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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句话说明你不够爱作者, 要过两天才能解锁哦 霍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霍班主是我父亲。”
牢头眼珠转了转:“哦……我好像不记得有什么霍家的人关进来呢……”
霍颜直接塞了一块碎银到牢头手里,笑道:“一大班子人呢, 就是昨天的事儿, 要不您再想想?”
牢头袖子一抹,将银子收起来,装模作样回忆了一阵, “哦, 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们, 领头的班主是判了斩监候对吧?约莫记得……好像还被用刑来着……哎呀, 当时牢房里光线太暗,我也就是远远瞥了那么一眼……”
霍颜心中一沉,赶紧又递了块银子,“您再仔细回忆一下。”
牢头笑眯眯将银子收好, “霍班主倒是没受什么罪,直接和秋后问斩的犯人关在了一起。剩下的人倒是挨了不少板子, 不过小姐放心,还不至于累及性命。若是可能的话,赶紧让你们家里人活动活动,将那些人尽早弄出来,毕竟受了伤, 在牢房那种地方待久了也不好。”
霍颜将身上剩下的所有银子全都给了牢头,“麻烦官爷,能不能带我进去一趟,我就想看看我爹, 给他送点吃的东西。”
牢头被那一包白花花的碎银子晃了眼,可是干他们这行,讲究的就是个诚信,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办不了的事,这银子接了也是烫手,回头坏名声传出去,没人找他走动,不是自断财路?
“哎呦,小姐您这可就为难小的了!若是换个人,兴许我还能带您进去瞧瞧,可是这是老佛爷金口玉言下大狱的囚犯,我就算见钱眼开,也要顾忌自己的小命不是?这银子我可不敢收!”
霍颜又再三恳求,甚至许诺了更多的好处,牢头脑袋摇得还跟拨浪鼓一样,霍颜只好不再坚持,却也不肯将银子收回来:“这么点钱,官爷尽管收下吧,回头请当差的兄弟们喝点酒。”
牢头推辞几番才收了银子,满脸堆的都是笑:“小姐请放心,虽然没办法带您进去探监,但是我敢打包票,霍家班的人在里面一天,就不会挨饿受冻,保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些受伤的兄弟,我也会让人给他们按时敷药。”
虽然没能如愿见到父亲,好歹此行目的算是达成一半,
霍颜坐上马车往家走,忽然觉得好像身边少了点什么。
诶?猫呢?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小没良心看她家遭了难,难道就翘着尾巴跑了吗?
霍颜立刻从车上跳下,正准备去附近找猫,却见虎斑猫从一个胡同口窜出来,淡淡地看了霍颜一眼,便径自跳回马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颜愣了愣,看着那银灰色的一小团,心中忽然一暖,走过去将猫抱在怀里。
入秋了,天气开始冷了,霍颜出来时穿得有些单薄,此时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猫真好啊……”
霍颜将冰凉的双手伸到猫肚子下,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不禁自言自语地感叹。
猫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竟是没有反抗。
霍颜将马鞭夹在胳膊下,抱着猫歪靠在车辕上,随着车轮颠簸,困意袭来,竟是这样睡过去了。好在老马识途,不需要她赶车也能找回家。
被霍颜抱在怀中的虎斑猫似乎感应到什么,仰起脑袋看她。女孩略显疲惫的睡颜映入猫瞳,猫安静地凝视了片刻,才又轻轻将头埋进霍颜的臂弯,闭上眼睛,将耳朵顺到脑后。
马车驶进如意街,霍颜忽然惊醒,发现街坊邻里们向她投来的目光很古怪,有担忧,也有害怕,更多的却是同情。
霍颜心中警铃大作,瞬间精神了。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但她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顶着一条街的注目礼进了霍家大院,一眼就看到如意楼大门上贴的封条。
春巧听见马蹄声,忙不迭从内院跑出来,“阿颜姐!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夫人吧!”春巧觉得自己都快成八戒了,天天就知道喊大师兄,看着小姐眼底挂着的那俩黑眼圈,心中无比内疚。可是这也没办法呀,现在全家上下就这么一个能拿主意的了。
霍颜觉得脑仁儿疼,“我娘她怎么了?”
