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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立德铁青着脸愤怒地朝着秦艾琳抬起了手臂。
阿川站在绣莊的门口朝着寒烟家的方向望去,果真如阿芳姑娘所言,寒烟家的大门外站着阿朱。阿川蹙着眉头,定睛仔细望去,这才看清寒烟家的门外不只站着阿朱,还站着伯母秦艾琳。
阿川一愣,顾不上思考,慌忙朝着寒烟家的方向奔去。
阿芳见状,也匆忙跟了上去,口中喊着:“阿川大哥,是寒烟发生了什么吗?”
阿川喘着粗气奔至白雨秋家门口,见詹立德黑着脸,脸上青筋爆出,瞪着眼睛朝着秦艾琳抬起了手臂。
阿川一把抓住詹立德的手臂,“立德叔叔,不要。”
詹立德汹涌着怒火盯着阿川。“阿川,你与傅家沾亲带顾又怎样?既使你雨秋阿姨能够咽下这口气,我詹立德也咽不下这口气。”
阿川安抚了一下詹立德的肩膀,转向秦艾琳道:“伯母,阿川想不通,你和雨秋阿姨这是为了什么?”
秦艾琳盯着白雨秋,对阿川说道:“阿川,你知道你眼前的白雨秋是谁吗?他就是害死柏文的凶手。当年,如果不是她的魅惑使我的丈夫意乱情迷,柏文又怎么会沉沦?”
白雨秋摇摇头,转身朝院内走去。
阿川安抚着秦艾琳,“伯母,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能因为寒烟与姗姗因为云帆纠葛,因而就……,”
阿川戛然而止,顿时意识到这时候提起姗姗,云帆和寒烟,无疑更加使伯母恼怒,助燃伯母胸中的怒火。阿川一时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伯母。
阿川犹豫着,脑子里快速的思忖着。稍后,阿川继续说道:
“伯母,你如此英明,又怎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寒烟现在是宅院的孙小姐,是你亲口承诺的义女,你现在这样,岂不是……”
秦艾琳盯着阿川,“阿川,你别忘了,你和你的义父义母如今是居住在傅家的宅院里”。
阿川的脸上瞬间闪出一丝尴尬。阿川稳定了一下情绪,脸上带着笑容。
“伯母,就因为我阿川居住在宅院里,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伯母,这里是杜家庄,不管你与雨秋阿姨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如此没有优雅的争执,若是让外人看见听见,岂不是嘲笑你没有傅家掌门的风范,有失傅家的尊严吗?”
秦艾琳怔了一下,朝着向院内走去的白雨秋吼道: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听着,此生此世,我秦艾琳要让你生不如死,让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你们不让我傅家安宁,你们会得到老天爷的报应。”
白雨秋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再次与秦艾琳的目光交集着。
“报应是吗?秦艾琳,要说报应的话,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只报应我白雨秋。十年前,你的儿子傅功名不是已经得到报应了吗?当你们傅家差使柳婆踏进我家门的那一刻起,你的儿子就注定了要得到上天的惩罚,得到上天赐予的报应。难道不是吗?”
秦艾琳一惊,禁不住一个趔趄,继而抬脚迈进院内,汹涌着心中的怒火抬手又要朝着白雨秋的脸上打去,被白雨秋一把抓住手腕。
白雨秋朝阿川等人扫视了一眼,冷着面容对秦艾琳道:
“秦艾琳,我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得饶人处且饶人。与其说是给别人退路,不如说是给你自己退路。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女儿姗姗,更是为了傅家已经离世的孙少爷”。
“贱人,你……”
秦艾琳脱开白雨秋的手,暗自一惊。指着白雨秋道:
“贱人,你知道什么,你究竟知道什么?”
