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落月低轩窥烛尽

何韵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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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远去的画舫,隐隐约约的琵琶声还能听到一些,就像一个人在呜咽的哭泣着。锦月突然想到了璎珞,那个死在南乔剑下的女子,走的千般委屈,万般痛心。

    “叶阑,你应该知道的吧,像我这样看似像是立在云端,实则早已踏入地狱的人,能得一个两情相悦,实属不易。而且他就像这一池的水,我看得到,却抓不住,这样脆弱的感情,那经得起不断折腾。”

    叶阑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锦月,虽然这种说法戳的人心疼,但他不得不承认,锦月说的事实。她本身天资过人,心比海深,对人对事,都存着过多的猜疑跟审视,所以能允许一个人走近她的心,确实很困难。

    “你的意思是?”

    叶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锦月的,她突然提起这个,肯定有她特殊的用意,跟思量。从那小酒馆走到这里,她一直没说一句话,怕就是在思量这件事,如今跟他提及,也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风。

    “这世间本就苦多于甜,这情本就伤多余乐,我和他更是,所以我们那经得住这么多的隐瞒跟猜忌。”

    因着特殊的身份,因为特殊的性情,也因为过多的阻扰,很多事情,不是锦月不愿意开口,而是开不了口。就像这一次,赫连鸣谦心痛委屈,她又何尝不是,可挑起来的是她,她连诉苦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你打算跟他跟赫连鸣谦坦诚相待?”

    锦月不为人知的身世,还有那苍灵未知的变故,再加上听风楼跟凤凰临世的预言,这一件件一桩桩,真要说出来,对锦月来说是个巨大的压力,对赫连鸣谦来说可能更加是个天大的打击。

    “我想等从苍灵回来,全告诉他。也许他说的对,我的隐瞒或许是自以为是的为他好,而带给他的 却是更重的伤害。”

    锦月无法忘记,方才赫连鸣谦痛彻心扉的哭泣,他那样稳重隐忍的一个人,因为她这些天的冷漠和忽视,竟然会痛诉说,她不要他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放手。

    “也好,既然他想要跟你一起承担,那希望他可以成受的住这份重量。”

    锦月突然笑了,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手扶着的桥墩上,吹过来的凉风,都觉得没了那股撕裂皮肤的寒气了。

    “哥,谢谢你,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错也好,对也罢,你都愿意支持我,相信我。”

    锦月很少叫叶阑哥,但他确实比南乔更像一个哥哥,自小便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也从不奢望从她身上获取什么,这种感情凌驾与所有情感之上,锦月一直心存感激,但她不擅长回应这份感激,叶阑似乎更加不擅长接受她的感激。

    “咳~,这不是看你可怜吗?你知道的,对美人,我一向心软,更何况你还是美人中的美人。”

    锦月笑着看向那飘远的,只剩零星一点的画舫,那沉沉的琵琶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叶阑总是能有办法,在她沉郁的心中播进去点快乐,让她在绝望中,因为他的陪伴跟谅解,而看到希望的曙光。

    夜渐渐的深了,寂静的街道上,那打更的梆梆声,越过高墙,飘进还未入睡的人耳中,让寂寥的夜,也显的没那么让人体会到孤独,但这声音却也不会吵醒已经安睡的人,打更人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三更天了,风已经停了下来,空中突然飘洒下来细小的雪花,却来不及飘落到地上,便融化了。精致的轩窗紧闭着,透出昏黄的烛光,锦月在门外站了许久,却没有进去。

    “这太宰府已经没了咱们的人,你再这样站下去,待会巡夜的人来了,你怎么解释?到时候我可不跟你在这丢人。”

    叶阑压着一根树枝,晃晃悠悠的躺着,目光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锦月,这大冷天的,就她那小身板,本就弱不惊风,再站下去,非得生场病不可。

    “拿来。”

    锦月突然伸出手来,看的叶阑一头雾水,叶阑心中腹诽,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就说两个字,还打算让我心领神会呀,我咋不知道我这么善解人意。

    “姑奶奶,你起码的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我再斟酌能不能给不给,是不是这样才合情合理呢?”

    锦月仰着头看了一眼正在树上,怡然自得荡秋千的叶阑,他还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将懒这词发挥的淋漓尽致。

    “真不明白?”

    锦月这怪声怪气的一问,叶阑一个激灵从树枝上由躺着换成来坐着,他似乎有些明白锦月要什么,但他真心不太舍得给。

    “这酒是他自己要喝的,他还能不知道醒来难受,本来就没剩几粒,留给我好不好?”

    叶阑是个嗜酒的人,所以他专门配制来一种,醉酒之后服下,第二天醒来不会头疼欲裂的药,只是这药需要太多不常见的药材,配制过程漫长而繁琐,所以他才不愿给。

    “真不给?”

    锦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阑,让叶阑打了个哆嗦,这绝对是吓的,他记得上次锦月这样对他笑的时候。他同时被三个小情人追杀,不眠不休跑了大半个月才消停。

    “你要,哪能不给呀,我这不是想帮你出出气,让赫连鸣谦吃些苦头吗?”

    叶阑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纵身一跃,从树上无声的落在地上,陪笑的递给锦月。锦月伸手去拿,由于叶阑舍不得抓的太紧,锦月根本拿不到手,便瞪来叶阑一眼,叶阑立马松来手。

    “月儿,你给他吃一粒就好,剩下的记得还我。”

    叶阑可怜兮兮的看着锦月,尤其是看到锦月手里的瓷瓶,一想到给赫连鸣谦吃,他感觉到心都在滴血,锦月将瓷瓶的瓶塞取出一看,里面只有三粒,难怪叶阑这般舍不得给。

    “吃一粒起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