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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蒙蒙亮,柏打来电话说:“你还记得峰吗?”
记忆里的峰,礼貌、绅士、幽默、乐观、大方且上进,他对未来充满信心,很早就定下了宏伟的蓝图。在我们这个圈子,他是无可挑剔的,我们也喜欢视之为榜样。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为生活打拼为理想奋斗,正如峰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样累并快乐地工作着。
有时,感觉累得快趴下了,就会想起峰、去个电话、诉诉苦。他不仅是倾听,还给我们提了些宝贵的建议,他笑着说:“我应该去做心理医生!”
妍,是峰的初恋。在大学的时候,她常常埋怨我们枪毙了他们美丽的恋爱时光。调皮的柏冒失地撞了她一下:“事已至此,那就节哀顺便吧!”最后,大家都乐了。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我们是绝对不敢介入的,比如情人节等等。“妍,不是个小气的女子,”峰说“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是有点感性。”记得有一次,她的宠物鼠死了,她伤心了好几天,也不搭理峰。我们还以为他们的爱情出了变故,开始荒唐的营救“爱情”活动。妍笑了:“峰,那么优秀,我怎么舍得拱手让给别人呢?”
当然,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这帮哥们也“不远万里”去凑热闹。
接到柏的电话时,想起了峰,想起了妍,想起了那些散落在记忆里的快乐时光,不禁惦念起他们的爱情。柏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分手了。妍,消失了;峰,颓废了。”宛如晴天霹雳,那震惊把我从睡意溶溶的被窝带到了现实的白昼。当残忍的阳光照进梦想,人总是显得那么不堪忍受。
一个巨大的疑团,迷雾般地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毕竟因为时空隔绝派生出来的种种缘故,我已经四年没有和峰和妍联系了。柏说,他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见到峰的,那时他只想哭,因为峰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步履都栽种着忧伤的种子,从他身上仿佛已经找不到从前快乐的影子。
“峰,他死了!”
“柏,别这样说,告诉我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峰,他只是暂时失去了自信。现在是我们帮助他的时候,就象他以前帮助我们一样。”当晨曦穿过漫长的黑夜,来到我的窗前仿佛在向我诠释着什么是希望之光。是的,我是多么乐于相信峰,他是在为梦想而苦苦跋涉的虔诚的信徒,只是现在他迷失在无垠的黑夜里。而我也曾经迷失,是峰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是峰的友谊让我找到了方向。
下午,我见到了柏,他已经出落成一个成熟稳健的小伙,他的言行举止竟然如峰。柏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峰。
“峰,最终放弃了悠闲的机关工作,充满信心下海去了。妍也跟他去创业,妍知道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不是峰想要的人生。经历了很多创业的艰辛,峰整个人瘦得跟非洲难民似的,终于把公司经营得有模有样的。妍看着都伤心,主动请求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全心全意照顾家庭。
“后来,峰的公司越做越大,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需要及时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妍,总是坐在家里等他,给他准备消夜,给他做按摩。但时间一长,妍就有些怨言:‘你现在整天就知道工作,一点也不关心我,是不是不爱我了?’起初峰也不搭理妍,因为他太累了,往往是倒头就睡。经常是妍唠叨个没完,弄得峰睡意全没。峰终于发火了——他认为自己并没有错,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家吗——你有完没完,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家还要受你折磨。妍哭了。峰没有想到安慰她,而是认为她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就这样,两人有了隔阂。
“在x市,广告业的竞争异常激烈。公司的名气异常重要。机会来了,两家大公司给了峰机会。峰丝毫不敢懈怠,和员工同吃同住,竟然一个多礼拜没有回家。
“妍,在这段时间,当然很寂寞很无聊,她迷上了麻将,夜以继日地奋战在牌桌前,忘了吃、忘了睡。当峰忙完了设计,回到家时,家里的客厅尽是果皮、快餐盒之类的垃圾。他的爱人,正简易地套着睡衣、头发纷乱、面色暗淡、眼神惨淡、嘴唇干涩地和几个女人“噼里啪啦”忘情地打麻将,全然不顾他的出现。峰第一次感到妍的鄙俗,面对这个混乱的家,露出了悲哀的神色,无奈地离开家。
“峰,去了酒吧,想灌醉自己,他无法面对妍的这个形象,因为他爱她。低落的情绪,让峰一杯又一杯地借酒精麻痹自己。y女是峰的职员,多次向峰示爱,遭到峰的拒绝,因为峰深深的爱着妍。在这时她闯进他的酒后的世界,极富诱惑与妩媚地把心力交瘁的峰引入外遇的深渊。此后,峰为自己的迷乱的一夜情很后悔。但那个女子并没有放过他,纠缠着他,要他和妍离婚。峰当然不会答应。那个女子将这件事‘鱼死网破’地告诉了妍。妍,一连几天不理峰,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脸,留给峰更多的是凄怨的眼神。妍憔悴了,慢慢变老了。她被峰的一夜情击跨了,她的容颜光彩消逝,代之于沧桑。任凭峰怎么解释,怎么忏悔,都无济于事。妍始终不和峰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们分居了。妍想不开,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再后来,大吵大闹,怀疑峰还有别的女人。有时,峰不按时回家,就觉得是在外面鬼混。”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不禁涌现出一股哀伤:“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儿?”我依稀记得,当初我们问到妍为什么喜欢峰时,她是这样告诉我们的:“那得问你们呀,你们为什么喜欢和峰在一起?”曾经的峰,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完美的。而生活在峰身边的妍却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对他们的爱情失去了信心,因为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
柏问我:“听到他们的故事,有什么感想?”我说了上面那段话。我们无法指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还深深地爱着对方。柏告诉我,后来,妍自杀过一次,被抢救过来后,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十分冷静,主动提出和峰离婚。妍,走了。到现在峰还没有她的消息。峰把公司交给了峰的弟弟管理,现在正把大量的时间发费在烟酒当中。柏说,峰对他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我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这句话,深深地触动我的心灵。那话里蕴藏着一个男人坎坷又落寞的心路历程,当然更深的是反思:我们没有必要去怀疑爱情或者逃避爱情,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从繁忙的工作中悠闲下来和爱人一起经营爱情,毕竟爱情之花是需要柔情细语来浇灌的,才能鲜艳无比,一如当初;我们还要思考,当爱情面临危机的时候,如何守护不至于让花儿凋谢,特别是两个人还彼此深爱着对方。
我想对峰和妍说:“你们的爱情还没结束。保卫你们的爱情需要自信,只有重新点燃生活的信心,才能让对方对你有信心,进而对你们的爱情有信心!”
当我满怀希冀地把这编文章,以mail的形式发给我的朋友峰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峰从前的妍,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漫步在和风细雨的杨柳湖畔,说着永远说不尽的悄悄话,而那时,我们正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后面,窃笑!