白雨秋突然温婉着面容,低柔着声音道:
“柏文是我天地为证,菩萨为媒的爱人,虽然与柏文只是短短的几月,但我们彼此的情意胜过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所以,我了解傅家的一切,了解你秦艾琳的一切。这么说吧,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倘若你对我的女儿设计使用手段的话,那么,我白雨秋再也不会忍气吞声,我会去宅院拜访一下老夫人,顺便问问她,傅家孙少爷的牌位是不是放错了地方。”
“你……,”秦艾琳颤抖着双唇,“贱人,我秦艾琳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说完,秦艾琳回头盯着阿朱道:“阿朱,我们走。”
看着秦艾琳与阿朱迈出大门,白雨秋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詹立德见状,慌忙扶住了白雨秋。
阿川望着一旁被眼前的情景惊呆的阿芳,“阿芳,你帮立德叔叔照顾一下雨秋阿姨,我追出去看看伯母。”
阿芳点点头。
阿川奔出门外。阿芳与詹立德一起将白雨秋扶进屋内后。阿芳倒了一杯热水递与白雨秋,白雨秋喝了一口,暖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白雨秋对阿芳说道:“阿芳,阿姨没事了,你回绣莊里去吧。阿玲和阿莲她们不在,绣莊里不能没有你。”
看到白雨秋虚弱憔悴的面容,阿芳眼睛一红,哽咽着声音道:
“阿姨,为什么嘛,寒烟为什么又去了宅院?阿莲是陆家的莲少奶奶回宅院是理所当然,寒烟和阿玲究竟因为什么嘛?”
白雨秋嘴角浅笑着,“阿芳,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易,都有着自己不可向世人言说的难言之隐。寒烟返回宅院自有返回的因果。阿芳,你能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阿芳似有所悟的点点头。白雨秋双手捉住阿芳的手。
“阿芳,阿姨希望你不要将刚才发生的事儿告诉寒烟和阿玲。好好的帮着阿川照管绣莊。”
阿芳离开后,詹立德默默地坐在一旁,抬眼望着白雨秋。
“雨秋妹子,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詹立德,我詹立德虽然对你有份不可言说的情意,但从没有逾越过规矩。我拿你当自己的妹子一样看待,你心中的疼痛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为你分担一份呢?”
白雨秋潮湿着眼睛,“立德大哥,你与雨轩对我们母女的恩德和情意,已经让我们此生难以回报了,怎可再让你们……”
詹立德叹了口气,“雨秋妹子,如此说来寒烟是宅院的孙小姐,可为什么当年你最终应允了寒烟前往傅家冲喜?难道你没有想到今天的后果吗?”
白雨秋禁不住掉下了眼泪。“立德大哥,我也不想,可是我阻止不了寒烟,这也是我今生愧对我的女儿之处。”
“所以,雨秋妹子,”詹立德道:“不能再让寒烟再一次陷入深渊里去,必须阻止寒烟。你好好歇息一下,我去凤凰山找雨轩回来,让雨轩去宅院将寒烟叫回来。”
说完,詹立德转身朝门外走去。
白雨秋犹豫了一下,“立德大哥,你且等一下。”
白雨秋叫住詹立德。詹立德又返回屋内。白雨秋平静的望着詹立德。
“你坐下,立德大哥,事到如今,我不想瞒你,也不愿继续瞒着你了。寒烟之所以返回宅院,是因为老夫人。”
“因为老夫人?”詹立德重新坐下,不解的望着白雨秋。
“立德大哥,”白雨秋道:“老夫人自十年前孙儿离世大病一场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常常是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却唯独对当年的小寒烟铭记在心,时时惦记难以忘怀。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亲情使然吧。近期老夫人时常出现嗜睡不醒的状态,所以阿海听从医生的建议,特地让寒烟前往宅院,希望对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帮助。”
阿海似乎明白了白雨秋心中想要了却的夙愿,不再阻止。
阿海朝地上磕着手中的烟袋,“哎,对了,宅院的阿海知道寒烟是……”
白雨秋无声的点点头。
詹立德松了口气,“这就好,阿海是个好人。有阿海在,寒烟多少是个依靠。”
说完,詹立德紧锁的眉头松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