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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只要不和他打起来,怎么办都行。
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浮尘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一双琉璃色的猫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逗我玩么?!”看他那架势,如果我敢说“是”,他绝对会扑上来再在我脸上留下他“爱”的爪印。
“我怎么可能是在逗你玩呢?”我连忙澄清,虽然老道我并不怕这只小猫,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的关系搞坏(虽然本来就不怎么好),我拿出了别在腰间的碧玉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果见他脸色一变,看来他还是清楚这葫芦的用处的,“本来嘛,道士就是应该收妖的,这次算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否则……”说到这里,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言下之意他是懂得的,“看在你没有作恶人间的份儿上,老道也就不管你为何跑到这绮仙楼里来当花魁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让我发现你为祸苍生的话,那老道就只有将你收进葫芦里酿酒了。”
浮尘面色又是一变,可是我的话却还没有说完:“相逢即是有缘,虽然你扇了老道一耳光,老道也懒得跟你计较,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道行还太低,怎可孤身一个随意行走人间?对上我那些个师兄师弟,你连当炮灰的资格都不够,还是早早地回去修炼吧!”
浮尘却有些不服气,冷哼道:“那些道士个个自命清高,怎会跑到青楼这种他们眼中的‘龌龊之地’来?”说到这里,他大概是想起了我,遂瞥了我一眼,哼哼道,“你是个例外。”
“总之还是小心点好。”我慈眉善目地笑道,并没有否定他的话。他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对他说了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不听,我也不会去强求,各人又各人的命数,别人可以指点,但路还是要自己去走。
见我不反对他,浮尘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一旁作壁上观的摩珂,一双柳眉又挑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他的道行比我还低,为何就可以在人间游荡,而我必须回去修行?”
摩珂闻言。白了他一眼,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我是被逼的。”
浮尘显然没想到摩珂会回答,他一怔,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修行?那么枯燥无味的东西,哪比得上花花世界?”说着,他本来就够鄙夷的表情变得更加鄙夷起来,“笨狗果然就是笨狗,半点趣味也无!”
“我喜欢,你管不着。”
“谁想管你了?你这只笨狗!”
“傻猫。”
“笨狗!”
“傻……”
“够了!”我打断他们俩无聊的争吵,满面黑线地看着他们,“吵死人了!”最主要的是,他们俩吵架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一口一个“笨狗”、“傻猫”的,也不体谅体谅我这唯一一个听众的心情。
这一回,两人倒是齐心协力——瞪了我一眼,大声道:“闭嘴!”
我嘴角抽了抽,面上却没有生气样子,只是调笑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俩挺欢喜冤家的,配合也挺默契,干脆由老道做主,将你们凑成一对算了……”
“不可能!”两人(或者应该说是妖)又不约而同地打断了我的话,在我的一声“果然默契啊”的感叹下,他们俩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同时转过脸去背对着背生闷气。
世界安静了。
不过,显然某猫不是静得下来的主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有些站不住了,悄悄看了摩珂一眼,见他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偷窥,接着便理直气壮地迈到我面前,扬了扬他圆润的下巴,道:“喂,道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的问题,还以为他已经忘了呢,看来他的记忆力还不错:“他是我的徒弟,有我罩着,他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你……”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小猫,你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吧?”
浮尘脸红了,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小声嘟囔道:“是又怎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身为九命猫妖的后代,他出身高贵,再加上他这个种族目中无人的臭毛病,他自然养得了一身骄矜,不过还好,至少我并不反感,相反,我还觉得他很可爱。
只是可惜啊可惜,他是个男的,否则说不定我还想和他来一段露水姻缘。不知道他有没有姐妹,看他这副模样,想来他如果有姐妹的话,一定会更漂亮吧?我要不要趁机套套近乎打听一下他们猫族美女的消息?
“跟着你,就不用担心被其他爱管闲事的道士发现了吗?”我正胡思乱想着,浮尘又问道。我赶紧收敛了心神,洋洋自得地回答道:“那是当然!不是我吹,在修道之士之中,无论是谁,都得卖我个面子!而且,只要不离得我太远,老道自有办法掩盖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妖气。”摩珂修行尚浅,就算没有我的可以掩饰,除非道行跟我差不多而且爱有事没事找麻烦的人外(我的师兄云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般人是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妖气的,不得不说,这也是修行浅的一个好处。
“那好,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浮尘突然豪气万千地大喝了一声,吓了我一大跳。见我惊愕地望着他,他脖子一扬,哼哼道,“看什么看,本公子要跟着你一起去闯荡,这是你的福气……”
“不行!”不等他说完,摩珂就出声反对道,看着浮尘的那眼神,就如同冰刀一般嗖嗖地剜在他身上似的,但可惜某猫的皮太厚,根本就不为所动,只是摩珂的反对还是激怒了一向心高气傲的他,霎时就开口讽刺道:“我要跟着的人是你师父,又不是你,你师父还没有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