春巧:“你刚走没多久就来了一队侍卫,把咱们的如意楼给查封了!夫人她看到侍卫被吓得不轻,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想不开,竟是挂了绳子要上吊,幸好李大娘过来串门,和我一起将人救下来了。”
内院刚好非常应景地传出霍刘氏一声哀啼——
“放开我吧,她爹没了,我也不活了啊——”
春巧:“看看,这还想着死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夫人就没吃过一口饭,没喝过一口水。”
霍颜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春巧出于小动物本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总觉得小姐好像忽然变得很可怕呢。
东厢房里,霍刘氏正努力挣脱李大娘的束缚,想要用头去撞墙。
李大娘拦腰将霍刘氏抱住,苦口婆心劝道:“霍家妹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想不开啊!你也不想想,平章兄弟走了,若是你也走,阿颜可怎么办啊!”
霍刘氏一听李大娘说“平章兄弟走了”,哭成核桃的眼睛再次噼里啪啦落下泪来,挣扎得更卖力了,“李大姐,你让我去死吧!男人没了,家里的戏楼也给封了,你叫我还怎么活啊?我活不下去了啊!!”
李大娘一脸黑线,心说我这辈子都没个男人呢,不也活得好好的?
李大娘:“大妹子你听我说啊,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你咬牙挺过去,这一劫也就过了!”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李大娘:“我都替你们打听过了,老佛爷大寿都会大赦天下,所以这次不会株连你们的!”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李大娘:“以后带着阿颜好好过日子,戏楼封了,你们还有这宅子,怎么就不能活了呢?”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霍颜:“李大娘,您还是让我娘死吧。”
霍刘氏:“……”
李大娘:“……”
霍颜走进屋,在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温柔地牵起霍刘氏的手,还十分周到地示意春巧给忙活了一头汗的李大娘搬把椅子。
霍颜:“娘,您想怎么死?听人说撞墙不容易死透,多数只能把人撞昏过去,要不您还是吊死吧,更稳妥一些。”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霍刘氏:“……”
好容易坐在椅子上歇口气的李大娘:“……”
霍颜看向春巧:“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给娘把绳子挂到梁上。”
懵逼的春巧:“……”
霍颜等春巧挂好了绳子,亲自摆好小板凳,扶着霍刘氏踩上去。
霍刘氏站在板凳上,眼泪汪汪回头看李大娘。
李大娘坐不住了,“那个什么,阿颜啊,你这是胡闹什么呢?快扶你娘下来!”
霍颜问霍刘氏:“娘,您是不是还想死?”
霍刘氏眼神迷茫了一下,很快变得坚定,“你爹活不了了,我也不能独活!”
霍颜看向李大娘,一副“你看我也没办法”的样子,“大娘,我娘执意如此,我这做女儿的不能违逆。您先出去坐坐,一会儿我再来陪您说话。”说着给春巧一个眼色。
李大娘干瞪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被春巧拉着走出东厢房,等回过神觉得大事不妙,想重新回来时,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霍颜从里面插上了。
李大娘拍门;“阿颜!阿颜!你要干什么呀!你可不能让你娘做傻事!快开门!”
然而霍颜却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就那么看着霍刘氏。
霍刘氏将绳圈儿套在脖子上,低头看了看闺女,发现闺女没有拦她。然后她踩着一双小脚,试探性地在板凳上挪了挪,发现闺女还是没有拦她。
这一刻,霍刘氏忽然想到几年前,吴秀才家媳妇闹着上吊时的情景。她闺女当时好像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秀才媳妇吧?最后秀才媳妇没抗住,灰溜溜地下来,算是把脸给丢尽了。她能像秀才媳妇那样没出息吗?肯定不能啊!她霍平章的媳妇,说死就是真死!
于是霍刘氏眼睛一闭,把心一横,直接将脚下的板凳踢开了!
套在脖子上的绳套骤然缩紧!
然而,还是没有人来阻拦她。
绳套被霍刘氏的整个身体坠着,越收越紧,霍刘氏觉得喉咙都快要被勒断了,她脚下乱蹬,舌头不由控制地往外伸,眼睛也翻起来了,生息一点点从她体内流逝。缺氧症状越来越明显,她眼前发黑,随着脉搏跳动,后脑勺仿佛被人用重锤一下一下闷砸!
