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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江霖涛直接拔剑而来。他手中长剑出鞘,竟然是腾起一道火焰。
“嚯!”这一手让周围围观的人都惊叹不已。
江霖涛听着周围惊叹声,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快步上前,举起燃烧的剑就向唐昭攻去。
李沐看到唐昭叹了口气,然后不慌不忙,后撤一步,让过这一剑。火焰撩过他的前襟,却没有沾到他身体半点。江霖涛这一剑落空,手腕一转,挥剑一折,再次斩向唐昭。
唐昭左手握剑,手中不争剑都没有出鞘。他只是凭着剑鞘就挡住了江霖涛的剑。
江霖涛怒喝一声:“为什么不拔剑?”唐昭没有理会他,脚下一点,再次避开他一剑。“江霖涛,我以为你过了这么久,应该有所长进。但是,你现在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唐昭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之中的蔑视之意,没有丝毫遮掩。
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直刺江霖涛的内心。“唐!昭!”他怒吼一声,长剑之上的火焰腾起三尺高。
这让周围围观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深怕这火焰烧灼到自己。
唐昭持剑而立,还是没有出剑的打算。面对迎面而来的烈火,他依旧再后退。他再一次让开江霖涛的剑。
李沐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唐昭有些出神。唐昭这样的打法,可以说是智战与巧战。李沐都能看出那江霖涛脾气暴躁,行事冲动,唐昭定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用不拔剑的行径来刺激他,再加上言语撩拨,江霖涛看似招招抢攻,但是却已经失了方寸。
原本江霖涛的实力就要弱于唐昭,如今又失方寸,结果已经注定了。
就在江霖涛再次抢出一剑,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唐昭脚下一踏,看准机会与江霖涛错身而过。正当江霖涛回头反击时,带鞘的不争剑已经定在了江霖涛头顶。
“你输了。”唐昭平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江霖涛垂着剑,双眼盯着眼前不争剑,心中那一团烈火瞬间熄灭。自己曾经败在他手上,为了一雪前耻,自己发奋苦练。内功境界来到纳精境界,有了聚气凝物的手段,再加上少阳剑法也有所精进。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击败唐昭,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唐昭的剑都逼不出来。
唐昭收剑转身,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这一副做派,让周围人群轰然叫好。
“哇,剑不出鞘,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家伙厉害啊!”易凡也是赞叹道。
李沐撇了撇嘴,说道:“那可是君子居高徒——唐昭。”
“咦?你认识啊?”易凡惊讶道。
李沐清咳一声,“咳咳,我被他救过。”
“切,我就说,君子居的高徒,你怎么可能认识。”易凡揶揄了一把,然后他看着唐昭离开的背影,“这是不是没热闹看了?”
易凡话音刚落,呆立半晌的江霖涛高声怒吼:“唐昭!”唐昭停下脚步,微微偏头。他看到的是江霖涛的一张不甘的脸。江霖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服!”
唐昭摇了摇头,这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老头,对着江霖涛嬉笑道:“嘿,年轻人,你这叫嚣没用啊。”
江霖涛怒目而视,那老头捋了捋胡子,笑道:“被人三言两语就夺了神智,你这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太大长进了。”
“你说什么?”江霖涛提剑指着那老头。那老头摇着脑袋,不再言语,转身出了人群。江霖涛此时怒气正愁没地方发,唐昭不理他,这老头可谓是撞在枪口上。他向着老头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原本围观的人群见两个正主都走了,也就各自散去了。
“这下真没热闹看了。”李沐说耸了耸肩,“不过,唐昭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问我我咋知道啊?”易凡挠了挠头,“走吧。去临湖寺转转。这个光头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是啊,老衲法号非懂。可是金刚寺的弟子啊。”李沐笑着说道。
两人沿着湖边往虎跃矶而去。
李沐因为改了光头形象,所以反倒是大胆了不少。临湖县也有李沐的通缉令,不过还是之前有头发的版本,所以李沐反倒放宽了心。
两人一路走马观花,逛到了虎跃矶下。
虎跃矶下有座山门,上面刻着波澜随心四字。左右各有一联,上联是云观水,水静谧,水笑云动。下联是水映云,云飘摇,云谓水流。
“很拗口啊。”易凡盯着那门联说道。
李沐却道:“波澜随心这四个字,似乎大有禅意。”
“你看出来了?”易凡挑了挑眉,脸上写着不信二字。
李沐笑道:“哪能啊,不过若是到了名山古刹,遇见不懂文字,加一句大有禅意,便显得有慧根一些。”
“屁慧根,你要是有慧根,你就真出家了。”易凡唾弃道。
李沐不以为意,两人相处久了,倒是都摸透了对方的脾气。易凡平时吊儿郎当,说话也是不太着调。但实际上他也有认真一面,就是这一面很难看见就是了。而易凡也是知道了李沐看似随和,毫无主见,但实际上对于许多事情都有见解。而且他观察细致,记忆力也是不差。
两个人随着香客游客一同登上了虎跃矶。爬上三百多阶台阶,两个人各自撑着膝盖喘息。
“奶……奶奶的,只是……爬……爬台阶,鬼知道……这么累。”易凡喘着粗气。
李沐也是喘着气,“谁……说……要比……比谁快……来着?”
