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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五十分,杜春彻没有开灯,直接走向吉川羽子所睡的房间。
原以为她会锁门,没想到他才转动门把便发现,她并没有上锁。
这是信任他,抑或是消极的接受现实?
因为就算不管她再怎么抗拒,最后她这只楚楚可怜的小羊还是连抗拒都不能抗拒,乖乖的任大**张嘴将她吞下。
把自己比喻成大**,他自嘲地扬了扬唇。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在她眼中,他的的确确是恶劣至极、可恶至极的大**。
不知道如果发现大**趁着她熟睡时像是转了性,做出贴心之举,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想着,杜春彻的脚步缓缓朝熟睡的人儿走去。
一走近,他立刻被吉川羽子熟睡的模样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昏黄的桌灯,让她那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柔美、怜人。
看着她那模样,杜春彻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看,她就是一副被他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他确实是把她欺负得很惨,实际上,他心里也充满了罪恶感与愧疚。
撇开上一代的恩怨,他的本性并不是这样,实在很难彻底的当坏人,拼命使坏欺负她。
真的很难啊。
杜春彻无奈地想着,接着坐在床沿,轻手轻脚的拉开吉川羽子身上的被子。
强压下心里就要泛滥的罪恶感,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罐药膏。
这药膏是他家传的良方,有迅速消炎去肿的功效。
之前看见她走路时难掩痛楚的怪异姿势,他抵不住良心的谴责,于是前来替她上些药。
因为不想让她太好过,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他言行不一的体贴行为。
为了可怜的母亲,他要当吉川羽子心里的恶狼,继续折磨、欺负魏恩玉的女儿!
早晨七点钟,鸟儿不绝于耳的吱喳声响,把睡得正香甜的吉川羽子从睡梦中唤醒。
当她睁开眼,侧眸望见一群麻雀在窗外玩要时,她脑子里还茫茫然的,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了许久,她终于从房中简单的摆设,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茉莉花香气,想起自己在哪里。
昨晚她没有回旅馆。
虽然和杜春彻完成“第一次交易”后,她在这张床上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但吃完消夜后,她回到房间,居然很快又睡着了。
按理说来,在杜春彻的住处,她实在不应该这么好眠,但奇怪的是,一躺上床,倦意便一波波袭来,她索性睡个够。
让她讶异的是,杜春彻真的没来吵她。
他这么君子,反倒让她感到不安,怕他会随时反悔,取消他们之间的交易。
惊觉自己的想法,她赖在床上懊恼了好一会儿。
真是可怕,在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完全被杜春彻左右。
吉川羽子无奈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准备简单的梳洗后再到旅馆退房时,忽然察觉的异状让她疑惑地愣住。
首先,她的行李妥妥当当的被搁在房门边。
另外,也许是因为一夜不被打扰的“休养”她腿间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不用多想也猜得到,行李应该是杜春彻帮她拿回来的。
她想,或许连退房手续他都帮她办好了。
让她纳闷的是身体的转变。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的健康状况应该很不错,才一夜,腿的疼痛竟奇迹似的减缓许多。
吉川羽子简单的梳洗过后走下楼,突如其来的沉嗓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转过身迎向神出鬼没出现的杜春彻,她以微恼的语气满是警戒地问:“帮什么忙?”
满足兴味地看着她受惊的模样,杜春彻不由得想,她真的这么怕他吗?他可以肯定,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他是很想再逗逗她,但此时情况紧急,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
“采花的工人临时请病假,我需要人手。”
除了昨天扭伤脚的阿文婶,几名老人家因为即将变天,关节炎发作,没办法上工。
然而,他得想办法在今天把所有的花采收完。
“大家都生病了?”吉川羽子不可思议地问。
是什么流行病毒横行吗?居然可以让那些工人在一夕之间同时生病。
她惊讶的表情逗得杜春彻想笑,若不是熟悉老人家的状况,他也会觉得所有人同时出毛病,无法上工的情形很诡异。
“明、后天天气状况不好,老人家的关节比气象台还准,关节炎先发作了,所以没有一个能上工。”
这是他聘请老人家来工作的风险。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目前无工人可用?”
