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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一天中最阴的时间，也是犯罪份子们真正猖獗的时间，治安管理最松的时候，一处卖沙发的店的地下室里。
一张桌子前围着五个人，胖子林涛，林永仁，还有三个林永仁第一次见的凶神恶煞的三十来岁，四十岁不到的青年人。
他们互相打量着，显得很不友好。
“凯子，老大最近招的人，能力很好，打过省级冠军的高手。”杨毅对几个盯着林永仁看的人找了找林永仁。
这些人间的排斥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放松，他们干的活是玩命的活，对谁都会保持警惕。
“林凯，云市来的，以前跟齐宏图的，他死了，我没地去，正巧遇到了杨哥就来了。”林永仁说，跟看自己的人一样，冷冰冰地。
“别这样排外，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干吗这么压抑。”胖子在年龄最大，面相最凶的中年人的凶口轻捶了一下道。
“会打架不是本事，最好别出事。”最凶的男人说。
“他不会出事的，我看过他开车，也见过他的身手，放心吧，老大亲选的人，不会有错的。”杨毅说着，从一个黑红色暗格子里，拿出了白色的粉包，分别分给了几个人几包。
把分量最小的，货最少的一包塞出了林永仁道：“天城路6号，放下就走，那里有人等着，这次两千，下次会更多了，只要你好好干，外面有辆车，黑色的尾数两个八，去吧，早去早回。”
杨毅说着，拍着拍他的肩膀，这时候的杨毅是严肃的，冷静的，那是在干犯法的时候必须要的冷静。
“毒。”林永仁看着手上的东西，皱眉看着杨毅。
杨毅和其他几个人则是冷冷地盯着林永仁，似乎随时要给他几下子。
“这种事不太好吧，抓了会坐牢的，我不太适合。”林永仁不自然地笑着解释道，很不乐意的样子。
“你不愿意，那你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没退路了。”杨毅说着，面相最凶的家伙便掏出了一把枪，顶在了林永仁的脑门上：“愿意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如果真不愿意，恐怕某个河道里要多出一条无名尸了。”
“不会是无名尸，我有名字，叫林凯。”林永仁说着，一缩头，一脚踢在了拿枪的家伙的小腿骨上，那家伙一声闷叫，身子一斜，就在他倒地的时候，林永仁一脚又送了过去。
这一脚来的结实，把胖子给踢飞了出去，撞在了几个装满沙发包装皮的纸箱子上。
“想对我动枪，你还差了点。”林永仁望着在一堆箱子里往起来爬的青年恶人说，那样子很是嚣张，而杨毅的和他几个同伙只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看林永仁的目光完全从排斥变成了欣赏。
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恶人是要比好人更加吃香的。
从一堆箱子里边爬起来的人捂着腰，倒是不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个能打的，这比你做保安可赚钱了，为什么不做？”
“赚钱，傻子都知道，我送出去的这一句，最少值这个数。”林永仁伸出了一个手掌，随后看着杨毅道：“可我得到的就两千，玩命也他妈的该有个玩命的价格。做保安一个月不到一万，解决小姐和嫖客们的纠纷，就值那个价，这个不一样。”
“好，果然是块料子。”杨毅欣赏地笑着，看了眼同伙道：“看到没有，大地方来的混过的，就是不一样啊，有意思，那给你一万，你觉得如何？”
“第一次，这个价可以，但下次，免谈。”林永仁说着，大步走向电梯。
“看到没有，这叫本事，赶紧的干活去。”杨毅欣赏地望着林永仁的背影，对手下几个人挥了挥手，那伙人很快就散开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混，太弱了不行，会变欺负，太强了也不成，会被嫉妒，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
林永仁在杨毅面前表现出小弟类的害怕，那是给他戴高帽子，让自己好混，不挨人的欺负，不吃亏，那是一个混过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做卧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部错就会丢掉命，丢命对林永仁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被发现了，查不下去就难了，所以他不得处处处心积虑的去面对这群恶人。
他开着车，到了指定的地点，刚停好车，一辆面包车便开了过来，停在了他的对面，车上下来了一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小伙子，敲了敲车窗道：“唉，你叫凯子是吧。”
“是啊，有事？”林永仁问。
“我小武，货呢？”小伙子问。