“我……我还……不是……赢了?”易凡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临湖寺的大门就在眼前,两人就站在临湖寺的牌匾之下歇息了一阵。门前有一个迎客僧,正在迎来送往。两人喘了一阵,走到门口。迎客僧走了上来,看了一眼李沐的光头,又看了一眼他的穿着,最后还是说道:“二位可是来拜佛敬香的?”
易凡把目光转向李沐,李沐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这位师兄,我是金刚寺的非懂。我想问问,我师叔岳叶枫是否现在贵寺?”
迎客僧还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金刚寺的师兄。金刚寺素来守矩,师兄为何不穿衲衣啊?”
迎客僧这话语之中,也是有些玄机。李沐年纪比他要小,李沐承他为师兄,无可厚非。但是金刚寺乃是释门巨擘,迎客僧不称李沐师弟,而是称师兄,便体现了对金刚寺的尊重。而后半句,则是从最浅显地一点上,点出了自己的怀疑。你一个和尚,怎么不穿僧衣?我能不能信你是金刚寺的弟子?
李沐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他穿着的是易凡的衣服。两人身材相差不多,李沐那夜从武学院逃出来,就换上了易凡的衣服。之后连夜驾车出城,就易凡打包了行礼,李沐自己可是一件换洗衣物都没有。来时路上李沐也买了几件,不过今天刚好换了之前穿过的那件。
面对迎客僧的怀疑,李沐露出一丝无奈,他说道:“我原本与师叔一同上路,但是因为被贼人偷袭,所以受了伤,衣服破了不说,行礼度牒都被抢了去。多亏师叔引开贼人,我才能活下命来。”
“不过我也伤得不轻,幸得这位易檀越出手相助。疗伤三四月余,终于痊愈。如今打听到师叔在此,特地赶来相会的。”李沐一指身边的易凡。易凡笑了笑,不伦不类地单手行佛礼。
李沐这两句话,也算是避实就虚。对方对自己是否真的是金刚寺弟子这一点有所怀疑,定然是想着自己要拿些证明的东西出来。可李沐一股脑全推脱了开去,一句被贼人抢走,那就是死无对证。
迎客僧一听,叹道:“阿弥陀佛,师兄逃得大难,可喜可贺。”
李沐接着话头说道:“是啊,不知我那师叔如何,是否安好?”
迎客僧摇头道:“敝寺的确有游方僧人在此挂单,但是并没有姓岳的。僧人用俗家名字的少,不知令师叔的法号?”
“法号?”李沐倒是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只知道岳叶枫,原名姜涔。原鲲鹏帮帮主,有个响亮地外号叫不朽石佛。可他哪里知道岳叶枫法号是啥啊?岳叶枫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迎客僧一看李沐有些迟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易凡看李沐模样,感觉他要露馅,于是便接口道:“非懂师父,不管你师叔是否在此,见庙进香也是我佛门弟子该做的事情。先随我进去上柱香,然后再细说也不迟啊。”
“是是是。易檀越说得是。师兄,等我陪檀越进去上一柱香之后,再与你详谈。”李沐听到易凡的话,也是借坡下驴。他对着迎客僧行礼,然后一拍脑袋,“阿弥陀佛,师兄你看我这记性。还未请教师兄法号?”
“小僧法号惠海。”迎客僧心里还带着一丝狐疑,但是别人问了法号,那便不能失礼。
“惠海师兄。有礼了。”李沐再次恭敬行礼,惠海还礼。
易凡瞅准机会,抢先向门内走去。李沐微微致歉,也跟了上去。惠海看着李沐的背影,转了转眼珠,还是任由李沐进了寺门。且不说李沐这个金刚寺弟子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冲着他们要来进香,自己也不能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