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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天在看。:
养猪让二娃提了干,这是这些兵,包括连长在内谁也没有想得到的事。
二娃把猪当成了他的兵,精心伺候,猪圈打扫的干干净净,猪喂得胖胖乎乎。
兵们拿二娃开心说:“这些猪娃是二娃与嫦娥生的,要不二娃这样喜欢伺候?”
二娃听了也不气恼,说:“咋了,我让你放开肚皮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
兵们笑了,说:“当然堵不住了,光吃猪肉,哪成?”
二娃问:“吃肉不成,你们还想弄啥?”
兵们说:“你天蓬元帅全团闻名 !”
二娃脸红了,他没吱声。他知道,现在炮兵团上下都知道他护秋在大豆地与雪花和她表姐的事,一句“那草沟沟也是部队的”已经成了这些兵们开心的口头语了。还有那个医院门前救的姑娘娃,现在兵们谁的袜子要是破了,当官的教育他们,就会说:“这袜子钱可不能乱花,能救个大姑娘的!”兵们的私下的话更浑了,要是谁帮谁打回饭,拎次水,洗次衣服,相互感谢就会说“吃口奶吧!你要不嫌弃,俺屈尊嫁你!”
二娃心里也犯嘀咕,这些花花事咋专门找到自己头上来的?所以二娃也怪不得别人拿他开心,心想,事出了就出了,时间长了,谁还会一直挂在嘴上不放?他一心喂好猪,让连长安排他去炮手,要不这炮兵不白当了?
一天,一头老母猪要下小猪了,这可咋弄?二娃还真没经过,他只在老家看见过。问别人,这些兵们也没人知道。有人告诉二娃“小天蓬元帅出生,得问问嫦娥!”
二娃骂了声,说:“回家问你嫂子去?”
没弄过猪生猪娃的事,无奈,二娃先给母猪喂精食,他想,老母猪吃饱饱地才好生猪娃。
可是老母猪生产时遇到了大麻烦,难产!真没听人说过猪还难产!二娃不知咋弄,干着急。
连长一旁直训二娃:“你吹啥牛?这猪以前下小崽都好好的,怎么你一养就难产?”
二娃急得要哭了。这三头母猪要全是难产,炮兵连今年可没肉吃啦!这事,让雪花爹知道了,老人当过生产队饲养员,他要去看看。可是他瘫在床上动不了身,雪花说,你告诉我,我去!雪花爹摇头了,你一个姑娘家,咋去?雪花说姑娘家咋了?人家二娃帮咱这帮咱哪,人家怕啥了?
雪花爹见拗不过女儿,再说二娃一个实心眼帮他家,现在有了坎,咱不帮谁帮?
雪花爹教雪花几招,然后让女儿弄袋绿豆皮,再去买瓶陈醋。
“二娃八成是将母猪喂养得太肥了,母猪下崽才难产。”
雪花娘一听,将家里的绿豆皮全倒到袋子里,交给女儿。雪花爹说:“哪能用得了这么多豆皮子。”
雪花娘嘴一噘,说:“部队上的猪,大,哪能跟咱农村自个家的猪比。”
雪花爹笑了:“对,娃的娘说得对,二娃喂的猪都是双眼皮!”
“就是!”雪花娘被老伴逗乐了。
“叫上你表姐给你作个伴儿!”雪花娘说,雪花点点头就去找表姐。雪花的表姐一听雪花让她一起去部队帮二娃脸就红了,上次偷部队农场的大豆,让她丢了人,她不好意思去。
“谁叫你欺负二娃这个老实人啦?”雪花说。
表姐说:“那二娃咋说都不开窍,我也是急中生智,使的美人计。”
雪花笑了,你让二娃去旁边的大豆地,人家不受你的勾引。“那边沟沟也是部队的!”一想起二娃的话,雪花就从心里喜欢这二娃,而雪花的表姐脸羞得就发烧。这女人尽管才二十二岁,可毕竟结婚了是过来人,她没见过二娃这样实心眼的男人!