林永仁下了车，打开了后背箱，搬出了备用轮胎，把一个破包递给了小伙子，这是胖子教他的放毒品的方法，小伙子打开包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
林永仁点了支烟，望了望四周，随后便上了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刚回到家里，就看到桌上的文件袋，他找开，拿出了崭新的两叠人民币，微笑着，塞到了柜子里装衣服的皮箱最下层。
往后的三个月里，林永仁一直在干这种事情，他很快跟一群送毒的熟悉了，也能称兄道弟了，可是除了送的毒品在增加，地点和次数多之外，他要办的事事，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个人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待的太久了，就会寂寞和空虚，林永仁也一样，他有铁一样的身体，可是没有铁一样的心。
他想家了，想他不知道有没有出生的孩子，可他不能打电话，于是他买了酒叫了张野一起来喝，刚喝的感觉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小灵儿来了，和往常跟汪西在一起时一样，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类似学生状的制服，一张脸画的精致的像芭比娃娃，露着让任何人看了都想入非非的那条线。
“怎么，打扮这么娆，又准备弄死我啊。”林永仁涎笑着，一双眼睛紧盯着突起如山的地方。
“好色之徒，占了便宜还卖乖，汪总找你，跟我来吧。”小灵儿说着，媚笑了一下。
“你自己喝吧，我走了。”林永仁对张野说着，把一叠钱装在了口袋里，跟着小灵儿出了门，上了一辆越野车。
“把你的眼睛蒙上吧，我带你去见老大。”逼驾驶的一年冷面汉子说着，把一个黑布条甩给了林永仁。
“我来帮你。”小灵儿说着，帮林永仁蒙上了眼睛。
林永仁在车上闭目养神了一阵子，车停了，他被小灵儿牵引着，像瞎子一样进入了一个房间里，进了房间后，李灵儿这才解开了她蒙着脸的布。
汪西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骷髅头，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被人害过，行事比较谨慎，委屈你了。”
“不委屈，这有啥啊，老大找我什么事？”林永仁坐下来问，眼睛依然瞟着小灵儿的身子，就好像在说，你给我这样一个水灵女人，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不委屈就好，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谈，杨毅最近好像有点不老实了，我想把他这一块现在交到你的手上？”汪西倒是开门见山。
“这不太好吧，他是我老大，这样做是不是？”林永仁犹豫着，试图在汪西的脸上觉察出点什么，可这老狐狸的脸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看到了一张类似教授般斯文的脸。
“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小夜总会的老板手下当马仔吧，那我可会看不起你的，你好好想想，下次送完货给我答复好了。”汪西说着，给小灵儿使了个眼色道，今天晚上你陪林兄弟，要让他满意噢。
“汪总，真讨厌。”小灵儿矫媚地说着，给了要出门的汪西一个拳头。
汪西刚一离开，小灵儿便从林永仁的身后抱住了林永仁，用胸蹭着林永仁道：“凯子，这些日子不见你，可真是想死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强的男人。”
“是吗？那我就让你见点更强的。”林永仁说着，刺的一声，小灵儿的丝袜便破开了一个口子，林永仁将小灵儿推倒在了桌子上。
男人和女人，有了第一次之后，一切都会变的正常，将近一年没有碰过女人的林永仁被小灵儿撩拨了起来，变成了一头野兽。
小灵儿的下身要痛上那么几天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一定比关妍不好受，对关妍林永仁是温柔的，对这个女人，林永仁并不温柔，用的是他本能中最强悍的一面。
林永仁在这件事情上一直矛盾着，一直觉得对不起关妍，可一直在犯着这样的错误，但矛盾不会死人的，纠结不会让发生过的事情变成空气，他就这样纠结着，犯着错，向前走着。
林永仁事后常常会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边做的错事，一边给自己的错误找着理由继续犯错。
林永仁在很多年后，专门以写书为生的时候，常常会因为这样的矛盾而陷入深思，但他一辈子也没有找到答案。
一个看似雷厉风行的人物，却总是因为爱好文学而让自己矛盾和纠结，在这种事情上，他远不如他对恶人时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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