不,太难受了,这太难受了!
她就要死了吗?不啊,她不想死了不想死了真的不想死了!她后悔了!
忽然,脖颈的禁锢一松,绳子断了,霍刘氏整个人掉在地上。
霍颜解开霍刘氏缠在脖子上的绳套,霍刘氏一口气提上来,舌头缩回去了,黑眼珠翻回来了,就是被呛得不住咳嗽。
霍颜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蹲在霍刘氏身边轻声慢语道:“娘,绳子断了,您这回没死成,要不再来一次?”
霍刘氏抬头对上那双平静幽深的眸子,不禁哇一声哭出来。
这哪是闺女啊!分明是活阎王!!!
霍刘氏一边抽噎一边连声道:“不!不死了,我不死了不死了!我不想死了!”
“好,那就不死了。”霍颜站起身,将剪刀放回桌上,又一声不响地弯腰收拾好绳子板凳,缓缓走到门边,忽然又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霍刘氏。
霍刘氏吓得一哆嗦,连哭声都憋回去了。
她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啊!好可怕好吓人!
霍颜在霍刘氏惊惶未定的目光中,忽然跪下来,前额重重触地,给她娘磕了个头。
“娘,恕孩儿不孝!我知道您因为爹的事情伤心欲绝,可是您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啊!刚才您就权当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闹了吧!”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倔强的声音,却难掩哽咽,霍刘氏怔住了。她第一次发现,女儿的身子骨居然如此纤弱,看那小细腰,几乎不盈一握。
是啊,爹走了,娘也死了,等老爷子也没了,这世上不就只剩下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了?她简直魔障了,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不负责任呢!
霍刘氏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心里忽然一抽一抽地疼,赶忙将女儿扶起来,一把拽到怀里。
“是娘糊涂!是娘不对!我们阿颜不哭啊,就算你爹走了,娘也要让你过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将来风风光光嫁出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为母则强!
她霍刘氏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以后,老霍家就全靠她来撑了!
小学徒朱河忧心道:“徐家班的人来戏楼闹事,班主报了官,和那些人一起去了衙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霍颜皱眉,“怎么还闹到衙门去了?有人受伤了?”
朱河担心归担心,嘴皮子却利落得很,“打架嘛,总归要受点伤的,不过就是擦破皮那种程度,也不严重。如果不是班主坚持,哪至于去衙门解决?我当时没在戏楼里,听说这次闹事的人里有那个徐班主的儿子。班主就是拿了徐家少爷,说一定要让他进大牢里蹲两天知道教训,这才报官的。”
霍颜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妙,正琢磨着要不要往衙门口跑一趟,却听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声,却是霍平章领着霍家班一众人马回来了。
霍平章红光满面,心情似乎非常好,走路都带风。
“那姓徐的小子这回可要吃苦头了!”个子最高的朱江紧跟在霍平章后头,黑灿灿的脸上带了伤,嘴角也破了。
“嘿,好好吃两天牢饭吧他!徐家人忒坏,自己水平不行进不了宫,来砸我们的场子,进大狱才是活该!”
“只可惜那小子没几天就能出来了,真不甘心!今天我们的生意多好呢!都让他给搅合了!”
几人还有点不满足,霍平章却摆手道:“这个处理结果已经很好了,徐家小子犯的事儿太轻,要不是衙门老爷和我有点交情,顶多就是打几下板子,根本够不上下狱。关他两天,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欺负,以后不敢再来闹事也就行了!”
霍平章这一个来回就是一个多时辰,霍刘氏服侍公婆用过饭,自己还饿着,见霍平章进屋,忙去厨房张罗着热菜烫酒。
霍平章对刘氏道:“我让班里的兄弟们来一起吃饭,你再去多炒两个菜,然后和颜儿去娘屋里吃吧。”
若是放在霍颜上辈子,霍平章这行径足以发个家庭类吐槽贴冲上热门,霍颜连帖子的标题都想好了——《等我爸吃饭等了两小时,结果他居然带了十几个人回来让我妈再去炒菜,还不让我和我妈上桌?》
然而这不是霍颜生活的年代,霍刘氏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她让霍颜将她们娘俩要吃的饭菜端进霍老夫人的屋,便径自去厨房忙活了。
霍颜犹豫再三,还是对霍平章道:“爹,既然您已经将徐家公子送去吃了牢饭,咱就别再和徐家对着了吧,以后能忍就忍,何必动官司呢?”