“你去还是不去?给个话!”雪花说。
雪花表姐说:“去,我看你为二娃这样着急,我哪能不帮帮你这个忙!只是你与二娃结婚可得好好感谢我。”
雪花羞了:“表姐,看你胡说啥呢?人家帮咱,咱帮人家,非得谈恋爱呀?”
表姐笑了,战士不能在驻地恋爱她也知道,只是她看二娃与雪花真的是不错的一对,要是成了,哪该多美 !
雪花与表姐两人来到军营。直接让哨兵就带到了猪圈。
“你怎么来了?”二娃问。
雪花将袋子里的绿豆皮拿出来,说:“快打盆水,要温的!”二娃打来水,雪花按照爹说的办法,用绿豆皮拌醋,再兑一盆温水,喂给母猪喝。
“这成吗?”二娃问。雪花说她爹告诉她这样的。
“你大胆试!”连长一旁鼓励着雪花。
雪花给母猪一边喂,一边伸手给轻轻按住母猪的双排扣****着。一会儿,母猪就开始生产了!你说第一头猪就下了十二头小猪崽,把二娃乐,对着雪花一个劲傻笑。连长看到了,说二娃你还不好好感谢雪花,傻笑啥哩?
二娃一听,更不知如何是好,他抱起一个小猪崽,对雪花说:“这个送你做干儿子好不好?”一句话将雪花羞得挂不住脸。
连长说你二娃嘴笨的,连个感谢话都不会说。雪花羞过,从二娃手中接过猪崽,像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说:“我又不是嫦娥,哪能当这小猪娃的娘?”
不想,这话将二娃脸弄得涨红,兵们说过二娃取嫦娥的事话,不料雪花今天也露了一句。二娃当然不自在了。可是雪花哪知道这些,她一看二娃脸红,心里也悄然一动。这雪花喜欢的就是二娃这份实在,他对猪崽都能这样用心,对自己的女人哪会更好。二娃是天下最实在的男娃,是女人最可靠的男人!
只是部队上有纪律,不让战士驻地谈恋爱,雪花心想,这道死杠杠二娃不能违抗。等二娃将来复员回陕西时,自己那怕到陕西也要与这个男人说清楚,按那个丢钱女人的话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屈尊嫁你为妻!
话说,天眼看着全黑了,连长要留雪花吃饭,雪花怕天晚爹妈担心就急着回家。二娃跑回宿舍,拿出这个一又新发的军用胶鞋,送给雪花。雪花表姐见了,说:“光给雪花,我这表姐没份呀?”本来雪花表姐只是说着玩的,可把二娃急了,他实实在在地说:“等下次发了给你!”二娃的话将大家逗乐了。
“天黑,草沟沟当心有狼,让通讯员背上枪送你俩!”连长发话了,谁知一听草沟沟三个字,雪花表姐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看了二娃一眼,轻声说:“对不起,哪天我不是要那个什么的?”
二娃愣了,说哪天?哪一天?不是做什么?二娃瞪大眼,将连长给逗乐了。连长说,哪天,就是昨天,昨天人家雪花的表姐就要来的!
二娃说,现在来也不迟,正好!
猪圈里顿时笑声轰然
人们都走了,二娃也回到宿舍。可是睡下不久,二娃就醒了:他还担心刚下的猪崽子。万一老母猪一翻身,压到小猪崽咋办?
二娃一想,干脆将铺盖卷搬到猪舍里。睡最里头的排长看到了,问二娃?二娃一说,排长惊异了:猪圈里咋能住人呢?二娃说,没事,就对付住几天。
二娃住进了猪圈,一会就冻得打哆嗦,二娃心想,我用被子盖着还冻,那些小猪崽躺在草窝窝不更冻了。左思右想,二娃爬起来,将地上的柴草拢了拢,又跑回宿舍从抽烟的战友衣兜里摸出打火机,在猪圈里生起了火。火一烤,二娃全身暖和了,小猪崽和老母猪也暖和了。老母猪还打起了呼呼,小猪崽一个个挤到老母猪怀里。二娃看得美滋滋的。“小猪崽呀,小猪崽,要不是雪花,你们哪有今天。你们个个都要感谢人家雪花姑娘,好好生长,长得肥肥的壮壮的。”
一会儿,另一头老母猪爬了起来。或许是火烤暖和了,它起来又是拱地又是打转。不好!要下小猪崽了!二娃见状,慌发手脚!唉,老母猪呀老母猪,你坚持一下,明天再下,我好让雪花来帮忙!