如果她没记错,杜春彻请的工人以老人家居多。
彷佛十分习惯老人家三、五天便请假的状况,他对此显得毫不在意。“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就多一个帮手了。”
“就你和我两个人?”
吉川羽子突然发现,他对老人家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若是一般雇主遇上这种状况,不急得跳脚才怪,哪会像他还一副天不太平的模样。
“嗯。只剩约莫百分之二十没摘完,手脚快一点的话,应该可以全部采收完毕。”杜春彻乐观的估算。
“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寻求协助?”她是生手,找她帮忙的风险不会太大了吗?
“有你就够了。”
其实每一年都有可能会遇上这种状况,往年他会请花农协会帮忙调请人手,但今年茉莉花采收的量不多,再加上有她可用,他不打算寻求协助。
“如果我不答应呢?”吉川羽子不由得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会愿意帮她的忙?
“你一定会答应。”
她不喜欢他似乎很了解她的这种笃定的语气。
看着她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杜春彻悄悄的放下诱饵。“你答应的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吉川羽子直觉的认为,他所说的好处,指的是她最想要的蜜味晨光。
她认命做了苦力后,他会不会大发善心的多给她一些蜜味晨光当谢礼?
见她拧着眉正想着什么,杜春彻几乎可以从她脸上的神情猜出她心里藏不住的想法。
“我希望可以在今天傍晚前全部采收完毕。”
在茉莉花的产期,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状况。
大雨之前没将茉莉花采收完,质量受影响不说,花苞被打落,整个花期的投注的心力便血本无归。
而那些来不及采收的花苞一旦开花,就会变得毫无经济价值了。
“这么赶”
“花茶是取含苞待放的茉莉花制成,所以得趁茉莉花苞尚未绽前,摘下来让茶叶吸取它的香味。”
“是吗?”
吉川羽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花茶原来是取茉莉花含苞待放的花苞来制造的。
他点头“已经绽放的花朵是没办法做茶叶熏香的。”
“为什么?”忘了两人之间是敌对的尴尬身份,吉川羽子忍不住好奇地问。
“茉莉花是在傍晚时分绽放,花朵完全绽放时香味最浓,那时也是呼吸鲜花香最好的时机,但花朵的香气也已经消散了,不适合制茶。”
“原来是这样。”
见她一副受教的神情,像是个认真的学生,杜春彻那属于淳朴热情花农的一面难以抑制地显露出来。
“有空你可以到工厂参观制茶过程。”
吉川羽子点了点头,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对了,那我的薪资怎么算?”
虽然她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他硬生生夺走,但毕竟是在双方都同意的状况下进行,再加上上一代的恩怨,她对他始终抱着矛盾的心态,又恨又怜又愧疚,让她不知所措。
所以,这时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和他谈条件的机会,她当然想好好把握,最好可以一次就换到她要的蜜味晨光的量。
从她瞬间绽放光彩的瞳眸中猜出她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杜春彻意味深长地允诺。“只要你表现得好,我当然不会吝啬给予回报。”
“如果我可以在傍晚前帮你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茉莉花苞采收完,你要给我一公斤装,也就是一千公克的蜜味晨光。”
有了前车之鉴,吉川羽子特别强调茶叶的量,就怕杜春彻这个卑鄙小人计量的方式和她不一样,让她再吃一次闷亏。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承诺会细心仔细摘采每一个花苞。”他答应得很爽快,没有半点犹豫。
“这当然。”
不过是采茉莉花,她想应该没什么困难的,而他的要求也很合理,只要能用劳力换取蜜味晨光,她愿意温柔对待他的茉莉花苞。
瞧她应得自信满满,杜春彻故意不说出事实,以免浇熄她的热情。
摘采茉莉花苞乍听之下很简单,其中学问不少。
或许吉川羽子有办法细心摘采,但他已作好因为未来得及采收完毕而造成损失的心理准备。
“那好。我做了早餐,你吃过之后马上到茉莉花田里找我。”
闻言,吉川羽子一愣。
这个男人是超人吗?现在不过早上七点多,他究竟是几点起床的,怎么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还未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突然想起什么,惊声开口道:“对了,我要签约!”
