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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跟我回家!”叔叔使劲拽了我一把,我倔强着不走,他又使劲拉我一把,我一把拽住餐桌角跟他抗衡着。
他怒了,一脚踹上我膝盖,我跪在了地上,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铁了心,就算今天被他打死在食堂,也不会跟他回去!
“够了!”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很久的沈修白再次出手拦住我爸。
我抬头看着沈修白,他嘴角紧紧抿着,一定很生气。沈家以为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也一直没跟他们说,现在他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他或许在出手前都在疑惑吧。
沈修白扫了我一眼,将我提起来,看向老师们:“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学校里的学生被打了,你们一个个不叫保安,还看什么戏!”
李小然和英语老师相互看了眼,李小然朝沈修白露出一抹谄媚的笑。
“沈同学别着急,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保安过来。”
“速度。”
“是,马上。”李小然走出人群去打电话,我看着她的样子慢吞吞的,根本不是所谓的马上。
我爸一辈子在村里没出去过,这会听要叫保安了,神色慌张起来。
杨琴这时走上来,仇恨的眼睛扫了扫我的胳膊。
我下意识抽出被沈修白还握着的胳膊。
“修白,我知道你跟沈叔叔善良,可别被人骗了。黎念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单纯女孩,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去了你们家吧?”
“关你什么事。”沈修白语气冷淡。
杨琴噎了下,目光恶毒盯着我:“你别得意太早了,你的丑事迟早会被人揭穿的!看你到时候怎么对得起沈叔叔和修白!”
我低下了头,我现在已经没脸面对沈叔叔和沈修白了。
此时,沈修白又朝杨琴说:“她是我妹妹,我不相信她,难道要相信陌生人?”
“修白你别糊涂了!要是这大叔不是她爸,她为什么这么怕他,还……”
“我跟你很熟吗?”
“啊?”
“不想再听见叫我修白。”
闻言,我抬头看向杨琴,只见她白脸透红,一阵委屈一阵难过,表情很丰富,最后掉头跑了。
这种时候看见杨琴这样子,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两名穿制服的保安来了,是我们学校门口守门的,他们面露凶光看着我爸。
我爸看见保安,顿时蔫了。
他求助的朝我看过来,嗓门小了不少。
“念念,我是你爸啊, 你快跟他们说说,不然我被人丢出去多丑啊!”
其中一保安对我说:“同学你确定不认识这人吗?如果不认识,我们会直接报警交给警察局处理。”
想着我爸不顾我的死活毒打我,我真不想管他,可是他是我爸,在没娶李寡妇之前他多少对过我一些温暖,他曾经是我以为的天。
我做不到,所以我说他是我老家的亲戚,因为家里穷想让把我带回去给他家做工。
保安把我爸赶出了校门,安慰我别难过,还说以后不会放他进来了。
我爸临走前恶狠狠瞪了我几眼,因为忌惮保安叫警察,所以没放一句狠话。
周兰兰哭哭啼啼看了看我身上的伤,凶巴巴让周围看戏的人走开,说要带我去医务室。
我拒绝了,我不想去医务室被校医问来问去,不想再丢一次脸。
周兰兰就说再去打饭,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让她打自己的饭,一个人低着头走出食堂。
我现在很想消失掉算了,没法面对沈修白和沈叔叔,又想到刚刚在沈修白面前对保安撒谎,真的特别羞愧。
我哪里有资格有他那样的哥哥。
一个人走到操场最角落的树荫下席地而坐,透过树枝看着天上的太阳。
我不懂为什么我的人生要这么悲苦,我从小就不怀恶心,为什么那些恶人都要冲我来。
眼泪不受控制留下来,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的眼睛疼。
有一只手缓缓覆盖上我的双眼,淡淡的青草香击垮我的坚强,我很委屈的握住了他那只手。
“哭什么,我又不打算告诉我爸。”
他的话让我哭得更厉害。
“我最鄙夷不堪一击的人,收起你的眼泪。”
他严肃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止住了我的泪水,他顺手抹了一把我脸上的眼泪,甩了甩手递给我一张纸巾。
“擦干净,丑死了。”
我泪眼模糊看着沈修白,没接他的纸巾,他保持着递纸巾的动作没动。
“沈修白,你不讨厌我吗?我骗了你们。”
“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爸救命恩人托付的,跟你有没有父母没关系。”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吸了吸鼻子,“刚刚我还骗了保安,我……”
“你那是善良,换成我会说根本不认识他。”
“可是……”我低下头,“他真的是我爸。”
“是个蠢人都看得出来。”
沈修白将纸巾伸了伸,我接过擦干净脸,许久抬不起头。
他陪着我坐了几分钟,临走前说:“以后别再让他打你,遇见了就跑。你自己调节下情绪吧,我走了。”
“嗯。”
一个人坐了没十分钟,讨厌的韩聿双手背在背后大摇大摆来了,他那双木屐打在地上的声音太能分辨了,可我现在没心情动,看着他走过来也没动。
“咦,今天看见我怎么不跑了啊?昨晚回去是不是被沈家人骂死了?沈家的养女不好当吧?”
这时候韩聿说这些话对我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感觉到我脸、膝盖、心上的痛。
韩聿轻推了一把我的肩膀,试探性问:“你哭了啊?听说你在食堂被自称是你爸的人给暴揍了啊?是不是很痛啊?瞧瞧你的脸,啧啧,都快肿成胖子了!你要胖个三四十来斤,估计和这张脸就对称了。”
韩聿就跟一只蚊子似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说的我忧伤的心都没法继续忧伤下去,心情越来越燥热。
他还在说:“就你这一副欠打的样子,别说是你爸,是你妈都要打死你!”
我怒瞪向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