可是,老母猪自己也说了不算,一条小猪崽的腿都挂在屁股上了。难产!你咋也难产?
二娃不知,他喂的这三头老母猪,因为喂得太精心,吃得太好,老母猪没减肥,所以生产时困难 !好在雪花今天刚刚教过他。二娃取来温水将绿豆皮与醋泡上给母猪喝,然后给母猪揉起**来,二娃揉着手里软软的猪的,竟然脸发烧来。不是我学坏了摸你奶奶,是为着你老猪生产噢!
这个老母猪可真是个生产模范,这一夜它产下了十四头小猪崽!
二娃乐的,抱抱这个再抱抱那个,一个个小猪崽倒像是二娃的娃儿一样。
也该二娃交好运了,这天司令到连队,听连长说起老母猪一窝下了十四头小猪娃的事,司令好惊奇,就来到猪圈,一看二娃住在猪圈,怀里还抱着小猪娃,司令眼睛都湿润了。他摸摸二娃的被子,还拿到鼻子边闻了闻。被子是潮的,还有股味儿。
司令重重地拍着二娃的肩膀说:“多好的兵呀!谁说现在的兵不能吃苦,怕脏怕累,陈二娃这个兵就是个吃苦耐劳的标兵。”
当场司令对倍他的团长说,教导大队要集训一批干部,我司令今天破例,点名要这猪馆二娃参加,司令说:“这样好的战士不好好培养可白瞎了!”
于是二娃成为干部苗子被选入教导大队提干班。
这可将那些看不起二娃的兵们馋坏了。这猪八戒真的当上军官啦!打这后,这些兵们都争着去当猪馆了。各连队的老母猪也成了宝贝,一下小猪娃,这些兵们也点火住猪舍。但,喂猪能当干部苗子的就只有二娃一人,就像地上的金元宝,第一个发现的人才能得到。
二娃因祸得福高兴的一蹦三高,这事多亏雪花帮忙,要不是雪花别说当干部苗子,不受处分才怪呢!二娃想,这一生都得感谢人家雪花!二娃给家里写信报喜,信上说雪花是天上的仙女,被王母娘娘派来帮他二娃的。
兵们说,雪花真真是嫦娥
二娃当上干部苗苗,让细桃二忠和二娃的干爹干娘高兴了。二娃干爹说:“我说嘛,我二娃当兵就会有出息!”
他们来到我家,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感谢我爹。我爹说谢我啥呢,要谢得谢人家席省长,谢接兵的军官。
二娃干爹直点头:“我早就说过了,二娃这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处处都有贵人相助呀!”
二娃爹娘打来信,让二娃好好感谢人家司令,感谢那个仙女!
二娃高兴之后又去找连长。
“啥?你还要打炮!”连长惊异的问。
二娃点点头,说:“你当连长地说过的话得算数!我当炮兵没打过炮回老家跟人说还不让人笑话死了!”
连长被二娃弄乐了,你二娃呀,成了干部苗子,上了教导大队,眼看就能当军官,打个炮算个屁呀!
二娃对连长说一码是一码,当干部苗子与打炮是两回事。连长说成,就满足你,让你打炮。
二娃跑到训练场,迈上炮台,连长让炮手教他:填炮,瞄准,然后一拉炮绳。“轰”的地声,二娃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他感觉耳朵聋了。
过瘾了!连长问二娃,二娃笑了笑,说:“连长,你说话还算算数!”
