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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护驾!”裴寂眼看李宽抽剑,想都没想,就大声喊着门外的甲士进来:说实话,他担心的肯定不是李二陛下,论武力值,李二陛下最少也是李绩这个级别。
可眼下……裴寂偷偷看了一眼当下嘴巴微张,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神色的李二陛下。
怎么说呢……可能对方正在体验玄武门之变后,太上皇当时的心情吧……
"楚王,您要做什么?!"魏征作为一个文弱书生,可能战斗力还没李宽高,但为人臣子本分让他第一个挡在了李二身前,同时还不忘质问李宽:“您这是要谋反吗?!”
"宽儿!"自打李宽进殿起,因为心虚而从未开过口的长孙无忌,见事情闹大,也不由得心中一沉:“莫要冲动!”
“不许叫我!”李宽狠狠瞪了一眼长孙无忌,随即提剑上前,几个纵跃,闪身来到一直立在原地,始终未曾挪动半寸的袁天罡面前。
“二哥!”早已经看傻了眼的当时李恪,眼下甚至都不该作何反应,只是出于本能的担心,叫了李宽一声。
“我没事,你去把大哥迎进来。”李宽头也没回的开始吩咐起李恪:“对了,要是青雀和长乐还没走,你就让张楠想办法把他们抱走。”
“二哥……”李恪望着哥哥的背影,只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
“还不快去?!”李宽扭头厉声喝道:“磨磨唧唧,回头再收拾你!”
李恪见状,不敢再耽误,连忙转身朝殿外奔去……
“先生,来而不往非礼也。”目送弟弟离开的楚王殿下,此时回过头,笑着将长剑架在了袁天罡的脖子上,他知道,对方之所以不挪步,应该是自恃武力甚高,不惧自己,可是,想要让人害怕,方法多得是。
“我知道,先生不惧本王手中剑,可本王保证,一会儿本王要砍你,你躲都不敢躲,信否?”李宽歪着脖子,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袁天罡脸上,此时竟有一丝轻蔑的笑容,不由乐了:“你有道统吧?道门每年要度牒吧?你知道我和我哥感情好吧?”
果然,李宽此话一出,袁天罡便再也不复先前镇定。
因为李宽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敢躲,我就弄你的弟子门人。这是当下的报复。至于将来,等自己的大哥李承乾上位,每年朝廷给道门发的度牒数量多少,那可都是由大哥这个皇帝说了算。
李宽就不相信,一旦拿这个作要挟,犯了众怒的袁天罡不被道门同僚生撕了才怪。
“竖子!你到底要做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此时才回过神来李二陛下,不禁脸色一沉,在意识到竖子拔剑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候,尽管已经恢复了理智,可李二愤怒的咆哮声也几乎要掀翻屋顶。
“爹,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嗷。”李宽扭头看了李二一眼:“我忙着给袁道长算命呢,你别打搅我,不然惹怒了上天,影响了儿子的寿数,您怎么给我皇祖父皇祖母还有我娘交代?”
“……”不提在李宽如此威胁下,已经无言以对的李二陛下。
此时殿中其他人,看着侃侃而谈的楚王殿下,饶是觉得此言荒谬,可对方搬出的三座靠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确实也惹不起,最起码,是不好惹。
于是,聪明勇敢(厚颜无耻)的楚王殿下再次获得了主动权。
李宽将目光看向几度欲言又止的袁天罡,他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先生之前为本王相命一次,本王怎么也要回报一次,但是本王学艺不精,道行尚浅,是以,这一卦,还得请先生代劳。”李宽说到这里,将长剑往袁天罡脖颈靠了靠:“先生不妨替自己算算,今日先生可会有性命之忧?”
李宽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竖子,竟然要杀人?!
“算啊,”李宽才不管旁人怎么看,他悠闲自在地将长剑在袁天罡脖子上轻轻举动,等到有血线出现,他这才笑嘻嘻地望着袁天罡:“本王替你记着呢,一年三次嘛,你还有一次机会的,没事,上天不会怪罪的。”
袁天罡此时当真是骑虎难下!
他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进宫趟这趟浑水。
“殿下……”袁天罡僵直这脖子,他甚至都不敢微微偏移:对方先前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跑得和尚跑不了庙,躲得了一时没,躲不了一世。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李宽懒洋洋道:“你欺负本王的弟弟,这是事实,本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本王只知道,本王的弟弟因为你,会伤心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本王要是今日没来,那结果肯定会更糟糕,对了,说到这——”李宽说到这里,又好似才想起什么来一样:“倘若是背后有谁指使你,你只管说来,我会去查证,一旦查证属实,咱们俩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
李宽的话音刚落,先前还因为被外甥顶了几句嘴而面色不虞的长孙无忌,顿时只觉背脊一凉。
他将目光偷偷看向李二,发现对方此时已经几欲发狂。
“竖子!你这竖子!”李二陛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朕今日就是让袁天罡进宫给你弟弟看相而已,无论结果如何……”
“无论结果如何?”被一句话激怒的李宽忽然改变了主意,只见他一脚踹在袁天罡的裆部,等对方弯腰痛呼后,接着手腕一翻,改砍为拍,将长剑一下子抽在对方脸上,待几颗断牙夹着血水被袁天罡从嘴中喷出,李宽满意地走到他身前,将手里的长剑贴着对方的面皮,猛地掼在其眼前的地板上。
“唰!”当冰冷的剑光映衬着袁天罡惨白的脸色,生性桀骜的少年亲王将满意的目光从他脸上收回,随即,李宽看向被彻底激怒的帝王和他的心腹大臣们,语气中满是不屑:“本王忽然觉得很是可笑,我父身为皇帝,居然相信命理之说。而你们,一个个读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圣贤书,如今国朝的肱骨,就这样放任自己的主君迷信,甚至,你们居然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孩子!”
李宽说到这里时,刚好李恪陪着李承乾走入殿中,彼时的太子殿下还好奇为何场上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
可接下来李宽的话,让李承乾明白了,什么叫“天教分付与疏狂”。
只见李宽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此时在众人面前嗫喏着嘴唇,垂头不敢言语的李恪道:“我不管旁人作何感想,我只知道,他,李恪,管我叫二哥,一世人,两兄弟,这一声二哥他注定还会叫上许多年。
所以!我不管他是不是天人之相,是不是龙颈凤肩!呵,这些我根本不在乎!
但你们,最好在乎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莫说他李恪生得龙颈凤肩,命格无双,他就是背生反骨,有狼顾之相,又如何?
在他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之前,谁敢欺负他,那就是跟本王过不去,跟本王过不去,那便可试试——”李宽说着,重新提起身前插在地板上的长剑,目露凶光道:“且拭手中三尺剑,于我杀谁不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