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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二次离家出走是在全无意识下的。
那天意外在邻居家玩,蜘蛛趴在屋角睡觉,我独自一个人从家里出来。沿着门前马路上的盲道,我盲目的穿行在有斑驳阳光落下的盲道上。遇到十字路口就让绿灯选择方向,通行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我看着闪动的绿色小人,踩着肮脏的白色人行道,渐行渐远。
我是在一个仍在装修着的机场停下的。那里的黄色尘土四处飞扬,杂乱的建筑材料堆的到处都是。不远处是一座低矮的花房,那里四季花开。只有候机大厅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后面突兀的挺立着。我蹲在一面用白色油漆写着不准随地大小便的矮墙下面。这是个明媚角落。有灿烂的阳光穿过灰尘落在身上。我安静的看着大厅出入口来往的人群。他们的喜悦和悲伤,那样直接的描绘在脸上。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大厅。而我却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我满身低调的颓废。行走间都会掉落一地。
我决定出走,买最近的一班飞机。去那里都无所谓。
坐在候机厅的座椅上,我仍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或将做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处在一种慵懒的状态。生理和心理上的。我经常会思想空白,这次出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飞机的目的地是北京,这个我经常路过,又无比讨厌的地方。整个北京让我喜欢的地方只有地铁站。于是我找到了地铁二号线。我曾经无数次从这里坐上地铁赶往北京站或西站,之后从那里去各种地方。我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抓着一张两元的地铁通票。对面是一幅电影宣传海报。金色麦秸捆整齐的码放在田地里,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在其间行走。旁边一幅广告画,一只洁净的高脚杯里放着nokia的手机。手里的票上写着编号:079410,zerosevenninefouronezero。
我在一个穿着纯白棉布长裙的姑娘后面上车,地铁里的人总是满的。特别是二号线。我靠在对面的门上,看着这个姑娘修长的手抓着吊环,指节间现出一点苍白。她在看电视,那里放着昨天的中国音乐电视,是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姑娘小声跟着哼唱着。车厢里同样充斥着各种情绪。我百无聊赖的靠在门上,无暇亵渎这些真挚的情绪。我是猪,不是斗战胜佛,不是猴子,不是狮子。我是猪,存在几千年的猪。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即使猴子也会这么觉得。在这里,我们是旁观者。属于我们的情绪,属于我们的故事早在千年前就落幕了。如今的我们是观众。
姑娘是在建国门下的车,那里是换成站,上面就是一号线。从那里可以到南礼士路,也可以到四惠。最先上车的是个拎着大包的年轻人,我想他可能是刚刚从西站下车吧,或者是准备到北京站坐车的。他把包放在我的脚边,蹲在地上低头在那里翻找着。最后一个上车的是个学生。背着双肩书包,拿着手机查找着某个人的电话。年轻人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把崭新的刮胡刀,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撕掉。他仔细翻看了一下,又小心的把它放了回去。学生也找到了要找的电话。她小声对着电话讲着什么,不时轻轻的笑一下,那时,脸上就会现出害羞的红色
我是在安定门下的车。从站里出来已经是满目霓虹了,头顶是那轮熟悉的月亮。随意走着,手里拎着刚刚买到的苹果。看到路边高大乔木投下的影子就想到了我家门前的那棵伟岸的大树,那时我蹲在上面寻找着一幅画面。只是当时少了一个道具,才久久都未能想起。现在,我咬了口苹果才想起来。千年前我就是那样蹲在树上啃着苹果盯着月亮的
要回家了,意外应该已经睡了。那个城市都应该睡了。只有我还在这个无眠的城市里游荡。
该回去了
后记:千年的时间让我几乎忘记的所有情绪,只有慵懒和平静还时时跟随着。没有了原本的调侃,剩下的只是语不惊人。
这次的出走只是个意外,在意外里我看到我的过去已经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