霍平章这会儿正意气风发,也懒得骂霍颜,只将人往屋里轰,“怎么哪儿都有你?一个闺女家的,不说好好学绣花做针线,竟操些没用的心!”
霍颜笑嘻嘻,下了狠劲儿往霍平章痛脚上戳,“我能不操心么?咱家又没儿子,我不得拿自己当汉子用?”
霍平章给气个倒仰,好啊,别人说他没儿子也就罢了,如今这小祸害也来拿他找乐,反了天了!霍平章脱了鞋就要抽霍颜,霍颜做个鬼脸跑了。
“小兔崽子!”霍平章从怀里摸出一包糖炒栗子,当块板砖往败家闺女身上砸去。
霍颜却像身后长了眼似的,一回身接住栗子,“老霍,刀子嘴豆腐心啊!栗子我收下,这情我领了哈!”
霍平章气笑,他算是纳了闷了,心说他们老霍家养闺女虽然比不上那些高门大户,但自小也是请了先生教习什么女德女戒的,怎么最后养出这么个东西?
果然当初不应该心软,没让阿颜缠足啊!瞧瞧,什么都不对了……
“谁来啦?”霍老太太四十几岁那会儿眼睛就瞎了,坐在床上捻佛珠,听见门外有声响,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开口询问。
“你猜?”霍颜一手端了盘炒土豆丝,一手嗑着糖炒栗子走进来。
霍老太太嗔道:“都多大的闺女了,还没有正经!以后可怎么说婆家?”
霍颜不屑,“说什么婆家?等我以后把咱家的戏楼发扬光大,成为京城女首富,包养他一个两个三个小鲜肉给咱老霍家传宗接代!皮肤不白的不要,屁股不翘的也不要……”
霍老太太一佛珠抽过来,霍颜早有防备,哈哈笑着躲开。
“作孽,作孽!老霍家这是出了个什么孽障!”霍老太太气得发抖。
霍颜剥了个糖炒栗子塞霍老太太嘴里,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好不容易才让老太太顺过气儿来。
“阿颜啊,你可得跟奶奶保证,刚刚那种话,可千万不能到外面说去啊!”霍老太太拉着霍颜的手,叹了口气,“咱家虽说是戏班子出身,总是让人看不起,但是奶奶啊,还是想让你嫁个好人家呢。”
霍颜被老人那伤感的神情戳到了心窝子,她虽然是穿越,却是传说中的胎穿,和霍家人那是实打实地血脉亲人。眼眶忽然有点酸,她忙道:“哎呀奶奶,我那些话就是逗着你玩的,谁让你老说我以后找不到婆家,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您放心吧。”
“那就好,阿颜啊,你要乖一点。女孩儿嘛,哪个男人不喜欢娇柔乖顺的女人?奶奶知道你性子要强,脑子灵活想法也多,可是谁让你投错了胎,托生成女孩儿?如果你不是女孩儿,咱们老霍家那独门绝活的雕刻皮影手艺,也就不用传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了……”
接下来霍老太太便又开始日常一次的“我们阿颜为什么就是个女娃娃”的长篇感慨。霍颜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放着瞎眼老太太一个人在那儿念叨,自己则蹲旮旯去啃栗子了。
也不怪老太太心里过不去这个坎,霍家的皮影之所以名头这么大,除了戏好影人多,还因为有两大秘宝——处理驴皮的配方和雕刻手艺。
做皮影一般北方用驴皮,南方用牛皮。霍家的皮影属于北派,自然用的是驴皮。
作者有话要说: 沈顾:阿颜给我做了自制狗粮!【狗头】
谢时:她给我熬了小鱼汤。【猫头】
今天这章是二合一~~明天开始继续恢复早晚九点双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桃子不稳定更新的包容,鞠躬,么么哒!旅行结束回家,我会慢慢整理这次的游记和搜集到的资料,陆续发到微博上,今天发了一张小猫偷油的皮影戏截图,可能以后会和小说情节有关,有兴趣可以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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