾傾如的缘故让她二话不说就家法伺候,关天赐根本来不及解释。
“启程为关氏赚了一桶金,可巴黎的金融危机还在上升,财务部部长带走了大笔的资金,员工也已经离职,所有人都在大街游行,如果我不把它卖掉继续投入的话根本没有希望。”
关天赐将话说出来后,徐清平放下了棍子,额头上冒着汗,她知道关天赐没有说完,她知道启程一定还剩最后一丝的希望,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离远了,因为顾傾如,可徐清平在责骂的同时也自问了自己,她是不是不该那么过分去欺负一个女孩子。
“我再也不管你了,我也管不到你,不管是关氏还是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我就去你表姑家,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了我再回来,如果你不愿意再看到我,想到你表姑家给我收尸,你就继续这样堕落下去。”
徐清平扔下棍子回了房间,大厅里,关天赐站在原地站着,没有一丝动弹,苏伯伦急忙上前。
“少爷,你……”“我没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夫人所有的事情呢?方小姐的事你瞒了,顾小姐的事你也瞒了,你……”
“伯伦,你今天说太多话了,明天记得送奶奶上飞机。”关天赐僵着背走上楼梯。
苏伯伦望着他的背影,他的父亲曾经说过,关家的人不管天塌下来都会挺着背脊,他们不容许自己向困难低头,他看着受伤的关天赐时,他明白了这些话,而他越明白自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给关家当一个最保障的后盾。
夜里,被装饰得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徐清平拿着手帕捂着嘴哭泣,黑发已白,身子已老,她的心也沧桑,刚才打在关天赐身上的那几下,她自己也感到深深的痛。
“就叫天赐,老天赐给关家的宝贝,将来一定会是个杰出的继承人。”
徐清平仿佛还能听到关天赐的爷爷说的话,而关天赐也如他所说那般的杰出,那个女孩的出现让他变了,他再也不是她疼在心窝里的孩子了,徐清平在这个夜里无法入眠。
顾傾如睡得正香的时候,关天赐钻进被窝,将她抱在怀里,背后的伤口像是吃了止痛药一样缓解了许多。
“倾如不要离开我好吗?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他发现自己多么需要这样的怀抱,从十五岁父母离开的时候,他就不允许自己掉一滴眼泪撒一次娇,被误会也好,受委屈也好,他都学会自己担当。
当他认识顾傾如之后,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样的茫然和无助,却也不吭一声,连求饶也是他教她的。
“不要”睡梦中的顾傾如竟然呢喃了句不要,关天赐望着她的小脸,忍不住吻上她的红唇,这样失控的他让自己害怕。
关天赐放开她的时候拥着她入睡,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顾傾如这一夜无梦,她靠着宽阔的胸口,听着那安稳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让她安心,像在浩瀚的大海里彷徨了许久找到了一座灯塔让她靠岸。
大清早,徐清平站在窗口等待小梅替她收拾好行李,关天赐脸色苍白的出现在门口,小梅小声地唤了一声,关天赐做了不要说话的动作,并示意她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徐清平的身后,将老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徐清平没有动,只是关天赐的动作让她一下缷了筑起的坚强。
“奶奶,不要走,留下来吧,你已经周游整个世界了,怎么舍得再把我一个人就在这诺大的房子里。”
关天赐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他看到徐清平眼角的泪花,暗骂自己的不孝。
“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了,奶奶做得再错也是为了让你可以过得好好的,把关氏经营地好好的,以后奶奶才有脸去见你爷爷和父母。”
“我知道,我知道,奶奶,我做事有分寸的,舍弃启程我也是难过,可是那真的没有办法,等巴黎动荡结束后,我们还可以再铸造一个不是吗?”
关天赐耐着性子跟徐清平解释,而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他吸了口气,徐清平也感觉到他的异样,转过头看到他苍白的脸才想起昨晚那几棍子,可她还是拉不下脸来,只骂了句“活该。”
“我的好奶奶,你就不要生气了,越生气脸上的皱纹就会越多了。”
关天赐知道徐清平已经不再责怪他了开起了玩笑。
“奶奶的皱纹都是被你气出来的,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原谅你,嫣然的事还有那个女人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关天赐暗暗叫苦,看到徐清平强硬的态度,他只好从头说起,包括方嫣然差点送了顾傾如的性命。
徐清平听得眉毛一皱一皱的,她当然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孩子竟这般狠毒,她叫了声小梅,并询问了方嫣然以前在家里的情况,听了后她更是惊讶,关天赐的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微笑。
“你确定再过几天和小狐狸的协议结束了她就会离开?”
徐清平一点也没有明白现在是关天赐不让顾傾如走,并且一直用小狐狸来称呼她。
他挑了挑眉,协议结束顾傾如就会离开他的身边,他不能再对她随叫随到,不能再和她同床共枕,关天赐心中竟有莫名的恐惧。
“或许吧,奶奶,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少她是干净之身给我的,方嫣然可不知给谁了。狐狸应该醒了,我先去看看她。”
关天赐做完思想工作赶紧抽身,徐清平在背后摇了摇头。
“夫人,你不走了吗?可以留下来了吗?我帮你把衣服挂回去。”
陈小梅一看危机解除就赶紧把衣服挂回衣橱,徐清平的心情还是沉重,顾傾如对她来说是个隐形炸弹,她从没看过关天赐一头热的样子。
顾傾如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她现在很清醒,可还是觉得眼前的是幻觉,关天赐又端着碗喂她,吃完后又将她从床上扶了下来,他的一句见奶奶让她又钻进被窝里,因为她觉得徐清平比关天赐可怕多了。
“奶奶不会再欺负你了,见了她,我就带你回公寓?”关天赐开始诱惑她,因为他想到那张协议快要结束了,而他还没有摸清自己要做什么?
有种情愫在发泡,却让他不明白那是什么,而唯一确认的是他不想放走顾傾如,他想她呆在他身边,一辈子。
关天赐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什么时候会用一辈子这样的时间来诠释和一个人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