连长说,我一个大连长,啥时说话不算数过?
二娃笑了,心里说,蒸好馍就让打炮就没算数。
这时哨兵来报告,说有雪花的表姐来找二娃。二娃心一喜,肯定雪花也来了!忙迎了出来,可是远远的只有雪花表姐一个人。
咋你一个人?
原来二娃喂猪成了干部苗苗在驻地也成了传奇。
这老母猪前世欠养猪兵的债,这回是来还的!一次就下了一堆小猪崽子。
这大司令猪圈里发出命令,直接任命二娃当军官。这真是生铁逢时会发光,怂人遇贵人能转大运。
养猪的二娃上辈子是天蓬元帅。
人们闲传的邪呼,当然也传到雪花和表姐的耳朵。雪花表姐逗雪花说:“这二娃是那天蓬元帅,那你是不是嫦娥?”
雪花脸红了,她心里自己哪里是嫦娥,连个高老庄的小姐都不是。
雪花表姐问雪花:“你不想去军营看看二娃?”
雪花摇头了,她打心里恨不得立马就去军营,可她此刻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二娃是兵时,她尽管穷,但与二娃两人没多大距离,现在二娃就要成军官了,一下子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她心里有些慌。原来想,二娃当士兵复员时可以到陕西找,现在
“你怕啥哩?你是二娃的大恩人!没有你,他二娃的猪就生不下猪崽,猪生不下猪崽,他二娃也就成不了干部苗苗,你雪花才真是二娃的贵人,真真是天蓬元帅的嫦娥哩!”雪花表姐说。
雪花对表姐说,她不去军营,她要一个人好好学习,不考上大学,不会去找二娃啦!雪花拿出她终绣的鞋垫,让表姐去军营替她交给二娃。
雪花表姐来到军营。
“雪花咋没来?”没等二娃问,连长先发话了。雪花表姐唉了口气,掏出鞋垫交给二娃。连长见状对二娃说,你一正式提干,就有资格越过那条纪律的杠杠,可以谈恋爱了!
二娃说,我才不谈呢,我要的是这口气,凭啥干部能就地谈恋爱,战士不成。“连长,你不让谈恋爱,战士都打光棍不成?”
“哪你还学不学雷锋支持人家姑娘上学了?”连长问二娃。二娃说当然了,男人说过的话就得算数,我的津贴费继续分给雪花。连长笑了,连长指着二娃说,你这一头犟驴还真能交好运。
雪花表姐对连长说,她要对二娃单独说句话。连长说成成,你俩说话,我出去。反正二娃就要提干了!
连长出去还特意将门关上。二娃见屋里只有他与雪花表姐两个人,他想起大豆地雪花表姐让他去沟沟的事,脸就红了,他忙将门打开。雪花表姐生气了,起身将门关上,说:“我能吃了你不成?”
二娃说不是,我是怕!
怕啥呢?雪花表姐笑了,说:“你当上干部苗苗了,就将雪花忘不成?”
没有!我咋会忘了雪花哩?二娃感到委屈。
雪花表姐说:“雪花让我传句话给你!”
二娃竖起了耳朵,雪花有啥话不能直接对他说,非得让人传。
“雪花说她不考上大学不会来找你的!”二娃一听雪花表姐这句,心里一热,雪花怕她耽误自己呀?
二娃对雪花表姐说,他会帮雪花直到她考上大学。
雪花表姐说:“二娃,你真的成了天蓬元帅了,哪雪花是不是你的嫦娥?”
二娃脸红了,说我还没提干,没穿上军官服,还是个猪馆。
雪花表姐说:“这不眼看着就成了!”
眼看着不行,得真真的成了才算成了!二娃说。
雪花表姐笑了:“我明白了,雪花喜欢你的啥了?”
喜欢我啥?
“喜欢的笨!”雪花表姐没说出口,她问二娃,说要是你真的成了事,雪花会不会成为你的嫦娥?
二娃说,雪花本来就是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