“签约?”杜春彻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白纸黑字签章盖印,立据为凭。”
显然她是被他“上床才能换茶叶”那一招骗到怕了,是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很无耻地问。
“你、你心里明白。”
真奇怪!明明她理直气壮得很,但一看见他的脸,原本的气势就很没志气的缩了回去。
难道是因为在床上被他欺负,所以就算这时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边,散发出的迫人气势便能令她忐忑?
“随便你,你想立据就立据吧!”
他没有损失,因为,就算立了据,她还是会因为达不到目标而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杜春彻暗暗思忖着,突然觉得,这个完全掌握在他手中的女人实在傻气得可爱啊!
吉川羽子没想到,采茉莉花竟然比她想象中困难一百倍。
她在杜春彻的指导下,和采茉莉花的妇人们一样戴着斗笠,手中拿着用来装花苞的塑料网袋,走进花田里。
杜春彻说,采收后的茉莉花要放入通风的塑料网袋中,花朵才能维持生命力,不会被闷死。
这说法很有趣,因为不会说话的茉莉花苞确实是有生命、有感觉的,让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只是,当她兴高采烈,正想将白色的小花摘下,放进塑料网袋里时,杜春彻却开口制止。
“不对!”
被他突然吆喝,吉川羽子猛地顿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摘茉莉花前,得仔细挑选含苞待放的花,已经绽放的茉莉花不能拿来熏制茶叶。”
杜春彻修长的指温柔住茉莉花枝,细心的指出让她可以摘采的花苞,并娇她如何摘采。
定定看着他有着健康肤色的指温柔的摘起一朵白色的花苞,那强烈的颜色对比让吉川羽子的脸不由得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然会因为他的手指头,便想起他曾在她身上做的事。
他靠得好近,近得让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
心头小鹿乱撞,她根本没办法专心听他说了些什么,所能感受的除了他的存在,还是只有他的存在。
因为思绪专注于茉莉花上,杜春彻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持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通常中午摘的茉莉花花苞,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开花;下午三点摘的茉莉花花苞,会于晚上七点左右开花;下午五点摘的茉莉花花苞,则会在六点左右开花。基本上,愈晚采收的花朵会较快绽放”
话说到一个段落,他不经意的发现,她的脸红得有些诡异。
“很热吗?”他纳闷地问。
今天并没有太阳,凉风徐徐吹来,怎么会让她热得脸颊发红?
吉川羽子眨了眨眼,一脸心虚的摇了摇头,身子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企图拉开两人过分贴近的距离。
“你的脸很红,身体不舒服吗?”他皱眉问。
“有吗?我有脸红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下意识抬起手捂住烫红的脸,一脸尴尬地硬是这么说,死不承认。
明明就是脸红了。
杜春彻挑眉质疑她异常的反应,却猜不透她究竟为何脸红。
他刚刚有做出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时候还是工作要紧,他无法将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
“那我刚刚说的你听懂了吗?”
“懂、懂。”吉川羽子点头如捣蒜,以远离他为首要目标。
任她退到离他最远的花田,杜春彻此刻的心思全放在他的茉莉花上,脑中运转的是摘采完茉莉花苞后的后续工作。
吉川羽子站在茉莉花田的另一端,远远的看着他继续忙碌于工作的模样,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虽然他开口请求她帮忙,但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她动作是不是不够快,并未催促她。
他沉默而迅速的摘采着茉莉花苞,而那专注的俊脸,透着她从不曾领略的温柔。
此时,他脸上的温柔与对待老人家时的温柔不同,是一种打从心底散发出的柔软,让吉川羽子的心不由自主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她感觉得出来,杜春彻是倾尽全力爱着他的茉莉花田。
而她的心为此深深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